闷热的天气,刺眼的阳光,白眉的眼睛始终含着泪也根本睁不开,她只感觉被人背着,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吴晏平背着她走到半山腰,胸前的伤口由于剧烈运动又有点裂开。毒辣的太阳晒的他的胸前衣物上留下一片干涸的血渍。
从军多年,他早已习惯了受伤,也知道如何巧妙的躲开敌军的搜索。但是现在毕竟还带着白眉,自己又身受重伤行动不便。再这样下去,怕是被抓到是早晚的事。
白眉在他背上喃呢:“水……”
“再坚持一会,山下才有小溪。”吴晏平也是干的嗓子发痒。
白眉渐渐恢复了意识,只是毫无力气:“你放我下来,我要回去找爹。”
“你爹已经死了,回不去了。”他实在受不了她的执拗,终于残忍的说道。
她又开始哭了,这不怪她,她不懂世事太过脆弱。但是现在她本就缺水,再这样流泪,马上就会因脱水而死。吴晏平一下放下了她,她毫无防备,摔了个四脚朝天。
好痛……
白眉立刻止住了哭泣,捂着屁股有些怒了:“你干嘛?”
“我让你清醒点,那些人肯定还在不远处,你回去等于活生生送死你知道吗?”
静,静的出奇。周围只有蝉鸣声,一声响过一声。
对,那些人是谁?为什么要杀死她爹?她想知道,她手无缚鸡之力也想为爹手刃仇人。
“那些人是谁?谁杀死了我爹?”白眉的眼神中是从未有过的坚强。
吴晏平怔了怔,才道:“齐军。”
白眉倒抽一口冷气,不敢置信的摇头:“怎么可能,我们都是齐国的老百姓,他们为什么要杀我爹?”
道理其实很简单,但是白眉从未与人接触过,清纯如她,一点都没有丝毫察觉。吴晏平垂下眼眸,心思百转千回,最终还是不忍再欺骗她:“我是吕国人。”
白眉蒙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人与人之间,怎么能竟是谎言呢?
静默两秒后,白眉突然失控的朝他又是打又是踢:“为什么要骗我们,我们好心救你,这就是你加以回报的方式?所以我爹被齐军杀死是因为你?”
她力道不大,但是打在他伤口上还是痛的很,他屏住疼痛,一把扯她进怀:“对不起,是我的错,白眉,跟我回吕国,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
她像是把这辈子的泪都要哭完似得,在他怀中久久没有停下。她现在已经无所依靠,而她的杀父仇人竟然是自己崇拜的保家卫国的齐国士兵!她突然好讨厌齐国,好讨厌齐军,更讨厌自己是齐国人……她要离开这个伤心地,再也不回来了!
哭的累了,她便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发现自己睡在一个山洞口,烈日已经下山,夕阳很美。她睁开朦胧的眼睛看向洞外,天上的云彩突然浮现出爹爹的脸孔,配着一丝丝的橘黄色染在上头,显得格外慈祥温暖。
爹爹你放心……女儿会坚强的活下去,勤读医书,把你的医术发扬光大。
思绪游离间,吴晏平已经走到她面前。白眉一个鱼跃,好似不认识眼前之人一样,拉开两步距离。吴晏平身穿一身铠甲,肩上绣着“齐”的勋章格外刺眼……这分明……分明是齐军的衣服。
吴晏平递上水壶和另一套铠甲:“快喝吧,喝了后把这个换上。”
她看清是晏平哥,不解的接过。吴晏平又道:“要离开齐国,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我们伪装成齐国的士兵混入他们军营,然后趁两军交战的时候离开。”
白眉接过水壶铠甲,还是不怎么想和他说话。
虽然之前自己对他有所倾心,但是爹爹的死一半有他的原因,她一时半会还没办法接受。但是要离开齐国,穿越战火纷乱的战争边境,只有乖乖听他的话,和他一起走。
“你先出去。”白眉指了指铠甲。
吴晏平连忙哦了一声,退出了洞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