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淑妃使了个连环计,先是迷惑晴贵人,让她误以为你要助她,而皇后又不喜这些,若是看到有此物上桌,皇后必然不悦,而你过敏则成了惩罚贤妃的由头,虽不是重罪,却也是她的疏忽,日后这些典礼便不会交由贤妃全权负责,于是晴贵人上了当;再是误导贤妃,朕很是喜爱这些,贤妃为了取悦朕,又一定会选择蟹类的食物,同时为了不让晴贵人心软,为了维护你而阻止贤妃,淑妃又告诉贤妃你对此物过敏,却不致命,贤妃与晴贵人不和,便对她的意见不屑一顾,那么,淑妃必然是知道你对此物过敏,又知道皇后有孕,而恰恰这两件事你与皇后本人都并不知情,这才让她的计谋得逞,将你,皇后,贤妃,晴贵人四人皆算计了进去。”万俟景总结道,转念一想,“那淑妃是怎么知晓你对蟹类过敏的?难道是……”宫泽?
“臣妾想,应该不是他。”南嘉鱼咬了咬下唇,“他留着臣妾还有用,臣妾若是就这么死了,与他并无半分好处。”南嘉鱼忍不住冷笑,宫泽是个很物尽其用的人,在他还没有彻底舍弃她这颗棋子之前,他不会做这种事。“臣妾细想了一下,之前确实不曾有过印象,夭夭和悠悠都不知,若是他们从前便知道,也应当提醒过臣妾才对。”她心中隐隐有点头绪,却不愿多想。
“不过,”南嘉鱼话题一变,声音陡然冷了下来,“陷害后妃,残害皇嗣,通敌,任意一条罪名,都可以治她的罪了,只可惜没了证据。”
“除此之外,她还犯了欺君之罪,只这一条,便可治她。”万俟景把玩着南嘉鱼的长发,嘴角勾起一抹笑,通敌的罪名他是不会列出来的,保不齐卫国公会拉他的嘉儿下水,既然嘉儿已经一心向他,他便要更护她周全。
“欺君?”南嘉鱼不解,被万俟景拉入怀里,南嘉鱼不想压到她伤口,可是小幅度挣扎不开,只得小心地不碰到二人的伤,“皇上?”她还欲询问,却被万俟景轻易封了口,“先睡吧。”他还没忘太医说她连着中了两次迷药精神不济,陪着她分析这么长时间,看她神色倦怠,便哄着她睡觉。
南嘉鱼确实累了,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不一会儿便睡熟了。
“李思。”万俟景轻轻向外唤了一声,李思忙弯着腰小跑进殿,“奴婢在呢。”他也压低了声音,生怕吵着熟睡的佳人。
“去差人,把给皇后看诊的那几个太医都‘请’到宣政殿,什么都别说,且让他们等着吧。”万俟景眼中闪着幽光,他应该没猜错。
“是。”李思弓腰准备退出去,又被万俟景叫回来,“等等,先让人备些清粥小菜,嘉妃久未进食,睡不了多久,让人温着,她醒了马上端上来。”
“是。”李思笑答道,皇上待娘娘,真是无微不至啊!
南嘉鱼醒的时候外面已经泛起鱼肚白,竟是安稳地睡了一夜,手掌上灼热的疼痛感奇异般地轻减了不少,南嘉鱼仔细查看了一下,绷带有换过的痕迹,难不成是……
“朕给你换过一种药了。”万俟景温和的嗓音在头顶响起,还带着些刚睡醒时特有的沙哑,比平日里低沉许多,“这种药是之前朕差人在西域找到的,能减缓痛处,不过相对来说,较之平时伤口便会好的慢许多。”
“这么贵重的药,怎么就轻易用在臣妾这种细小的伤口上了呢。”南嘉鱼不赞同道。
万俟景宠溺地摸摸她的长发,“谁让你这么傻,明明怕疼得不行还伤害自己,这个药除了医你,也医了朕。”
“皇上的伤口也用的这个药?”南嘉鱼好奇道。
万俟景在她额头上轻吻了一下,“朕看着你难受的小模样就忍不住心疼,用来这药,你不疼了,朕自然也不疼了,可不是医了咱们两个人。”
南嘉鱼被逗得忍不住笑出声来。二人又亲昵地说了会子话,万俟景便将李思唤了进来,李思领着一帮下人进来,二人穿衣洗漱的空档,早膳便已布好。
“李公公不愧是皇上跟前儿的老人,知冷知热的,瞧这贴心劲儿。”南嘉鱼看着面前丰富却清淡的菜色忍不住夸到。
李思笑眯眯地摆摆手,“这个功劳奴婢可当不得,这些都是皇上吩咐下来的,奴婢只是照做罢了。娘娘要夸,便夸夸皇上好了。”
“咳咳。”万俟景状似不悦,“就你多嘴,下去下去。”
“是。”李思笑盈盈地领着人下去了。
“皇上可是不好意思了。”南嘉鱼捂着嘴笑起来,“皇上把他们都撵了下去,便让臣妾来伺候皇上用膳吧。”说着便要去拿筷子,却不得不想起一个残酷的事实,她的双手都被包地严严实实的,心有余而力不足。
“朕来吧。”万俟景好笑地看着她懊恼地瞪着自己的手,捏捏她的鼻子,开始认真地替她搅拌粥,细细吹得温热才递到嘴边,一双桃花眼里带着足以腻死人的宠溺,南嘉鱼只觉得整个人都飘忽起来。
两人颇为温馨地用完早膳,稍作休息后便踏上了回宫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