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的一个大清早,连墨疾步走进来,毫不客气的拿过她手中刚打算塞进嘴里的糕点,咬了一口,道:“我找到隰王妃了!”
激动的手一松,她刚又拿起的糕点还没有尝到一丁半点就滑落了。
“你找到了?”眼中期待满满。
他嫌弃的看了笨手笨脚的她一眼,亲手喂她一块后,又弯腰捡起那块掉落的以防她踩到,才缓缓开口:“你刚给我看那幅画像的时候我就觉得有点眼熟,可细细思索却总也想不起来——”
“你能不能说重点!”她气愤地打断他。
他却不以为意,戳了戳她日渐圆润的脸颊,继续不疾不徐道:“今日在街上偶然撞见大将军那个盛气凌人的家奴,才惊觉你要找的人可能就是——”他卖了个关子,刻意停在最不该停的地方。
“大将军的家奴?”
他摇头。
“将军夫人?”
他又摇头,补了一句:“将军自从先妻病亡后就未再娶。”
“那能是谁啊?”她气鼓鼓的,着急得不得了。
“真不禁逗,好了,告诉你,是将军的情人。那是个见不得光的女人,我唯一见过她的一次是在两年前拜访大将军的时候,当时家奴的盛气凌人与她的唯唯诺诺给了我挺深的印象。”
“我能见见她吗?”
“难!她没有名分,正经的拜访肯定是行不通的。”
“那,不正经的呢?”
“不正经呀!”他笑得狡猾,傻子都能看出来他想占她便宜了。
陌晚毫不客气地泼一盆冷水给他:“有点恶心,想吃酸的了!”
果然,他一下子黑了脸。即便他大度,也是看不惯她肚子里有别人的种这种事的。
一旁很有眼力见儿的侍女端来一碗剥好皮的晶莹剔透的葡萄。
“当下我们有两种办法,一种是潜入将军府,一种是引她出来。你想选哪个?”
“当然是——”话到嘴边了,她却又咽了回去。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所以你慢慢想,想好了告诉我,我助你一臂之力。”
“连墨,谢谢!”她说得诚恳。
“讨厌的丫头,怎么总这么客套呢?”他揉乱了她的头发。
夜深了,都说孕妇嗜睡,陌晚却久久不能入眠。
这个孩子来得太意外,让她有点不知所措。潜入将军府最是简单,但风险也极大,带着孩子冒险,她终归有些于心不安。可若是想要引一个人出来总得有个她在意的由头吧,她又在意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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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每日每一顿膳食都没有落下,云逸还是瘦的形销骨立,精神头也远远不足。宽大的朝服挡得住他纤薄的躯体,挡不住他棱角分明的脸颊。
他选用了一批信得过的臣子,把大批折子转给他们批示,自己再加上几笔便算作完事。省下的大笔时间他都会轻装出宫。每次都去不同的地方,游魂一样乱逛,顺带帮助一些遇到困难的人。每次回来的时候毫无例外都会去品味一遭,梦想着哪一日,她就埋首在一堆书中,他一伸手就可以触碰得到。
爷爷同他说有一封给他的书信时。一瞬间,他欣喜坏了,手足无措的像个意外得到糖的孩子。亦步亦趋的跟在爷爷身后,深怕一个不小心发现这只是一个梦。
打开时,封面上大大的“休书”二字烫红了他的眼睛,可熟悉的字迹告诉他一切并非作假。
虽然他曾依着权势为难过爷爷,爷爷还是有点心软,毕竟他的执着他都看在眼里。
爷爷通医术,一捏他的脉象,他就摇头。心病这种东西便是华佗在世也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