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无双一袭黑衣,走在偏僻的巷子里。他将名单上最后一位大人的犯罪证据掖进怀里,跳下墙头,嘴角露出一个志得意满的笑。终于这场清肃行动可以告一段落了。他与皇上都该歇歇了!
信步走在宵禁之后空无一人的街巷上,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宫墙外,扣了扣侧门,就听到有人问:“谁?”
“姬无双!”
宫门应声而开。
“大人,时候不早了,还请大人速去速回!”
姬无双嘴角微抿,没应侍卫的话。
姬无双轻车熟路地朝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走到第一个拐角处确定周围没有人时,他折向左边,绕开巡逻的守卫,径直走到渺微宫的方向。
不出所料,一室的灯仍亮着。他走到窗边,压低声音轻道:“如此良夜,还望娘娘莫要辜负!”
不一会儿,蓝渺的声音通过窗子隐隐约约的传出来:“姬大人当真好本事,进皇宫都能如入无人之境!”
“臣也这么觉得,所以娘娘跟了我不会吃亏的!”
“呵,呵呵呵,姬大人好生有趣,你既自称为臣,便少和本宫开这种玩笑!”
“司徒蓝渺,不管从前还是现在,我从来没和你说笑!”语气陡然变得极为认真。
一片静默。
司徒蓝渺狠狠闭了闭眼,止住要汹涌而出的哭意。
她推来窗,微垂着的头缓缓抬起,盈着水光的眸子盯着姬无双无比认真的眼眸,冷声道:“姬无双,你是伤得不够吗?我承认这一生是我司徒蓝渺对不起你,可我也只能对不起你了。你走吧,余生我都不想再见你!”她说完,就要狠心合上窗子。
“他一把将她按住:“司徒蓝渺,未爱上你之前,我从不知原来心痛也会成瘾。不论是平素入眠时细密的痛还是见你时的抽痛,都让我上瘾。我有时候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非得爱一个心里完全没有我的人。”说着他紧紧揪住胸口的衣服,手背上青筋毕现。
蓝渺的眼泪刷刷落下。
“说起来,这还是你第一次为我流泪呢!”他硬是在嘴角勾起一个笑容。捂着胸口的手转而抚上她的脸。泪水沿着他的袖口滑入,烫得他一激灵。
蓝渺吸了一下鼻子,狠狠抹了一把泪水,毫不留恋的走进房间,吹熄了蜡烛,顿时室内一片黑暗,只有清泠的月光沿着窗棂洒到地面上。姬无双靠在窗口絮絮叨叨:“你不喜欢我没关系的,两个人只要合适就可以在一起一辈子的,你忘了吗?我们当初在一起的时候,一起打猎,野炊——我不相信你一丝丝都不怀念那段时光。”
蓝渺对他固执地扰人清梦的做法毫无办法,即便是捂着耳朵,总有几个字会零星地飘进来。闭上眼睛,那些旧日时光像走马灯一样在她眼前一一闪过。
他们的初识是在薜国。那时正是打猎的好时节,可距离皇家围猎还有一段时日,她等不得,缠着司徒淋漓去打猎。司徒淋漓忙于公务,劝解一番,也就没空理这个闹脾气的小妹妹了。
她赌气,扮成男装,背着所有人跑到了距皇宫有一段距离的以凶险著称的山里打猎。她本意并不是要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只是想跑远点让他们忧心,好巧不巧撞进了这座山。
果然,刚收获了一只小兔子还没乐呵多久就被猛兽给盯上了,她权衡了一下,跑为上策。于是,拔起马腿就跑。可马儿怎么可能跑过花豹啊,不过几步就被扑到了,摔了个鼻青脸肿,不甘心的喊了两句救命,戚戚哀哀的闭上了眼睛。然后传说中救美的大英雄就出现了,花豹一剑毙命。只是这英雄并没有想象中的威风凛凛。
姬无双本来只是上山给爷爷采药,千防万防,猛兽是没一个近得身来,却在穿过一片阳光几乎渗透不进的林区时掉进了猎人的陷阱,后来还踩到了扑兽夹,疼得整条腿都要废掉了。
蓝渺感念他的救命之恩,将随身携带的上好伤药给他悉心敷上,二人在山洞里过了一宿。第二天跟随姬无双回了他在山脚下的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