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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年少轻狂的代价

“安大小姐,这种事也好忘的么,你活得也忒糙了……那你现在想怎么办?”

想怎么办?徐蓁这问题问的很直接,这也是安好现阶段最该考虑的事情。她心里其实很清醒,这个问题的解决办法理论上讲很简单,就是两个字,离婚。可她更清楚的是,这次的对手是常轩那个毁人不倦的惯犯,那实际操作起来一定不会像说的那么轻巧。

这已经不是安好第一次与常轩互为对手了。上一次他俩狭路相逢,还是在大学的时候。那时安好满心暗恋着常辙几乎着了魔,那是她人生里第一次对男人有占有的欲望,且声势之浩大,简直如洪水猛兽一般,汹涌不息。

可常辙他偏偏又是那种拒腐蚀永不沾的类型,让多少校花系花级别的女侠都望洋兴叹,芳心碎了一地。安好自知不是什么有姿色的女神,只好在被单恋冲昏了头脑的情况下成功转型成了一枚女神经。她多方打听到常辙有个双胞胎的哥哥叫常轩,跟常辙的个性大相径庭。那人可谓是风流阵里的急先锋,万花丛中,招蜂引蝶,几乎是来者不拒。安好不知吃错了什么药,一往无前地就扑了上去,想借机创造跟常辙相处的机会。可还没等创造出机会来,常轩莫名其妙就变成了深度昏迷,而他父母不知听到了什么流言蜚语,不由分说就把安好认定为常轩的妻子人选软禁了起来,大学也不准再去上了。让人最无法理解的是,常辙从那时的不知哪天开始,就人间蒸发,消失的猝然而彻底,到现在为止,也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每当安好回忆起这些句句血泪的过去,都不禁叹一句,往事不堪回首啊。她又深深恨自己当时的年少轻狂。她固执地认为,如果她当年不去招惹常轩,绝对不会给自己的人生造成这么惨烈的后果。

在徐蓁的强烈建议下,安好答应和他俩到常去的酒吧喝一杯排解排解情绪,顺便商量请律师的事情。其实她不是个喜欢喝酒的人,平时除工作应酬外,很少会去碰酒。可不知为什么,自从常轩这次现身之后,安好就觉得,只有酒精才能令她在关于这人的事件上冷静下来。

说起来安好喝酒还是常轩教的。那时他们刚认识不久,常轩也许是玩腻了那些妆容精致,个个都比蛇精还勾人的漂亮姑娘,对她这个思维混乱且别有用心的傻妞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一度天天都把她拴在身边。

也是用他那双邪气和清亮并存的眼睛,常轩引诱安好喝下了人生中的第一杯酒。安好不懂得欲拒还休,傻了吧唧地就把整杯伏特加喝的一滴不剩,之后就醉的昏天黑地,把常轩着实吓了一跳。事后据常轩说,她的酒品可是不怎么样,绝对属于借酒装疯那类型的。

酒吧离安好住的公寓不远,她没用一会就到了,却还不见徐蓁他们的人影。她给徐蓁发了条微信,徐蓁回了个郁闷的表情,接着就控诉起这么晚还要堵车的悲愤,又让安好先喝着,说她和乾琨一会就到。

好在那个酒吧是个静吧,坐落在一个酒店的四十九层,在晴朗的夜晚里静坐在窗边,听一听驻唱疏懒的嗓音,看一看城市的夜景,倒也不会无聊。安好在服务生的引领下坐到了临窗的位子,随手点了一打B52,就开始冲着窗外的夜色发呆。

这座城的夜晚霓虹闪烁,处处透着说不尽的旖旎风光,连不息的车流都牵扯着柔媚的光晕,一点也没有白天平缓而严肃的样子。就像常轩和常辙,明明是双胞胎,可是无论外在或内在都在唱着相反的调子。

她看着酒保在她面前一杯杯地点燃B52,幽幽的火光让她忽然很想念常辙,其实她根本没有真正的接触过他,她对常辙所有的情愫都来自单方面的热爱。可她就是固执地认为,常辙就像是一杯酒精,不仅没有温度且如果旁人不小心沾到他,还会被带走自己的热度;但只要你找到火源,哪怕一星一点,将他点燃,他就会迅速燃成一团烈火,烧到彻底。而她前半段的人生已经注定冰凉,她很渴望一杯酒精,将她以后的人生变的暖一些。

与常轩不长不短的相处,让她醒悟常轩这个人,就像初春的微风,看似温柔还携裹着芳香,给人带来告别冬日的喜悦和对来年的希冀;不过一旦气温下降,就会骤然变得清冷和凌厉,让人感受到彻骨的春寒,绝对不留余地。

她这样想着,不知不觉就喝掉了半打酒。B52的横冲直撞让她的心里更加悲凉酸涩。她看着眼前的火光,又看窗外的霓虹,视线却越来越模糊。她使着性子将下一杯酒一饮而尽,静静地闭上双眼,眼泪就不争气地涌出来。

睁着眼睛的眼泪就是哭泣,因为眼睛看见了泪水的流淌;而闭上眼睛的眼泪就是几滴苦涩的液体,因为你不会亲眼见证它的懦弱。

她不想瞧不起自己。

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看到了常辙。灯光幽暗,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迟疑地伸出一只手,微微颤抖着触碰上他的脸颊。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可安好冰凉的指尖分明感受到了他的体温,真切而踏实,那绝不是幻觉。他不再是翻滚在她思绪里冰凉的一个名字,也不再是只能远远看去遥不可及的存在,而是有血有肉地站在她的面前。于是几年来的委屈像暴起的洪水一般冲垮堤岸,她无所顾忌,嚎啕大哭,哭得像找不到家的孩子。

她的手滑下来,死死抓住他的上衣:“这么多年你去哪了?你知不知道我每天都在想你……我过的一点也不好,我每天难过的要命还要装给别人看……你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不管我……你们家人多霸道啊!大学都不许我回去念完!我大学是肄业的你知道么……你知道么……我为了喜欢你,受了多少委屈……我讨厌你……我讨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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