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爵翻看完后,脸色越来越寒,大夏天里似乎可以冻死人。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边往外走边拨了个电话,冷声问道,“你在哪儿?”
在会议室门口等待的秘书小苏,犹豫着喊道,“萧总,会议……”
萧爵只是摆摆手,步伐没有任何停顿,双眉益加拧紧。
见总裁沉着脸,在他身边工作多年的小苏随即明白了,对各位主管道,“总裁有事,会议另外找时间再开。”
大家只好一头雾水的散去,还不时有人小声议论着,然而,见到老佛爷同样冷脸站在总裁室门口后,立马噤声,纷纷争相往电梯里跑。
而电话彼端,此时亲眼看过小胚胎的杨芷容心情本就很好,看到是萧爵的电话,更加喜上眉梢,回道,“我在西城区的商业街,你,有事吗?”问最后一句话时,她嘴角不自觉的翘了起来,丝毫没有听出萧爵声音中的寒意。
萧爵说道,“商业街?那你在附近等着,我一会儿过去。”商业街正好离飞扬总部不太远,算账而已,着实没必要再跟这个女人花前月下一番。此时,他很佩服自己现在还能控制住脾气,没有在电话里发飙。
杨芷容则迅速思索着附近合适的地方,她有多久没有见到萧爵了?现在刚好快到傍晚了,他是要约她吃晚饭吗?还是,来个浪漫的夕阳散步?忽然忆起几百米外的月弯公园景色似乎不错,便说道,“好,那我在月弯公园的静湖边等你。”
萧爵嘴角扯出一抹讽刺的笑容,“啪”的合上电话,宝蓝色的兰博基尼疾驰而去。
杨芷容则特意去洗手间补了个妆,她想雀跃的欢呼,可是,又顾忌着要维持自己的淑女气质,老老实实的坐在一旁的长椅上等候。
没多久,熟悉的跑车“吱呀”一声停在了她的面前,杨芷容赶紧迎了上去,挽着萧爵的胳膊,亲昵的说道,“爵,我刚才注意了一下,这公园里面居然新开了一家很有气氛的九品香呢,据说那里的大闸蟹不错。咱们要不去试试?”
萧爵任由她挽着,没有移开步子,也没有多余的其他动作。
杨芷容以为他像往常一样,默认了,于是,露出一抹无限清纯的笑容,满眼爱慕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忽然,萧爵笑了,他伸出右手,大掌慢慢的、轻轻的贴上她的腹部,缓缓摩挲着。
杨芷容以为萧爵是想那个,她低头娇羞的一笑,说道,“讨厌,人家肚子还空空的,咱们先吃完饭再说吧,到时候,人家任你怎么摆弄都行。”
猛然,轻柔抚摸的大掌重重的按了下去,萧爵冷笑出声,说道,“这肚子的确空空的,空了多久了啊?”
杨芷容痛呼一声,羞意褪去,笑容也僵在脸上,她惨白着脸看向男人,结结巴巴的道,“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心中则惊诧不已,难道,难道萧爵知道了?不,他怎么会知道?说不定只是试探她,她如果傻乎乎的入套就不妙了。
萧爵甩开杨芷容挂在自己身上的手,厉声道,“你还装?呵,我怎么忘了,你们演艺圈的人最擅长演戏了,看到我落入局中你很有成就感是吗?”
杨芷容摇摇头,无辜外加委屈的凝视在面前的男人,说道,“爵,我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让你误会了,我对你绝对是真心的,没有什么局。”
而此时,她做作的表情让萧爵只想吐,像母亲说的那样,他真怀疑过去几个月自己的脑子是不是出了问题,居然沾上这个女人,甚者为此放弃了跟黎洛七年的感情,打算跟她结婚!
杨芷容殊不知道,自己的死不悔改让萧爵对她最后的一点怜悯都消失殆尽,她依然扮出可怜兮兮的姿态,试图撒娇一样去摇萧爵的手。
萧爵退开了一步,现在觉得这个女人浑身都是病菌,不仅身体脏,心更脏。闭了闭眼,他打开车门,把副驾驶座上母亲给他的那份文件扔到杨芷容面前。
杨芷容在看到那熟悉的诊断书封面时,呆住了,她收起了腻死人的嗲音,惊问道,“你怎么有这份东西,谁给你的?是不是黎洛?”对,上次黎洛她们也在医院,难道“她”趁她走后去找医生要的?对,一定是“她”,“她”不是还威胁她了?!
萧爵非常气愤,冷冽的道,“你不要什么事情都怀疑到别人头上,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既然有胆做,就要为这些后果买单!”
杨芷容见事情败露,解释道,“爵,这上面写的只是结果而已,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是,我是被人伤害才意外失去孩子的。只怪我太爱你,太希望跟你有个孩子了。”
萧爵的视线越过她,看向湖面,现在,多看一眼他都觉得多余,他不想理会她不知道使过多少次的装可怜及诡辩伎俩,平息了下愤怒的心情,淡漠的道,“到底是爱我,还是爱萧太太的头衔,你自己心里清楚。杨芷容,我们到此为止吧,以后,也不要见面的好。”
听着这句宣判,杨芷容歇斯底里了起来,她冲上前,晃着他的胳膊,吼道,“萧爵,你不要胡说,是不是因为黎洛,因为她你才这么漠视我的爱?急着想摆脱我?!”她是真的爱他,即使,她也爱钱。
萧爵用力的将她的手捋了下来,然而心中却震颤了一下,的确,他最初听到这个消息后,有种被玩弄的愤怒,可是后来,他不得不承认那种解脱般的快感逐渐超越了那丝愤怒,终于,他可以跟这个女人撇清关系了。
杨芷容见他惊诧了一下,知道自己料中了,她悲哀绝望的苦笑,他真的,要斩断他们所有的一切吗?然后,重新追求黎洛?那她得到了什么,被人糟蹋,失去孩子,连渴盼的他,也要无情的离开。
在萧爵愕然间,杨芷容突然跪了下来,两手抱着他的腿,放下所有的尊严,恳求这个她投入所有心血及感情的男人不要离开,流着眼泪说道,“爵,求你,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们的宝宝没走,他只是换了个地方重新生长而已。我们依旧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她这么一说,让萧爵想到了母亲之前提到的那件更让他吃惊的事情,偷种弄试管婴儿,逼人代孕,这个女人,她真的疯了!于是,他怒道,“杨芷容,你太可怕了,简直是个疯子!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偷种代孕,亏你想的出来!”
杨芷容疯癫的叫了起来,说道,“你,你要对宝宝做什么?!”
萧爵懒得理她,冷酷的说道,“不会再有宝宝了,从此,我们两个毫无瓜葛,北郊的别墅你爱住多久就住多久,就当分手费了!”
说完,他抖抖腿,挣开她的手,坐上跑车扬长而去。留下杨芷容一个人哭得昏天暗地。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湖边的假山旁一个戴墨镜的男人,他张大了嘴巴,惊讶却兴奋的的看着这场好戏。
萧爵也没有心情回公寓住了,他驾车回到自家祖宅。推开门后,叶秀雅和萧天正严正以待的坐在沙发上。
看到儿子进来,叶秀雅懒懒的抬抬眉,问道,“处理好了?”
萧爵无力的点点头,将车钥匙随手扔在茶几上,瘫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对父母道,“以后北郊那套别墅你们别去了,我转给了她!”
叶秀雅嗤笑一声,她这个傻儿子,还真重情重义啊,不知道跟谁学的!不过,她也没有太大的意见,说道,“无所谓了,反正那个地方已经被那女人弄脏了,我还真不稀罕再过去!”
见儿子有些颓丧,萧天安慰道,“处理好了就行了,也算是少了一宗麻烦。”说实话,阿爵看女人的眼光真的有待加强,难道,是因为婚前只经历过黎洛的缘故?
叶秀雅叹了口气,对儿子挑眉道,“阿爵,你给我赶紧把黎洛追回来,要不然,到时候有你后悔的!”她记得,还有一个男人正虎视眈眈的盯着她唯一认可的儿媳呢。
萧爵苦笑,他已经后悔了,可是,破镜重圆哪有那么容易。多少次人海中的回眸,眼神暧昧的相撞,才换得来一场铭心的爱情,伤害过后,黎洛已不愿和他对视,他到哪儿找机会去?
似乎明白儿子的为难,叶秀雅也替他着急,说道,“听说,洛洛的妈妈清醒了,但是前不久住院了,你都没去看看?”
萧爵一怔,黎洛请假他知道,可是,这事,他还真没有问过。
见他显然怔忪的表情,叶秀雅恨铁不成钢的站了起来,没好气的道,“赶紧去吃饭,我跟你爸商量好了一会去看看,你也一起!”
病房内,黎洛不知道说了什么,黎郁卿大笑了起来,陆乘风也摇摇头,满脸笑意。此时,敲门声轻响。
室内的几个人停止了说笑,讶异的对视了下,这么晚了,外公外婆已经回去,还能是谁呢?
黎洛蹙眉,说道,“请进!”她还真怕又是姓孙的那对母子。
“洛洛啊,我们来看看你妈妈。”叶秀雅首当其冲的走了进来,脸上挂着熟悉和蔼的笑容。
“叶妈妈!”黎洛愕然,她绝对没想到会是叶秀雅,“她”的出现总是这么意外。
黎郁卿半靠在松软的枕头上,挑眉看向来人,洛洛对女性长辈能叫句阿姨或者伯母就不错了,能让“她”以“妈妈”作为后缀的,还真少见,那,这个女人是?她疑惑的看向女儿。
黎洛有些尴尬,支支吾吾的道,“呃,这是……这是……”
她正为难不知道怎么说时,叶秀雅万分随和外加自来熟的说道,“哎呀,亲家,我是洛洛的婆婆,不好意思,才听说你病了,过来的有点晚。”叶秀雅不仅心中,甚者口中都拒绝承认黎洛跟萧爵已经离婚的事实,总是自动隐去那个“前”字。
她回头使了个眼色,藏在后面的萧爵只好上前,将带来的鲜花和水果放在置物柜上,喊道,“阿姨。”
黎郁卿也看出了情况,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面前这个表面镇定,眼神却泄露出少许局促和忐忑的男人,这就是伤害过女儿的人吗?她礼貌的笑了笑,轻轻点头,算是对萧爵的回应。
黎洛淡淡的说道,“谢谢你们来看望我妈妈。”
她客气的态度,让叶秀雅一时有些接不上话,反应了一会儿,想到此行的目的,对黎郁卿说道,“亲家母,我们萧爵以前一时糊涂,做了对不起洛洛的事,这孩子早有悔意,希望你能原谅他。”
黎郁卿暗忖着这个男人的悔意有几分,然后她抬眼看了看女儿,淡然道,“我没有原谅的资格,这得看洛洛的意思,毕竟,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勉强不得。”
叶秀雅点头称是,一脸希冀的看向黎洛。
黎洛有些为难,当着这么多长辈的面,她说不出太冷硬伤人的拒绝,可是,昨天她才想着,应该信任龙卓寒,真正给他一次进驻自己心里的机会。只好道,“叶妈妈,我跟萧爵已经说清楚了,我们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得,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
这句话比较隐晦,但是拒绝的意味还是很容易看出的。萧爵眸中闪过一抹伤痛,自嘲的笑了笑,怪谁呢?自己图新鲜,还是误会黎洛当时不够爱他?他对母亲道,“妈,你别逼洛了,我会让他看到我的决心的。”说完,双眸切切的直视着黎洛的眼睛。
这算是他的宣告吧,黎洛骇然,还想说什么,萧爵却没有给她机会。他知道肯定不是他爱听的,于是,恳切并且坚定的说道,“洛,我会证明给你看的。也请阿姨做个见证,此生,萧爵绝不会再辜负黎洛。”
叶秀雅欣慰的点点头,儿子终于开窍了,他肯用心,就很少有做不到的事情。见目的已经达到,她说道,“时候也不早了,亲家母也得好好休息,我们就改日再来吧。”
于是,这一家人,来的快,走的也快。剩下黎洛跟母亲大眼瞪小眼。
黎郁卿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道,“这颗回头草貌似也挺出类拔萃的,女儿,你中意哪个?”
黎洛翻翻白眼,望着打趣她的母亲,说道,“妈,你就别调侃我了,回头草再好,也不是好马的菜。”信任危机出现后,再来修补是十分困难的,她心眼小,眼里更是容不小沙子。如果真跟萧爵在一起,她怕那种怀疑先把自己给逼疯,而他,久而久之,也不会耐心依旧,再次出轨是迟早的事。
陆乘风也叹道,“还是让洛洛依从自己的心,好好选择吧。不过,萧爵的家庭,确实好的无话可说。”殷实的家世,随和的婆婆,还有,刚才虽然一句话没说,但散发着沉稳内敛气质的公公,都无可挑剔。
这点黎洛也不否认,毕竟,在母亲没恢复前,萧家给了她七年家的温暖,无论如何,她都是非常感激的。
黎郁卿也收起玩笑的姿态,正色道,“洛洛,妈妈最希望的事,就是你能幸福。苦难我来受就够了,过去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才是我乐见的。所以,不要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勇敢的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吧。”
黎洛眸中泛着水光,为着母亲的支持。
陆乘风则赶紧走到病床前,坐在黎郁卿的身边,他鼻尖轻轻抵着她的,深情的说道,“郁卿,以后,我不会让你受苦了。”
然而,幸福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黎郁卿住院的第三天,观察期已满,黎洛满载希望的打算去问母亲的情况,却在走廊被郝桢拦了下来。
“郝阿姨?”
郝桢面色有些复杂,叹了口气,拉着黎洛进了她的办公室,又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洛洛,其实,检查报告昨晚已经出来了,郁卿的情况,不太乐观。”
黎洛一听,手中的包“咚”的掉在了地上,母亲这两天的精神很好,她欢喜着准备办理出院手续时,突然来了这么个晴天霹雳,人也瞬间虚脱了。
郝桢赶紧扶住黎洛下滑的身子,说道,“你别急,也不是没有办法。可能是那天摔倒时头部受到撞击,除脑震荡外,伴随着的还有颅内血肿。我们会尽快安排她进行开颅血肿清除手术,成功的话,后遗症并不大。”
黎洛一把抓住郝桢的手,急切的道,“郝阿姨,怎么会这样?那个手术,成功率大吗?”
郝桢也为好友难过,说道,“手术都会有风险,但是,那个医学界怪才Alva刚好在国内,我尽量求求他,看能不能为你母亲主刀,这样,风险会降低很多。”
黎洛仿佛又看到一丝曙光,喃喃的问道,“Alva?”
郝桢点点头,解释道,“是的,前些年声名鹊起的一个天才级人物,对于各科室的手术甚者都达到了精通的程度,尤其是脑科和心脏科。不过这个人性情却十分古怪,从不以救死扶伤为己任,一切全凭自己的喜好。”她拍拍黎洛的手,说道,“放心吧,郁卿是我的好友,我会尽力安排的,当务之急,是调整好她的身体,为手术做好准备。郁卿的血压比较高,千万不能再受到刺激。”
黎洛怔了下,赶忙点头。她忧心忡忡的从主任医师的办公室出来,茫然的站在廊道里。无力的闭上双眼,母亲说,苦难“她”来承受就好,可是,她真的恨命运的不公,如果可能,宁愿自己代替母亲,来受这些痛苦。
忽然,手机这时响了。
陆乘风沉稳的声音传来,“洛洛,情况问清楚了吗?郁卿睡了,咱们下午再办出院手续好了。我现在在楼下的停车场,马上要开庭了,需要有人出席原告的位置。”
沈震霆,黎洛心中恨意又起,咬咬牙,说道,“好,我立刻下来。”
上车后,陆乘风交代了下到时应该注意的事情,黎洛则默默的听着。当车快驶到法院门口时,她才犹豫着开口,“陆叔叔,妈妈下午不能出院了。”
陆乘风心里一突,有股不祥的预感,强制镇定的问道,“怎么了?”
“妈妈被发现颅内血肿,需要做手术清除。”
忽的,车轮猛一打滑,急急的停在路边,吓得黎洛出了一身冷汗。
陆乘风双手钳着黎洛的肩膀,问道,“你说什么?”
黎洛眸中载满悲痛,可是,她一字一句的把郝桢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似在劝慰陆乘风,也在安慰自己。
陆乘风无力的垂下双手,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喇叭声刺耳的响起,这个处事不惊的大男人,只有在面对黎郁卿的事情时,才会露出这种脆弱和无措的表情。
不一会儿,他猛踩油门,黑色辉腾飚了出去,沈震霆,他一定会让“他”为郁卿的苦难买单的!
庄严肃穆的法庭上,法官镇定的说道,“本庭宣判,沈震霆重婚罪名成立,判处有期徒刑6个月,其与孙柔欣的婚姻无效。”
沈震霆戴着手铐,缓缓的抬头看向法官,原本笔挺的身躯有些佝偻,一瞬间老了很多,然而,对这个判决他并没有什么不服气的。郁卿因为他在疗养院躺了九年,这短短的6个月,就算是他偿还她的了。
孙柔欣却低叫了起来,她捂着自己的嘴巴,默默的流泪。到头来,她还是输了。
沈澈看着前面的沈震霆,扯扯母亲的衣角,圆圆的眸子中闪着担忧,说道,“妈妈,爸爸为什么站在那里,爸爸是坏人吗?”电视上演过,只有坏人才会戴着手铐,站在铁栏中间被审讯。
孙柔欣不耐的拍开儿子的手,然而,等待着她的还有更恐怖的。
法官接着说,“本庭继续受理黎郁卿和沈震霆离婚一案,因为两人夫妻感情破裂,同意离婚。有关财产分配方面,鉴于沈震霆是婚姻过错方,且黎郁卿精神受到严重损害,故,两人名下包括房产在内的所有不动产,由黎郁卿和女儿黎洛所有。沈氏集团的既有股份资产……”
听闻涉及到公司,沈震霆原本低垂的头也抬了起来,眼睛睁的大大的,等候着宣判。沈氏是他毕生的心血,当初想要儿子,也是为了沈氏的继承方面考虑的。其实,补偿妻子女儿钱可以,但是,沈氏,他还是有些不舍的。
“沈氏的股份,沈震霆和黎郁卿共有的那75,40,归黎郁卿所有。”
法官说完,沈震霆呼了口气,虽说,黎郁卿分得大半,但是,还好,与之前她们索要的50,相比,已经好了很多。他看向孙柔欣,难道是她找的那个全国有名的大律师起了作用?
黎洛看着他们放松的表情,讽笑了出来,所谓的沈氏,她根本不放在眼里。她也是在临时开庭前才想到把分配请求改掉的,如果,在沈震霆的心中,沈氏重于一切,那么她就让他眼睁睁的看着沈氏如何在他手中毁掉好了!
庭审完毕,沈震霆满眼复杂的又看了黎洛一眼,他只希望,这场宣判,可以缓解女儿对他的恨意,这样,他的愧疚才能减轻一点。
黎洛只是冷冷的别开了眼,想到还得在医院继续受煎熬的母亲,她握紧了粉拳。这场宣判,只是宣战的开始,她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后悔!
陆乘风似乎知道黎洛要做什么,出了法院,他把车开了过来,说道,“洛洛,去医院吗?”
黎洛摇摇头,母亲的病一时半会儿根本好不了,而“她”,才是她的重心所在,她对车里的陆乘风说道,“陆叔叔,您先过去吧。我到公司彻底解决下辞职的问题。”
“我送你过去。”
“不了,这是两个相反的方向,您还是先去医院吧。”她知道,陆乘风听闻母亲的病情后,一定会更忧心的,要不是这场审判他得作为律师出席,否则,估计是一步也不愿离开母亲身边的。
陆乘风点点头,没再坚持,说道,“那你注意安全。”然后,发动汽车,驶离这里。
黎洛站在法院的门口,正午的天空散出耀眼的白,阳光刺的她想流泪,她戴上墨镜,抬腿步下台阶。
后面高跟鞋清脆的声音逐渐逼近,女人恨恨的道,“黎洛,你还真够狠的!可以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父亲被羁押入大牢。不,应该说,是一手导致才对!”
黎洛冷哼了声,没有回话。切!父亲?!他在她的眼里,连陌生人都不如。她快步走向路口,招了辆计程车,扬长而去。剩下孙柔欣在烈日下,差点咬碎了银牙。
片刻后,陌生的电话打来,孙柔欣接起后,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声音,愕然的张大了眼。
萧家北郊别墅。
床上的女人赤果着身体,睁开肿胀的双眼坐了起来,却为卧室里糜烂的气息吃了一惊,旋即忆起昨天傍晚发生的事情。
她被抛弃了,彻底抛弃了。
杨芷容干涸的双眸再次流下泪水,自暴自弃的重新躺回床上。
昨天,她像无主的游魂一样,在街上飘了许久,不敢相信事情真的败露了,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她回到了别墅,希望萧爵只是说着玩儿的。
然而,快步查看了一下后,发现萧爵书房中一些重要的书籍手记等等已经被他搬走了,连小保姆也不见了人影,茶几上压着一张单薄的纸条,被晚风吹的哗哗作响。
“太太,小瞳被老夫人调到大宅工作了。冰箱里还有食物,应该够您今天晚上吃。”
连个小保姆都离她而去!杨芷容愤怒的将小条揉成一团,狠狠的扔了出去。她爬在沙发上嚎啕大哭了起来,直到声嘶力竭,直到没有力气。旋即,她嚯的坐了起来,拿起皮包就往外走。
某个不知名的小酒吧中,某个女人酒一杯一杯的灌着,单身并且还有一点姿色的女人总能引起狂蜂浪蝶的追逐。不一会儿,就有几个流里流气的男人围了上去。
“哎呀,小妞,什么事情这么伤心,哥哥陪你吧!”说着,混混甲的脑袋往她傲人的胸部凑了过去。
让男人诧异的是,这个女人居然放浪形骸到来者不拒,主动搂上他的脖子,朱红的嘴唇就这么吻上他的嘴,挑战着火辣的极限,亦看的周围的男人热血沸腾。
杨芷容醉眼迷茫,打了个酒嗝,喃喃的道,“爵?爵!”她意识已经不清,面前晃动的全是萧爵的影子,只知道,他好久没有这么狂热的跟她亲热了,这让她瞬间起了反应。
男人突然递过来一支烟,说道,“宝贝,吸口这个吧,这可是极品,绝对让你飘飘欲仙。”
杨芷容便毫不客气的拿了过来,大口吸食着,不一会儿,青烟缭绕,她还真觉得自己飘了起来,感官的刺激外加几只大手对她身体的揉捏,有种欲仙欲死的感觉。她迷迷糊糊的道,“爵啊,咱们还是回家做吧。”
几人一听,女郎居然主动提供地方,更是乐了起来。于是,一行人在杨芷容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奔向萧家别墅。
醒来后,杨芷容全身像被卡车碾过一样,隐隐约约的记得发生了什么,如果照从前,她一定会担惊受怕的跳起来。可是,在萧爵不要她后,这些都没了意义。
房间里的电话突然响起,杨芷容躺在那里不想动弹,对方却锲而不舍的坚持着。
对了,是房间内的座机,难道是萧爵??
她光着身子滑下床,迅速的拿起听筒,深怕晚一秒他会挂断。结果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阿容啊,你怎么搞的?偷种不成,居然还下跪求爱?赶紧看看媒体吧,都炒疯了。还有,公司决定跟你解除合约,我打你手机不通,才问到座机号码的。”
听着昔日姐妹略带丝幸灾乐祸的声音,杨芷容呆在那里,话筒“咚”的滑下,在电话线的牵连下摇摇荡荡。
她想去打开电视看看娱乐频道,这才发现,墙壁上的电视不知何时失去了踪影,而梳妆台上的抽屉扭扭曲曲的斜插着,东西被翻得凌乱。无不证明着,她被人劫财又劫色了,并且,愚蠢的是,又一次是她自己引狼入室。
杨芷容欲哭无泪,在包里翻着手机,却没有找到,那批流氓,连手机也没有给她留下。她瘫坐在地上,任由冰冷的地板刺激着她的神经。半晌后,找出以前的那份资料,用座机拨出了上面写的一个号码。这个疯狂的女人,此时,她想到的不是报警,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