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寒冰中间凹下一块,把瓷瓶放下去刚好,盖上盒子便大功告成。程闵难抑心中兴奋,对着茫茫大地高声呐喊,恨不得马上插上翅膀飞到陈情身边,医治她的双眼。
所谓上山容易下山难。两人十分谨慎地往下走。此刻的天色甚好,两旁深渊赫然显在眼底,让人有点目炫。没走不远,钱辛便大气喘喘,开始有点力不从心。因上山已耗了他大半的功力。突然,他一脚踩空,整个人跌倒,往断崖边滚去。
程闵大惊,欲过去施救,但寒冰层太滑,一个踉跄也摔倒滑向断崖。他急中生智,运足十成功力于左手,往寒冰中一插,即便坚如石的寒冰亦被击破,因此手得以借力,止住了下滑。他立即拿住绳子,把另一头往钱辛猛力抛出,喊道:“钱兄,快抓住绳子。”
救命之绳,怎能错失?钱辛立即集力于双掌,往寒冰上一拍,如青蛙一般,腾飞而起,一手抓住了绳头。
程闵见钱辛抓住了绳子,松了口气,慢慢把钱辛拉上来。逃过一劫的钱辛惊魂未定,汗如雨下,良久才道:“你又救了我一命,真不知如何感谢你?”
程闵道:“你舍命陪我上山,应该是我多谢你才对。”
钱辛道:“患难与共,谁也别谢谁。对了,刚才这么一摔,装露珠的瓷瓶可还完好?”
这么一问倒提醒了程闵。他赶紧解下寒冰盒,打开一看,谢天谢地,瓷瓶完好无缺。两人歇了一会,继续下山,此次更留神,每一步皆小心翼翼,过了寒冰地又穿过风雪带,终于下到半山腰。两人开始有说有笑,临望美景,甚是开怀。
将回到天山派时,程闵忽见雪地中有一女子在静静等候,认出是谁后便对钱辛道:“钱兄好福气呀,嫂子在那边等你了。”
钱辛一看,面随即露甜蜜之笑,朝雪儿飞奔过去。两人紧紧相拥,如十载后重逢一般。程闵笑在脸上,羡慕在心里。
一到天山派,程闵便迫不及待要走了。钱三通等人见无法再留,只好送上一包干粮,祝他一路顺风。程闵长揖到地,以此感谢钱家人的盛情。
临走前,雪儿忽然拿出一瓶雪莲丹递给程闵,道:“听相公说,伤他的人练成了一邪功,能以蛛毒致人于死地。你把它带上,以后若是碰到那人,先服丹药便不必惧他了。”
程闵道谢收下,再拱手道别,然后下山离去。他进去山谷牵出了马,骑马疾驰,往东而行,足足跑了一天。日落之后,他勒停了马,想找个地方过夜,但四周无村庄,只有数座高峰,唯有催马进了山谷。他找了一块平坦的地方,绑好马,再拿出干粮吃了几口便躺下睡觉。
朦胧中,他听见杂乱的马蹄声从谷口传来,当即弹起,想:莫非与我一样,他们也是进来过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