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瑟瑟的大街上,市面已收,店铺的杆上破布猎猎鼓动,人迹罕至,抬眼望去,那夜空也都是与一般情况下的很不一样,那些星辰很刺眼,最好不要去看它们,不然会刺到眼睛一时睁不开,只是地面上却仍是昏暗,那些星光似乎被什么阻隔了一般,天空也没有月亮,按常理来说,这种星空月亮是必不可少的……而在此时的倒霉的女主,方若凉,出现在了街道转角处,她并没有注意到这里的星空,只是惊诧于这荒凉的街道,太过幽静,也太过……古朴,完全不似现在的街市……
她一身清凉且暴露的夏装,可以媲美比基尼,从她精制小巧的脸可以看出,她还是位大美女级别的人物,只不过此时她的表情过于怪异,美感顿时流失,显然是受到了莫大的惊吓,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
她搓着自己的皮肤,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周围,狠狠道:“这是什么鬼地方,好好的参加着沙滩派对的怎会到了这里,难道是传说中的穿越?哈哈,那些人寻死觅活地想穿越都穿不了,我不会恰恰走了****运了吧。不过这是什么朝代,清朝,不要,一个光头加大辫子的美男,我才不要,欣赏不来啊。”
正是暗恨处,忽见墨云翻滚,月华尽收,无边的黑暗笼罩在集市之上,像死亡的幕帘垂落了下来,阵阵森然恐怖的气息瞬间弥漫于天地间。
她全身起着鸡皮疙瘩:“不会吧,有没有人啊!”
回应她的是阵阵阴森森的风,狂卷而来,还有几名身穿异服的男子急匆匆跑来,神情甚是慌张,好像在逃亡。
只是终于几人身形顿住了,在他们身后,黑暗深处是一道卓然挺立的身影,隐约可见其长发飞舞。
那几名男子似看到死神一般直盯盯地看着他,大口大口地喘气,眼神透着乞怜。
那人缓缓抬手,一道流光飞起,几人突然瞪大双眼,发出一声凄厉可怖的长号,挺直身子,“扑扑”连声,周身皮肤蓦然炸裂开来,血肉横飞,红光鼓舞,蹿起万千火苗,刹那之间便被烧成了一句焦骨,恶臭扑鼻。
方若凉不禁呼出声,这场面极是恶心恐怖,再望那黑暗深处之人,如此残忍却又轻描淡写的杀人方式,足见手段之狠辣,她此刻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
可是似乎一切都来不及了,那人踏空而来,轻悠悠的步法,可她却想见到了索命鬼一样,已经被吓得无法起身,倒在地面上。
那人近前,她才看清楚他,绝世无双的美貌,匀称完美的身材,更引人注意的是,他的眼睛,是绿色的,带点纯粹的墨绿,幽深。有着狼一般的狠鸷,却还是如此风华绝代,而且,他竟然是个男的,方若凉回想了下自己和曾经认为最美的女人,都不及他纤毫光华。
心中暗骂:“方若凉你个大花痴,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想这些。”
那男子,缓缓蹲下身,目光流连在她的穿着上,更是幽暗几分。不过他的手更快,已经捏住了她的脖子,下一秒就可以发力。
她急忙喊道:“施主饶命,阿弥陀佛,贫尼从东土大唐而来,来此地寻求至高佛法,愿求渡众生之法。”
男子冷笑:“佛法?渡众生,众生有何苦?”那声音真如冰山寒泉,风动碎玉般,清澈却不失磁性。
她急忙道:“有,我见苍生流离,天地不公,路有冻死骨,朱门酒肉臭,实在是心生不忍。而唐皇乃是千古一代明君,他心怀苍生,故派贫尼来寻至上佛法,可不知为何,在途中遇一妖怪,徒儿悟空又不在身边,带着白骨精姑娘私奔回花果山去了,于是我便在妖怪洞府中寻得一洞,可是不知怎么,洞的深处忽然出现一团白光,向我席卷而来,然后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来到了大街上,然后我就看到了公子你,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公子,我不是一个爱多管闲事的人,还有,敢问施主此地唤何名?”
“此地,呵呵,厄运之地。”
她嘴巴张的很大:“厄运之地?为什么?那你可知道哪里是佛法圣地吗?”
男子绿眸中幽光暗闪:“这个世界,从来无道无法。”
她有些不敢看他,他的气息太过恐怖,周身都形成一阵巨大的威压,连呼吸都很困难,而他的身材明明如此瘦削而修长,那黑衫伴着黑发共舞于烈风中,宛若夜里的魑魅,勾人心魄的诡异。
那男子慢慢将手从她脖子上移开,却又是抚上她的脸,弄得她细痒难耐,他俯下头,缓缓在她耳边吐气道:“既然是渡众生之人,想必是德行无量。”
她点头如小鸡啄米:“呵呵,女子无才便是德嘛。”
他嘴角一勾,邪魅一笑:“为何你的穿着如此有伤风化?”
她僵硬笑道:“呵呵,这是我大天朝独特穿衣风格,若不合此地习俗,我换了便是,换了便是。”
男子起身,绿眸微阖:“知道我为什么放过你吗?渡众生,你若渡得众生,我便保你生世安宁,若无法渡得众生,这世道的人心也会早晚把你吃得不剩骨头。还有,你看到的太多了,这些记忆都不可在凡人的脑子里存在。”
他手指轻画,便见一道光射入她的眉心,便转身走去,不再看她,身影虚化在茫茫夜色中,徒留方若凉一人呆愣在原地,按理说那道法术是应该要消除她的记忆的,但是她却还记得清清楚楚,这是怎么回事?
凡人?难道他就不是凡人吗?莫非是真的妖怪?或是神仙?不,不可能是神仙,他刚才的杀人手法明明就是电视剧里那些大魔头的法术,可是若是妖怪,他又怎会支持她去普渡众生?
算了,不管这些了,能逃过一命已经是莫大的福气了,哪有时间再来想这些?这个世界看来是异世,有妖魔鬼怪,也有凡人,她不会法术,要怎么活下去。
男子走后,那浓雾也开始散去,可是方若凉却不敢乱走了,此地太过危险,还存在法术这回事,她平时也喜欢看那些仙侠影视剧,对那腾云驾雾的本领很是向往。可真被她遇到了,咋就这么倒霉呢?
如今蜷缩在角落的方若凉已经泪奔了,她来到这里根本就是葬送性命嘛!卖力,一点法术也不会,卖艺,不知有没有人欣赏,卖色,擦,一个男的都比她长得好看那么多!如果谁都像刚才那位大美男一样滥杀无辜,她就没有活路了。
就这样自暴自弃到了天明,东方天际染了一抹烟霞,她起身拍了拍黄土,打了个喷嚏,一夜着凉,不感冒才怪。
集市上已经有了人,大概是开张店铺的时候了,随着人潮的拥挤起来,她环顾四周,发现谁都在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特别是中年男人。
她打量了一下自己,如此奇装异服,此市没卖,此国无摆的,难怪谁都要看,而且还真是太过放荡了,穿成这样。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还是去哪个山沓旯躲着吧,可此时肚子在跟她作对,她气道:“饿有什么用,都没钱。”
于是屁颠屁颠地跑到当铺用自己的一条银项链换了钱。
从当铺出来后走着走着,撞车了,还是超级高档豪华的车,准确来说,是轿子,她有种很不祥的预感,那就是赔钱。
古代秩序就是这样,富人撞了穷人只要穷人没死,只要他的轿子有一点损坏,那就是穷人的错,让他赔钱。此时的方若凉可能正属于穷人一族,典型的冤大头,只不过更冤的是,她不知天高地厚。
她从地上爬起:“你们撞了我了,看到了没,我的手臂上,流血了,看看看,流血了,赔钱赔钱。”
那些围观的平民百姓已经把她当成仙葩看待了,而马夫则是鼻子看她,其实很奇怪,这女子是怎么撞上去的,其实连方若凉自己都不知道。
只是她想错了,直接几名壮汉走出来,都是纯力量型的,威猛极了,于是她腿软了:“不不不,民女有眼不识泰山,顶撞了各位大人,请大人大量,绕过小女子吧。”
轿子内一声讥笑:“你惊了我的马,扯断了我上好的珠帘,还不知天高地厚的实行欺诈行为,怎能原谅?”那男子声音好听极了,却又找打极了。不像那绿眼男子一般邪魅,却也独有味道。
她真心欲哭无泪:“贫尼知错了,施主罚贫尼抄佛经吧!”
“佛经?何物,看你毫无诚意悔改,那便只给你两条路,你选其中一条。”
她问道:“何路?”
“一,赔钱,五百两,毕竟我的珠帘价值连城;二,为奴,奴期一年,如此便可抵消你需陪偿的银两,只不过安排何事,你必须听从。”
她哀叹:“为毛啊!待我仔细斟酌一下啊,等一等,别急!”
周围传来嗤笑声,这女子不可理喻。
不知多长时间过去‘她抬头道:“请问包吃包睡吗?保底薪金是多少,有哪些优待?早中晚餐伙食怎样?”
夏风吹起一地黑线,轿子里的男子也不禁发出一声极为悦耳的笑声:“你是决定为奴。”
她垂头:“其实我两样都不想选,可是着实我手里只有八百五十两,舍不得啊!”
“那好,随着后面的侍从,回府。”轿子又起。
她决定,她要干一件伟大的事,反帝反封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