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怀着这么一份她自己并不了解的心情,宛眉搂住他的脖子,她这是怎么了?独孤湛反倒是没有主动去拥她,他只是任由她投入他的怀中,感觉着她近乎狂乱的搂住他的脖子。
这个男人……
可是,他仍然不动……她近乎抱怨的在他耳边喃喃着。
“你想要什么?”独孤湛被她这近乎纯真的挑逗逗笑了,这个小女人,她似乎正在测试自己的魅力,还有她对他的影响力,她对于这些,似乎并不擅长。
宛眉抬起眼望着他没有表情的脸庞,她用力拥着他的颈向下拉,想吻上他紧抿的唇,可惜……他并不想配合她。
他的唇向上弯,带着一丝微笑……
宛眉眉头微蹙,费尽了力气想拉他低头。
“你要做什么?”他在她唇边微笑:“你要咬我?”
“不是……”她不耐烦的用力:“我要吻你。”
他呵呵笑着:“这样?”
“嗯……不够……”
独孤湛又低下头,而她不耐的挣扎着,张开嘴略显颤抖地轻喃:“不是这样……”
他微笑,松开她,抬起头。
“不,不是……”她急切的拥紧他:“不是离开,是……”
宛眉已经忘记这身在何处,她可以感觉到刺目的阳光……
这一次是那么的完美。
宛眉茫然的睁开眼睛。他只是紧紧地将她拥在怀中……
那一双夺人心魄的冰蓝色眸子,灼热却同时又冰冷如兮……
宛眉蹙眉,她如果像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一样为他心醉神迷该多好,可是,她不是,她天生的骄傲还有理智让她在最后一刻醒悟。
宛眉扭动腰肢,想离开他的钳制,可是他却不松手。
“放开我,”她嘶哑着嗓音:“已经够了……”
她突然变得冷漠的语气让独孤湛一怔,她竟然在这样过后迫不及待地想躲开他,难道刚刚他们之间的那些感觉都不是真的?
是啊,此时此刻,这个昂着下巴,满面骄傲的小女孩儿又变成了公主,她忘记了自己仍然还在他的手中,她忘记了此时此刻他才是她的主人。
独孤湛忍不住愤怒起来,因为充塞于胸臆的对她的需要,因为她那骄傲的高高在上的模样,他从来不允许一个小女人竟然会用这种态度对他。
是他掠走她,教会她那种的奥秘,即使她不爱他,也不应该如此才对,为什么这个小女人要这么骄傲?
她打骨子里就看不起他!从一开始就是这样!
这一层领悟激怒了他,也许,他在一开始对她的兴趣就是她那冷淡地看着他的样子,那骄嗔的公主做派激怒了他!
而现在,这个小女人竟然又用她那傲慢的样子告诉他,即使她臣服,也不会臣服于他,这项认知使得他感到无法纡解的愤怒和挫败。
这个男人就是她的毒药,她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而此刻他和她都知道,她现在唯一能做的是——尽量保持尊严,可是……在这样的疯狂之后,她还会有尊严存在吗?
“我……”她涩声低声说道:“我现在不想了……”
身下高大的骆驼漠然的前行,似乎对身上发生的一切毫无知觉……
宛眉将惊呼声咽回喉咙,在这飞速的奔跑中,她唯有紧紧地搂住骆驼的颈子,呼呼的风声在她的耳边掠过。
她略显苦涩的闭上眼睛,她知道,此时此刻,就像他们曾经达成的协议那样,他可以随心所欲地……
沙漠中出现一处绿洲,身下的骆驼放缓了步伐,踱到水边去饮水,独孤湛拥住半晕过去的宛眉翻身下了骆驼,那是一泓清澈见底的泉水,他搂着她走入泉水的池中清洗。
即使是在灼热的烈日下,那一泓泉水却仍然带着一丝寒意,冷冽的泉水一激,宛眉悠悠醒转,她抬起睫毛望向他的眼眸,然后她自嘲的笑笑:“我还活着?”
“嗯……”独孤湛细心的撩起泉水,为她清洗着,脸上的神情自若得仿佛做了好多次一样:“不但活着,还很好……”
“是吗?”宛眉苦涩的转过头,低语着:“是啊,如你所愿。”
“什么如我所愿?”独孤湛蹙眉,“你在说什么?”
“你已经把我变成了一个……”宛眉喘息,那个词几乎是低喃着从她唇中说出来:“那种女人了。”
突然而来的愤怒令他咬紧牙关:“我从未将你当做……那种女人!”
“哈……那你当我是什么?”宛眉慵懒而且柔媚的靠在他的怀中,抬起手轻轻划过他的胸前:“你当我是什么?”
“你说呢?”独孤湛语气不善,他这一次真的生气了。
“呵呵……”她抬眼望他,媚眼如斯的低喃:“那你说,怎么样才能送我回去?”
“回去?”独孤湛愤怒地站起身,全然不顾淋漓的水珠划过他未着片缕健美身躯:“似乎你也对我很满意才对。”
宛眉仿佛被他打了一拳,她用力的挣脱他,拉起一边的衣衫掩住自己,然后冷冷地望着独孤湛:“是啊,我们都很享受……”
她嘲弄的一笑:“如你所愿,我会享受这个过程的。”
独孤湛这一次是真的被她气到了,他紧紧地皱着眉头盯着她半晌,然后转过身上岸:“好啊,我会送你回去。”
宛眉想转过头不去看他,可是她的目光仍然被他后背上的伤痕吸引过去了,他后背上大大小小的布满了新旧不一的疤痕,甚至有的疤痕还未脱痂。
他……受的那些伤,随便拿出一个,放在别人身上也许都是很重的伤了,可是他竟然复原得那么快?
独孤湛拎起扔在地上的衣物,穿好,大踏步走向驼着给养的那匹骆驼,在一包行李之中,抽出一件男装,扔给她:“换上吧,然后我们还要赶路。”
那是一件崭新的男装,窄袖胡服的样式,宛眉穿起来竟然十分的合身,似乎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一般,也顾不得怀疑这件衣服的来历,她急匆匆地换好衣裳,将头发也梳成简单的一个抓髻,借着泉水的映照,宛然成了一个俊俏的小书童一般。
独孤湛对她的改变并没有加以评论,他绷着脸将另一匹骆驼收拾好,很显然,他现在不想和她共骑了。
宛眉望着那匹高高大大的骆驼,咬咬唇,经过刚刚事情后,如果要她自己骑这骆驼,无疑会要了她的命,可是……
要她向独孤湛示弱求助,她又不愿意开口,咬紧牙关爬上那高高大大的骆驼,紧紧地搂住前面的驼峰,就这样前进?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又不想在他面前流下来。
“过了这片绿洲,翻过前面的那片沙丘,是我们今晚的宿营地,你最好跟上!”独孤湛丢下这一句话,就再也没回头。
宛眉咬牙跟上,可是无论她如何努力,骆驼就是走不快,而独孤湛虽然没有回头,却似乎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停下等她。
又走了漫长的一段时间,单调的沙丘翻过了一座又一座,太阳也西斜了,终于……
走在前方的独孤湛勒马停下来,嘴中诅咒着:“该死!”
“怎么了?”她连忙问道。
“没事!”他的语气凶巴巴的。
“那为什么停下来?”
“到宿营地了。”他冷冷地说。
她困惑地看看四周,根本没有什么适合宿营的地方,难道他们要在这片沙丘上宿营?要是突然起了风暴怎么办?
“不用找一个背风的地方么?”她不想和他谈话,但是没办法。
“哼,沙漠里面哪有那么多好地方?”他突然跃下骆驼背,自顾自走开。
宛眉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心想这人真的是个粗鄙不明的人,一点礼貌都不懂,不过……她只觉得浑身的肌肉酸疼,就这么停下来也好。
她慢慢的从骆驼上爬下来,却因为酸疼的双腿儿差点跌到。
身后突然伸出一双手扶住她,宛眉一颤,回头,是他。
独孤湛皱着眉:“别误会,我只是发现你似乎半身酸麻了?我们必须继续赶路。”
“可你刚刚还说……”
他并没有回答,转身上了骆驼,大手搂住她,催促骆驼转了一个方向继续前进。
“怎么又要走了?不是说原地宿营?”宛眉想挣脱他,却使不上力气,现在要是让她继续自己骑骆驼,她宁可死了。
“嘘……”他突然覆在她耳边说:“不要出声,我们似乎迷路了,找不到原来预定的宿营地,所以请不要说话,别打扰我。”
宛眉立马噤声。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戈壁中四下无人,除了天边的残月之外,就是鬼影幢幢般耸立在沙漠深处的干枯的胡杨林,宛眉靠在他的怀中,刚开始还是紧紧地绷着神经,后来就不由自主地放松的靠在他的怀里了。
即是她原本对他有过什么成见,可是此时此刻,她也很庆幸有他同行,黑暗中,他的身材又高又大,身上还有令她安心温暖安全的味道,不由自主地,她伸出双手搂住他的腰。
夜色是最好的保护伞,即是她在意志上多想排斥他,可是她的脸颊一碰触到他胸前,本来绷紧的神经就安心不少。
他宽阔的肩膀挡住了那轮圆月,她开始还矜持的与他保持一些距离,后来就索性靠在他身上,夜晚的戈壁很冷,他的怀抱却温暖如斯。
她近乎贪婪的分享着他的体温,原来,做一个柔弱的小女人也不错,悄悄地起眼睑,她细细的打量他的脸庞。
黑暗中,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月色衬托出他宽宽的肩膀,她手臂下搂紧的他的腰肌肉纠结,那坚硬而且线条流畅的肌肉自然的起伏。
在这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他们两个,明月为证……
独孤湛,不管你是什么人,此刻有你陪伴,总比与别的男人在一块儿舒服吧?宛眉睡着的最后一丝意识这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