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能这么做?”秀儿看似在做无谓的挣扎,实则是在试探两名侍卫的功力。
“不能?”秦月嗤笑。
“若让皇上知道,他一定会追究到底。”
“皇上?”秦月高傲的抬眼,“皇上现下正在大殿护送贡品进京的臣子,恐怕是无暇顾及到这后宫的事。”
原来如此!
难怪宁儿报信不成,还被伤成了这样!难怪,这些人会如此张狂!
“怎么样?柳妃?”太后闲闲的问道。
柳绮韵看也不看那黑色药汁,坚定的回答,“我是不会做伤害自己孩子的事。”
“你!”太后倏然站起身,随即,缓了缓气,苦口婆心的劝说,“‘为人父母,心系子女’。哀家也是为人之母,自然知道母子割舍的痛,但是,柳妃,你有想过吗?这个孩子他来的不是时候,他不但不会被人宠爱,反而会受人耻笑,身为母亲的你,难道真要为一己之私而伤害到自己的亲生骨肉吗?你忍心吗?”
“不。”柳绮韵想也不想的回答,她怎么忍心让自己的孩子受苦受罪呢?
“恩。”太后扬起唇角,微微点了点头,眼神一转,示意老嬷嬷将药汁端到她跟前。
“不,小姐。”秀儿心惊。
“你是皇儿中意的女子,既然皇儿已将你带回了宫,也算是哀家的儿媳,若你怀的是皇儿的龙种,自然也是哀家的孙子,但是,问题就是、、、、”太后顿下话语,憋了眼她的肚子,惋惜的轻叹,“索性你能听得哀家的苦心、、、、”
“我会带着他离开皇宫。”柳绮韵平静而坚定打断她。
“小姐。”秀儿激动的看着自家小姐,心下暗喜,小姐不打算一味的隐忍了吗?
“你,你说什么?”
“诚如太后你所说,既是为人母,自然不忍心看到自己的孩子受苦受罪,更没有剥夺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权利。”
“你!”原本以为她会乖乖听话的太后震惊之余,双眼倏然眯起,迸射出凛冽之色,“哀家好言好语你不听,真就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吗?”
对于太后的威胁,柳绮韵也仅是微微一笑,泰然回答,“太后也说了为人父母,心系子女。但是,太后你在惩罚宁儿的时候,可曾想过宁儿的娘亲也会痛肺揪心呢?将心比心,若今天太后你的孩子被人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话,太后您又会作何感想?”
“你,你,你,”太后抖着尖细的手指,怒瞪着双眼,却半天蹦不出只字片语。
“太后姑姑,”秦月秀眉一蹙,连忙合另一侧的淑妃,将太后扶坐在太椅上。
“大胆刁民。”李公公见状,立马跳出来叱喝,“竟敢一而再再而三忤逆太后,居然还说出这些大逆不道的话,来呀、、、、”
坐进太椅的太后顺了顺气,扬手,阻止李公公,“先将药汁给我灌下去。”
“先将药汁给灌下去。”太后一声令下,四位年长的嬷嬷自主子身后出现,面无表情的走向手无缚鸡之力的柳绮韵。
“小姐,”秀儿挣扎着,双手紧握成拳,若不是她答应过表少爷,非必要时候,不能展现自己的武功,区区这么几个侍卫、老嬷嬷会是她的对手?
“娘、、娘、、”趴在一旁的宁儿,断断续续的唤着,柔弱的身子更是艰难的想要挪到她身边。
“宁儿,你在做什么?你给我好好、、、、”柳绮韵转身蹲下,伸手正欲扶起宁儿,却被突如其来的一只手臂狠狠一拽,就见她轻盈的身子被粗鲁的扯了起来。
“娘、、娘,”趴在地上的宁儿,伸手紧紧拽住其中一位嬷嬷的裙摆,暗黄的双眼满满的是乞求,“求、、求、求你、、你、、”
“你这死丫头,竟敢妨碍嬷嬷执行太后的指令。”嬷嬷冷眼,尖锐着嗓子,甫一嚷完,一脚抬起,重重踢在宁儿遍体鳞伤的身上。
“啊!”随着一记轻浅的痛呼,宁儿瘦小的身子滚了出去,便再也不见动弹。
“宁儿!”
“宁儿妹妹!”
“太后,你这样太残忍了。”柳绮韵转向高座上的太后。
“残忍?”太后挑了挑眉,“若是你肯听哀家的劝告,乖乖喝下汤汁,不是什么事都没有了吗?爱家这也是为了维护皇室的尊严,自然是要不惜一切代价。”
“不,”柳绮韵摇了摇头,“你身为太后,这样做才是有损皇室的尊严。”
“你是什么身份,竟然胆敢指责太后的不是?”秦月尖声嚷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汤药给本宫灌下去,皇室且能容下这样来路不明的野种落人口实。”
“是!”
四位嬷嬷领命,一人扳过她的身子,两人分别架住她的胳膊,还有一个则是毫不客气的刮下重重一个耳光,随即,一双手强而有力的捏住她的下颚,定住她摇晃的头颅;而端着药汤的嬷嬷则是张开食指与拇指,使劲掐住她的双腮,一手端过药碗,就着她被迫张开的双唇,就要往她肚里灌药。
“小姐!”
秀儿呼喊的同时,用力甩开一名侍卫钳制的手臂,轻灵的身子,旋即转身,运功的掌风眼看就要劈向另一名侍卫。
“谁敢放肆!”
一记低喝的同时,一黄,一灰两道身影瞬间闪进了厅堂;在众人还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就见四名嬷嬷被重重摔出了门;与此同时,原本彪汉的两名带刀侍卫也随之被轻易扔了出去。
而几乎是立即的,同样装束的带刀侍卫随即将趴成一团的六人围了起来。
“皇、、、皇儿?”太后怔愣的看着转眼傲然站在厅堂上的人,他不是正在大殿上接待护送贡品的铁木将军?而想要通风报信的宁儿都已被她拦截下来,他怎么还是来得这么快?
玉淩沣低头憋了眼洒了一地的汤汁,抬起冷冽的眼神,一一扫过高座旁的一甘众人,冷哼一记,蹲下身,轻柔的抱起跌坐在地的柳绮韵。
“韵儿,怎么样?我马上传太医。”说罢,抬脚就要离开。
“宁,宁儿,”柳绮韵揪住他胸前的衣襟,“宁儿,宁儿她,”
玉淩沣拧眉看了看已然昏厥的宁儿,眼神又是一黯,沉声吩咐,“程公公,带宁儿去医治。”
“是。”程公公领命,恭敬的自门口转进身来,抱起宁儿,径自走出了厅堂。
“谢,谢谢你。”苍白的面颊显现出一丝浅浅的笑意,随即,脑袋一偏,手一垂,身子一软。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