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珩说做就做,翌日让明祺拿出六十两银子置办彩礼,寻了媒人上林家门。
这简直把林家人吓坏了。
便是最喜打探的柳氏都吓老实了,对着这个女儿的主人,未来的小女婿只管点头,一个字不敢多说。
除却裴珩是月芍主人这个事儿吓到林家人,另一个就是他的外表。
林家人何尝见过这样出众的男子,光是对着就大气不敢喘,脑子更是转不过来,连一贯自视甚高的俏姐都油生自惭形秽,手脚没地儿摆放的感觉。
裴珩本来是打算按着六礼一步步来,可这样一来少说要半年时间,月芍知道绝对不可以拖那么长,如果这个月不能将婚事办下来,也许她这辈子没有机会成为裴珩的妻子。
她便缠着裴珩,软语求裴珩将各式礼节都跳过,直接写婚书,然后在十三或十四号办两桌酒席。
裴珩哭笑不得,责备她,“本来已经够简略的,按你说的也太不成样子。”
月芍磨着他:“按四爷说的,我还要回家待嫁,到时候家里谁照顾你?而且……”她红着脸,“而且我也舍不得跟四爷分开这么久……”
裴珩也略感不舍,但他毕竟是男人,不像小女儿那般要跟情人日夜黏在一起,又觉得月芍说的不靠谱,只当她小姑娘家家不懂事,不肯答应。
月芍真的急了,她记得这一期的乡试十五号出榜,裴珩出乎众人所料,竟然中了第六名,消息至裴府,全家都惊喜不已。而如今虽然裴珩离开裴家,但一旦他成为举人,他们的婚事只怕要玄。旁的不说,一个表姑娘方玉蓉就在那里虎视眈眈。
而裴珩厚积薄发,此次不仅仅中举,来年上京赶考无一不顺,旁的不提,一个年轻英俊的进士,在京城里多少榜下抓婿的?她倒不怕裴珩变心,可是裴珩站的越高,变数和阻力就越大,她不想要日日担着这个心。
好在裴珩心软,看月芍真的这么急,想想如今这般落魄,何必再讲究什么排场,实惠就好,答应了。
十月十一日,裴珩再一次上林家门,赔礼并通知他们三日后就在新桥巷办酒席成亲。
至日,林家上下拾掇的红红绿绿,里里外外街坊邻居前来帮忙,门口挂了好几串鞭炮,等着新女婿上门点燃。
裴珩第一次娶亲上下都是长辈指挥,下人跑腿办事。这一次只有一个明祺,很多事情都要他自己来。他自己花钱雇了彩轿,四人吹箫打鼓,两人掮掌扇的,又四人开路,自己骑着马,一路吹吹打打来到杏花巷。
“新郎来啦,新郎来啦……”巷子里,垂绺小童嬉笑着拍手跟在轿子后喊。
杏花巷小,好在彩轿也不大,若是裴珩第一次娶亲时那种华贵的八抬大轿,是怎么也不可能入巷的。
裴珩的身份,也没人敢闹,顺顺利利的将月芍迎出来送入轿子,带回新桥巷家中,那里已经摆了七八桌酒席,请了裴珩的学里的师长并同窗好友,还有曹立轩之类仍有连挂的世交之友等,甚至裴湛不知道哪里得到消息,竟然也上门来坐席吃酒,另外就是街坊邻居和几桌月芍娘家那边的亲戚。
不说简陋不简陋,至少这几日里能办的这般热闹已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