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门的婆子都爱喝点酒赌点钱,或者聚在一起瓜牙子,东加长西家短。
有一日午后,崔婆子输了一百多个大钱,直喊晦气,寻摸着到厨房找点吃的,没想到往日里空空的厨房有个眉目秀丽清妍的小丫头守着。
她讪讪笑,小丫头倒是大方,摸出一把盐水煮花生来放盘子里给她,“今儿个我们煮了好多花生,这份是我的,送给婆婆你吃。”
崔婆子惊喜不已,“好姑娘,这怎么好意思。”
小丫头笑眯眯,“您甭客气。”
崔婆子也不急着走了,坐下来剥花生吃,跟小丫头唠起嗑来。
“你哪个灶上使的?”崔婆子只当这丫头是厨房的。
“我跟着李婶煲汤。”小丫头回答。
一问一答,崔婆子觉得是个老实丫头,说不得以后还靠这丫头捞点好东西吃。
果然每次这个时间来小丫头都在,还会给她留点好吃的,有几次留了一小碗鹅肉,袍子肉。这可是好东西啊,从主子屋里撤下来一般人还抢不到。
崔婆子对这个叫梢儿的丫头好感大升,开始什么都说。
这一天她照旧在申时一刻来厨房,接过梢儿给她留的鹅肉大包子吃起来,道:“老婆子今日倒霉,还以为揪着好机会能替我们二奶奶办成一桩事儿,谁知道那贼丫头精着,东摸西拐的,我竟跟不上。”
梢儿稀奇,问她:“二奶奶什么吩咐,婆婆你跟谁跟丢了?”
崔婆子避过二奶奶的吩咐,也避过珠儿的人名,只说:“在大板桥那儿,那丫头不知道寻什么人,一转身就不见人影了,我左等右等不见她出来,只得自己回来。”
梢儿歪头笑:“大板桥啊,那我熟悉,我有个姨母嫁到那,附近就是出名的集福寺,听说里头一位马仙姑解签十分灵验,还有生子药卖,我们家的四奶奶不是也请过这位马仙姑来家麽……”
崔婆子随意听着,一口油滋滋的鹅肉包吃的十分美,嚼吧嚼吧的,她想到什么突然停住动作,口里一块碎肉掉了出来。
表小姐,四奶奶,马仙姑……
这听起来,怎么有些儿不对劲。
崔婆子不住的呢喃这几个人的名字,“一定是了,一定是了。”婆子一向浑浊的眼睛因为精光竟然明亮了些。
梢儿,也就是月芍微微笑了。她只是提醒几句,不管这个婆子如何瞎猜疑,只要能引起二奶奶的进而自动入这个套中套,那她的计划就成了一半。
婆子三两口咽下鹅肉包,却因为吃的太急卡在喉咙口下不去,她急的直敲自己胸口,月芍感觉拿水瓢子给她盛水,婆子“咕咚咕咚”的喝,才算没卡死。
她对月芍谢了又谢,道:“婆婆这回要是完成了一宗好差事得了赏,一定请你吃顿好的。”
月芍抿嘴笑,“那我先谢谢婆婆。”
“不谢不谢,我可偏了你不少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