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氏一阵心惊一阵凉,脸都白了,“你打的什么馊主意,赶紧打消,这一回的教训还不够是不是。”
李妙琼回过头来,那双大的吓人的眼睛盯着陶氏看,陶氏耐不住这个眼神,正要说话,李妙琼突然展颜一笑,道:“娘,你放心,吃一堑长一智,上一次的教训牢牢刻在我心里,不会忘。”
陶氏听这话像样,点头。
李妙琼接着缓缓道:“娘,我从哪里跌的,就要从哪里爬起来。”
牙婆收了李妙琼的钱,自然忠心办事。
她把这两车的姑娘拉到孟州卖了,因着都不是黄花大闺女,牙婆也没多费事,直接寻上孟州当地的行院青楼之类的地方问价,哪里高就卖哪。
香蝶就被卖入一家中等档次的青楼。
她自是不肯接客,被****抓着扔到鸨母面前。
鸨母是个四十几许,打扮风骚,尤有姿色的女人,她高坐在椅子上,看着地上咬牙切齿一脸愤恨的香蝶,不由吃吃的笑了,道:“哟,这时候来扮贞洁烈妇是不是晚了,你当日在主家里都知道偷人,到我这反清高起来。我还说来了个省事的,大家不必忙,你也不用吃皮肉之苦。如今看来,你敬酒不吃吃罚酒,也要尝一尝我们这的‘规矩’才甘心。”
香蝶嘶声大喊:“你们别碰我,三爷会来赎我的……”
鸨母笑眯眯的,道:“到我们这楼里的姑娘,十个里九个是不认命的,不是说家里人会来赎,就是情郎会来,不过呢,我们楼不是善堂,没这个时间等。你来了,就乖乖给我接客,就是你那位有脸面的三爷来了,也看我高兴不高兴放人。”
香蝶眼睛含泪,心里已经被鸨母说的怕了,等三爷赶过来,她已是残花败柳,而且听她口气,竟是有后台不怕的样子……
鸨母眼睛一转,故意叹了口气,道:“我说你们这些年轻的姑娘,个个来了都要闹一闹,前阵子一个自称是官家小姐的,骨头多硬,如今还不是服软,何必呢,倒让我次次做恶人。”
香蝶脸色发白。
这个知道怕……观察完香蝶的面色神情,鸨母很满意。她笑的越发慈祥,对香蝶道:“我呢,也不耐烦唠叨,说干了嘴,你们小姑娘也是不听的。”说罢唤两个****近前来,漫不经心的吩咐:“去,好好‘招呼’我们的新姑娘,别伤了她这张小脸儿。”
两个****应是,笑嘻嘻的过来拉香蝶。
香蝶不知道要面对什么,吓得咯咯颤抖,大叫:“我们三爷一定会来的,一定会……”
鸨母浑没把她放心上,这场景她司空见惯,前阵子那个官家小姐才叫她惊讶呢,比之香蝶坚贞能忍多少倍,还不是被她制服了?
果然没有叫鸨母失望,三四天折磨下来,香蝶就哭着服软了。
鸨母给她安排了一个贩布的徽州客商。
接了客,楼里对香蝶的看管就松了许多,香蝶也见到了其他的姑娘,其中就有鸨母说的那位“官家小姐”。
这位官家小姐多才多艺,琴棋书画样样皆通,那日正好这位小姐在凉亭弹琴,香蝶有些闷闷的,听着这琴音悦耳,却透着股说不出的悲凉凄婉和不得意,她一时不由起了共鸣,想自己一生怎么竟归于烟花之地,感怀悲意,不由信步走近去听。
待近前看凉亭中丽人,香蝶不由大震。
良久良久,她嘴里才喃喃道:“月芍,怎么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