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思源回到房间之后,一直闷头抽着烟,想着他和薛冬歌的那些过往……直到烟盒空了,他才注意到外面天都黑了。
“思源,你在里面吗?是不是应该准备一下,一会儿七点有饭局。”
就在此时,敲门声响起,冷思源起身开了门,随后点开了屋里的灯。
“怎么不开窗呢,也不怕熏坏了。”梅漾拎着一套西装走了进来,眼见烟灰缸里盛满了烟头,心里颇不是滋味。
可是她不会问,冷思源能留她在身边这么多年,就是看重她懂事,不该问的不问。
她不信自己这三年的努力会比不过一个抛弃了冷思源,而且三年杳无音讯的女人。所以尽职尽责的扮演着乖巧懂事的总裁助理角色。
她相信,总有一天她会成为总裁夫人。
“你联络一下翻译,让他先到我们酒店来,之后一起过去,我先换衣服。”冷思源交代了一句,之后拿着衣服进了卫生间,他将裤袋里的东西都掏了出来,放到了洗手台上,到底是忍不住拿起了手机,想把薛冬歌的电话号码存下来。
于是那个显然是中国移动的电话号码,令他气得差点儿砸了手机。
薛冬歌买了最早回中国的一趟航班,她将背包放到了行李箱中,刚坐到自己的位子上,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薛冬歌,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你一直呆在中国,对不对?”
“我呆在哪个国家有什么分别吗?冷思源,算我欠了你,我对不起你。我们不可能了,不要再纠缠了。”
“我在这边还有一个合作项目要谈,等过阵子我回国之后,我们好好谈一谈。”冷思源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缓一些,手中的手机壳已经被他捏裂了。
“飞机要起飞了,我关机了。”
薛冬歌在家里窝了两天,索性冷思源没有再打扰她,她也没有考虑左岸的问题,只是撒下心来写了两天的小说,迁玥小天使仍是在小说的每个章节留言,薛冬歌有被治愈了的感觉。她写到文中虐心的部分,还大哭了一回。
这一哭,令薛冬歌颇有感触,小说带给人的感受是持续性的,不断变换的。而画给人的冲击,则是完整的,直接的。
她是否要将能击溃人心的画作摆到众人的面前?这好像与她跟师傅学画的初衷有所背离。
她在师傅的画中看到了生的希望,所以希望自己的画也能够带给人这种力量,那么这是否就意味着要抛弃在画中抒发负面情绪的自由呢?
其实说白了,不过是不甘心,既然画出来,当然是希望越多的人看到越好,可是左岸的要求,明摆着就是告诉她,负面情绪可以画,由她画,不过不能给人看,不能公布于众。
虽然接受左岸的绘画宗旨后,她仍有极大限度的自由,也没有什么法律的束缚,可是她对待绘画的态度,绝对不会允许自己作出承诺之后出尔反尔的。
凌晨三点,薛冬歌敲开了左岸的房门,左岸穿着一身黑色的棉质睡衣,睡眼惺忪,头顶还有一撮头发调皮的站着。
“师兄,究竟什么程度的画不可以面向世人,这个准则,我到底要如何把握呢?”薛冬歌仰着脸,微喘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