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大猪头:
你做了什么你自己知道,我本来已经原谅你了,现在嘛,觉得我们还是再分开一段时间比较好。
不要来找我!
听见没有,不要来!
p.s.跟家等着,我会给你打电话。
十二月的广州像个多变的女人,晴天的时候白昼最高温度可以到二十度,姑娘们穿着单衣和丝袜,露出长腿在街头走秀;更多时候,阴云遮挡阳光,细雨绵绵密密,虽然字面上的最高温度仍然不低于十度,但那股子随风而来往骨头缝里钻的沁意真是防不胜防,比北京的冬天更难应付。
沈约想念北京的暖气。
她暂租了一户酒店式公寓,该有的都有,交通也方便,距她培训的地点仅需要步行十五分钟。
门口的保安已经认识她,看她托着一大口纸箱子东歪西倒地回来,连忙上前帮忙,操着半咸不淡的普通话笑道:“沈小姐,收发室今天也有你的包裹,比这个还大。”
沈约呻吟半声,差点就地瘫倒。
保安帮着她把大箱子搬进电梯,让她按着开门键,又噔噔噔跑出去,一会儿气喘吁吁地扛着个纸箱回来,果然比这个更大,都快赶得上棺材了!
“谢……谢谢,”沈约震惊得口齿不清,“不轻吧?”
“还好。”保安小哥憨厚地露齿一笑,她眨眨眼醒过神,从怀里掏出包烟要塞给他,小哥却被吓到了,摆摆手坚决地拒绝。
“我们有纪律,”他垂涎地死死盯了一眼那包烟,毅然移开目光,“收住户东西会被记过的,记三次过就要开除。”
这样啊,真是混哪行都不容易。沈约只好收回烟,既然人家不肯拿她的东西,她也不好意思再麻烦他搬上楼,谢过保安小哥,按下关门键。
电梯升到十一楼,沈约手脚并用,先挪一口纸箱卡住门,再把另一口推出去,使出吃奶的劲推到自家门前。
推完一口再推第二口,她幻想自己是山坡上推石头的西西弗斯,思维一时跑偏,觉得也有点像屎壳郎……
等到她终于把两口纸箱弄进屋,已经过去足足十五分钟,累成一条保持不了人形的狗。
沈约趴在沙发上歇了半小时,电话在这期间响了又响,密集的枪炮声在狭窄的房间内轰炸她的耳膜,她既不接也不关掉声音,就等响到一半然后懒洋洋地抬手按掉,看它会不会再响,响了继续按。
等到铃声终于消停了,她也歇够了,这才爬起身找剪刀开封。
先拆小一点的横竖“仅有”一米见方的那口,发件人写的是“孙三”,不能更敷衍的假名,沈约有点好奇里面装的是什么。
她用剪刀的单边捅进胶带里撕开一条口子,却没有马上打开,而是站得远远的用晾衣竿去撩——脑洞太大的疑心病大约也是种绝症。
纸箱盖子被顺利地掀开了,没有激射出毒箭也没有爆炸,安静又安全,像一只刚足月的短毛狗狗,趴下来睁着湿漉漉的眼睛蹭你的裤腿,让你觉得不伸手摸一摸它都是犯罪。
沈约急吼吼地跳回沙发上往下看,翻开的箱子柔顺地露出里面的东西,她看一眼,不敢置信地又看了一眼。
箱子里码着五个整整齐齐的包。
名牌包。
沈约忽然就明白了“孙三”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