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的是,飞舞着的窗帘在这一瞬间划过他的身体,之后竟不知受到了什么力的作用,居然将他的身体卷了起来,甩向了一个完全不同的方向——
他被抛到了3米多的高空,罪魁祸首也因为巨大的惯性而被应声扯碎。
碰!
墨非重重地摔在地上。虽然之前顺势翻滚了几下化解了一些冲击力,但当他爬起来时,却感到右肩一阵剧痛——他的肩关节脱臼了。
他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右腿的肌肉仿佛被抽走了一般。没清理干净的玻璃残渣割破了裤子,造成血淋淋的伤口,有一片正巧插在他脚踝处的肌腱附近。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墨非,居然能被玻璃扎伤!
他伸出手,想隔空“拔”出这些碎片,但这些小玩意,此时却根本一点反应都没有。
墨非心中不禁冒出冷汗:难道说自己的能力,已经不起作用了?
墨非忍痛站了起来,虽然受了伤,但他的感觉依然敏锐。他仿佛听见了潺潺的流水声,声音清冽而单薄,说明那至多是一条能一跃而过的小河。
它的位置不是很远,应该就隐藏在灌木丛的后面。
然后,他注意到了百米外一缕袅袅青烟。
看样子,像是一堆篝火。这就说明附近一定有人。
在这种美丽却荒凉的野外,会有什么人呢?墨非不禁警觉起来。
会不会是原始部落?
墨非马上便用一脸囧笑赶走了这个自认为荒唐的想法,但仔细一想,又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此刻正在犹豫:到底是走向那一缕青烟,还是尽快地远离它。
现在自己有伤在身,如果逃走的话,肯定不能走得太远,荒郊野外,放眼望去连一个小小的村落都没有。
虽然可以沿着河走,食物的话,即使再荒芜的野外也总是有可以吃的东西的,况且这里应该算是物产丰富的地方。
只要分辨出果实或菌类植物是否具有毒性,基本的果腹并没有太大问题。
但是这样的地方,大型猛兽出没的可能性非常大,自己手无寸铁,又受了伤。一旦遭遇他们,逃脱的几率很小。
如果选择后者,那么就一定会碰到人,碰到了人,就说明附近至少会有人类聚落。
而他们对自己抱有敌意的可能性较大,即使这群人真的还停留在未开化的阶段,自己也不一定必死无疑。
他有足够的自信,在他们杀死自己之前,用一些小伎俩使他们将自己尊为神,然后静待时变
如果是与自己“同一个世界”的人,那风险就更小了——一群在野外冒险的人,总不会比当地的土著还要排外吧?
权衡再三,他还是选择了后者。
由于伤口处肌肉的反复运动,墨非感觉到右腿韧带处钻心的疼痛,尽管最大的那块玻璃渣已经取出,但还有更小的碎片埋在里面,每走一步,就又被它割上一刀。
走着走着剧痛居然减轻了,但一股倦意扑面而来。墨非知道这才是更可怕的,他反复告诫自己,想尽各种办法保持神智。
穿过最近的一片灌木丛,一条小溪后赫然出现在眼前——这即是流水声的源头。
冒烟的位置也已经清楚了,在小溪岸边一块平坦的地方,一个用树枝达成的简陋的烤肉架。然而出乎他的意料,这里却一个人都没有。
肉还架在上面,火也没有熄灭这里刚才一定还有人!可是,他们去了哪里?难不成是发现了自己,然后藏起来了吗?
这种行为显然很难说是出于好意,墨非马上警觉起来。
虽然之前急切地想找个可以歇脚的地方,又有些饿了,但这样的布置不得不让人怀疑是陷阱的可能性。
说不定自己身后的那片灌木丛里就有人拉满了弓弦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他当然不会像烤在上面的那只猎物那样就这么上当的。
不过,总觉得这些猎手似乎有些“胆小”了吧?用狩猎猛兽的方法,来对付一个受伤的人?
墨非环顾四周,又看了看头顶上那颗显得颇为孤独的巨大橡树。竟没有发现一丝可疑的迹象。这附近一点人的气息都没有,除非自己感觉不到但距离这么近,以他以往的经验,似乎不太可能。
保险起见,墨非还是退回到附近的灌木林内,潜伏在其中,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半晌,连个人影都没有。
墨非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扔过去,正打在烤肉架侧边的“底座”上。
啪的一声,石块弹入水中,而周围没有任何动静。墨非还是不放心,忍着痛又扔了几块石头,直到最后大喊了几声然后再躲回去——四周依然如故。
墨非苦笑一阵,坦然地走了出来。
也许自己始终就在他们的监视之下,那自己刚才的那些举动无疑变成了可笑的滑稽表演。
也许——并没有笑声响起,也从侧面证明了这个地方不知怎么,确实是真的没人。即使真的有,那就有吧,总胜过做一只饿死鬼。
他小心翼翼地坐下来,掀开裤脚检查了一下腿伤,不看还好,一看到血淋淋的伤口疼痛仿佛又增加了一份。
该死那火车的玻璃,难道是加了什么特殊材料?墨非在心里咒骂着,将脱了臼的右肩自己硬生生接了回去——
“嗷——!”
虽然他极力的忍住,但那惨叫声还是传出很远。
过了许久,剧痛总算减轻了一些。墨非这才发现架子上冒出的白烟中已经夹杂了些许黑色肉已经快烤焦了。
他刚想要翻动它,一股刺鼻的焦糊味瞬间就让他的食欲荡然无存。
好在旁边还有些没烤过的生肉,估计大约有30公斤。看起来这些肉似乎都是属于同一个个体上的。
他猜测着这可能是个什么生物犀牛?河马?总之可以肯定的是,这是个大家伙——单枪匹马搞不定的家伙。
袅袅炊烟再度升起,墨非伸直右腿,弯曲着左腿倚在一块比较平滑的岩石上,目不转睛地转动着手上那根带有木质把手的铁叉:虽然不会有什么味道,但现在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吧?
不一会,原本粉莺莺还粘着血的肉块渐渐变为深红。
感觉上差不多了,他将铁叉在风中晾了一会,吹了吹上面泛起的白烟。这块肉在他看来明显是世上最美味的烧烤,这种感觉,真是赛过活神仙。
啪!
嗯?好像什么地方,传来一声轻微的脆响?墨非正要将肉送进嘴里时,忽然停住。
再听却又没有任何声音。据说人在非常兴奋的时候会产生幻听,现在可能就是这种情况。
墨非不以为然地将肉送到嘴边。
噗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