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知道刚才发生多可怕的事情吗?”若兰扔下书包,惊喊着奔向厨房。
雨桐迅速打起精神,看着气喘吁吁的小丫头:“怎么了?”
“有个女人从公交站台开始,一直跟踪我和青桐,好吓人呢……”
雨桐担心道:“什么女人?你们没事吧?”
青桐拎起若兰的领口,“姚若兰,你别危言耸听,哪有这种事!”
“我又没有说谎,本来就是啊!刚才你不是也很害怕,赶紧拉着我逃跑吗?”
“姚若兰,你可以洗手准备吃饭了!”青桐朝雨桐挤出笑,“姐,没什么事,这丫头大惊小怪。”
他进门前已经警告过若兰了,让她别提此事,一方面不想让姐姐做无谓的担心,另一方面不希望姐姐以后出门心理有阴影。可惜,若兰偏不听话。
“陆青桐,你干嘛非不让我说?说出来才能让姐姐以后多点防备啊!万一姐姐也碰到那女疯子怎么办?”
夏允风好整以暇道:“那就让若兰丫头说清楚吧,刚才怎么回事?”
得到支持,若兰顿时提高了声音,“夏大哥,等会你回去时也要小心,那个女疯子长得好恐怖,半边脸像毁了容似的,谁看到都要吓一跳的……”
“什么毁了容……”雨桐颤声问,喉咙绷得紧紧的。
“她还亲口承认自己是疯子呢!幸好青桐机智,用大词典砸了她,她才没再跟来。”
雨桐脸上的血色骤然退开,胸口急剧起伏了几下,突然冲向门外。
“雨桐,你去哪里?”夏允风反应最快,连忙跟上去。
“姐姐为什么……她好好地怎么跑出去了?”若兰呆住,屋子里留下她和青桐面面相觑。
电梯里,夏允风担心地看着她:“雨桐,你去哪里?”
雨桐眼眶热热的,若兰说的那个疯女人,一定是妈妈!
妈妈出现了,是来见青桐的吗?还是知道自己住在这里,才特意过来?
青桐心心念念盼着妈妈,真正想见,却不相识。这是多大的悲哀啊!
如果他知道自己用大词典砸过去的是妈妈……
雨桐嘴唇哆嗦了一下,紧紧咬住。电梯门一开,她立刻如旋风冲出去。
鲜少看她如此失态,夏允风担心地紧跟,陪着一路跑到公交站台。
雨桐急切地四处张望,路灯下树影斑驳,她仔细地没放过任何身影。
“允风,帮我找找。若兰刚才说的那个……”
“那个长相恐怖的女疯子?”
雨桐心中刺痛,泪光隐现。
沿着林**来回找了两遍,没看到想见的人,她失望地垂下头。
夏允风轻声问:“为什么找她?她是谁?”
雨桐吸吸鼻子,挤出一丝笑:“可能是一个认识的故人。”
夏允风再次环顾四周,道:“应该已经走了。”
“嗯……”
看她落寞不愿多说的模样,他没再追问,温柔抚开她微微凌乱的发丝,长臂一揽,将她抱入怀中。
“我想,那位故人一定对你十分重要。”
“嗯……”
“或许你有其他线索,不妨告诉我,我帮你找。”
雨桐自他怀里抬起脸,情绪恢复了不少,“没关系。她如果想见我们,自然会出现的。”
对于妈妈,她无法强求。
而旁边不远处的灌木丛后,有一排大树。金叶子黑色的衣服与树干几乎融为一体。她悄无声息注视着他们,黑纱下的嘴角勾起阴沉的冷笑。
第二天,若兰生日,姚家准备了家宴。
姚立言亲自开车过来,专程邀请陆家姐弟参加。
青桐闷闷不乐:“三哥,我昨晚跟若兰说得很清楚,什么生日宴我是不会参加的。”
姚立言笑道:“那丫头说,你不想参加不勉强,但是姐姐答应了,不能让她失望。”
雨桐意外及了,她根本不知晓此事,忽然想起昨晚若兰几次欲言又止,心下明白了。那丫头,倒有几分小聪明,知道姐姐会帮她说话。
“姐,你真的答应她了?”
雨桐能说没有吗?若兰此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很明显是为了青桐。
“是的。不只我答应了,也替你答应了。”
“姐……”
姚立言又道:“其实,我们准备的只是家宴而已,就算不是若兰生日,我特地诚心过来邀请,青桐你也要拒绝吗?”
青桐一脸为难。
“三哥请稍等。”雨桐将一杯茶水递给姚立言,转头看着青桐,“你跟我来一下,有话说。”
青桐随她进了房间,雨桐皱眉:“为什么拒绝参加若兰的生日宴?”
“无聊,不想去。”青桐难过地别开脸。
雨桐叹息着握住他的胳膊,“青桐,我知道,你是因为我。但你这样让姐姐很不好受,若兰这样年纪的小女孩总是特别重视生日,她在乎你,才特别盼望有你陪着度过。你不能让一个喜欢你的女孩失望!”
“姐……其实也不完全是因为你的原因。”
“还有什么?”
“去参加的话,可能会见到若兰的几个哥哥,我有点紧张。”
雨桐不禁露出浅笑,“原来如此。我跟你一起去。”
她倒是对姚家几个兄弟很感兴趣,为了妈妈,为了早日查明当年的往事,跟姚家熟络一点未尝不可。
姚家。
这是凌江市最大的私人住宅区,由七套独立的洋房组成,绿林掩映,独成一格。
那些年,人称“老大”的姚宏威一连喜得六个儿子,笑得合不拢嘴。特意请风水大师精心设计了六套洋房的格局,以他自己所在的主楼为中心,布阵似的摆开。
姚宏威希望六个儿子能够齐心协力,将家族生意发扬光大。
后来,夫妻俩遭遇空难,小七若兰独自住在了主楼。未婚的几个兄弟纷纷搬过来陪她,姚立言便是跟若兰关系最好的一位。
如今的姚老大,是若兰的大哥姚立行。
若兰生日宴,在主楼里进行。
姚立行所住的深蓝色洋楼,来了一名特别的客人。
书房里,姚立行嘴里叼着一支大雪茄,霸气的浓眉间有道深刻的褶皱。
“当年的事情,能查的都查过了,有用的资料都在这里面!”说罢,他将一个牛皮信封扔给对面的男人。
宋子迁一手接住,面庞冰冷紧绷,打开牛皮信封。最先取出了一张照片,看到上面的人,神色骤然变得狠厉。
姚立行吐出烟雾,低沉道:“你怀疑的目标没错!你父亲身边两位最得力的秘书简锋和孙大海,其中简锋被收买,背叛了你父亲,引发了世兴集团危机。幕后操控者正是夏国宾。”
宋子迁手指一紧,照片上的人脸被捏得扭曲。他森冷地问:“简锋现在在哪里?”
“抱歉,我答应过简锋。他说出当年实情,我保他不被追究。还有一些情况,资料里都有,你回去慢慢看。”
“谢谢。”宋子迁眼中迸发出骇人的怒火。
姚立行弹了弹烟灰,慢条斯理地起身,“总之,夏国宾心狠手辣,明里跟你父亲称兄道弟,背后满腹心计。我们江湖上混的,最痛恨这种不讲义气的家伙!所以你放心,若有需要,还可以来找我。”
宋子迁牙根紧咬,压下仇怨的怒火,取出牛皮袋里的其他东西,迅速扫视。
“没有金叶子的资料?”
“资料没有,消息有。”姚立行抽了一口雪茄,注视着他,“想不到时隔这么多年,金叶子还能再掀风波。最近我家老三也在查她,为了一个叫陆雨桐的女人。”
宋子迁倏地眯起了眼睛。雨桐竟然愿意跟姚立言吐露这种秘密?看来他们的关系比想象中要亲密很多。
姚立行道:“一直以来,关于金叶子的传闻版本五花八门,真假难辨。外界还说她是家父的情人,呵呵,我只知道,她跟夏国宾关系匪浅,帮夏国宾做过不少事。根据简锋交代,车祸的主谋可以确定就是夏国宾,而金叶子也知晓一切。至于最后她为何会跟你父亲一同受害,内幕恐怕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了。”
宋子迁拳手紧了松,松了再紧。耳边响起金叶子那日尖锐的嘲笑,厉声指责是夏国宾谋害父亲,原来是真的!
“换句话说,那场阴谋,金叶子也有份!”
“就目前证据来看,确实如此。”姚立行上前,用力拍拍他的肩,“老实说,我很好奇你接下来会怎么做?毕竟,金叶子的女儿陆雨桐,曾是你的得力助手。而你现在除了是世兴集团老板,另一个重要身份还是夏国宾的女婿。”
宋子迁眸光暗不见底,冷薄的嘴角吐出充满杀气的话语:“父仇不共戴天!”
“老狐狸是该死!但你才新婚没多久,娇妻怎么办?”
“娇妻?”宋子迁阴沉得冷嗤,“姚老大在取笑我吗?这桩婚姻根本是个精心设计的局,是个巨大的阴谋!”
“呵呵,宋少总果然是明白人!”
宋子迁的手指紧得咔嚓作响,眼中充斥着隐隐的红血丝。
能不明白吗?资料上,简锋供出的内容完全可以看出——像夏国宾那种精明的老狐狸,对外人冷酷自私,唯独对宝贝女儿宠溺上了天,百依百顺。
夏国宾费心收买简锋,搞垮世兴集团,再假装善心出手相助,先后赢得父亲和他的感激。而夏国宾始终扮演着有情有义的兄弟角色,不求回报,唯一的希望便是两家儿女能够联姻。
他做那么多,竟然只是为了雪彤?
理由听起来单薄,却让人不得不信。
宋子迁黯然地闭了闭眼眸,雪彤是他多年一心想呵护的女孩,为何关系会变成这样?还是从一开始已经注定?
姚立行闪烁着精明的眼眸:“奇怪的是既然你父亲已经答应联姻,你跟夏小姐也情投意合,夏国宾为何还要设计车祸?”
“或许我父亲发现了什么,识破了夏国宾的真面目。”
“可你父亲死里逃生,还跟他做了亲家。夏国宾就不怕你父亲拆穿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