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朝,邓薇过来,叔叔给你们各自一件东西。”旭阳扭转头见正在专注地看着他的两个小孩,边这样说边从油皮上衣口袋里掏出两个分别包了一百的红包,递给两个孩子。两个孩子见到的只是两个红包,并没有他们所想像的礼物时,起始还有些失望,但打开红包看见里面包着的是张粉红色的一百块钱时,便不由地又打心底破“涕”而笑,因为他们知道用这一百可以在村里的小卖部买到更多他们所喜欢的东西。
“还不快谢谢你们旭阳叔叔。”坐在一旁陪着喝酒的增楼赶忙吩咐两个孩子。“谢谢旭阳叔叔!”说完两个小孩将肩上的书包放到姑姑住的东屋,续而又飞快地跑了出去。这时,青枝正从嫂子屋里端出一盘凉菜走到东面这连三间的门口,见飞快跑出来的侄儿侄女就要和自己相撞的时候,赶忙闪身躲开。“干嘛啊?这么慌里慌张!”“我们去村里小买部,去买我们所喜欢的东西。”虽这样说,可两个孩子并回头,只顾一流烟地跑出了院外。青枝瞅着消失在大门口的侄儿、侄女,摇一摇头,无声地笑了笑,她似乎从侄儿侄女身上又看见了童年的自己,便不再“追究”,转回身朝屋里走去。
屋里的事情虽然缺少她这个主角,但还是基本敲定。今天三月初五,明天便是三月初六,不但是个黄道吉日,还是乡所在地下树村的集,所以经过两家大人的商定,明天就让他俩去乡里登记结婚,顺便在集上两人买点新衣,而这顿饭局则就着具体问题具体解决的原则,便算作两家筹办的结婚宴了,之后,旭阳便可以带青枝去呼市。所以青枝端着菜一进屋,双儿奶奶便招呼她坐下。“大喜的日子,你就不要干了,让你哥嫂去张罗就行了。”“是的,妹你坐我这,这顿饭我和你嫂张罗,今天用不着你!”说着增楼站起身,习惯性地蒯打了一下屁股朝西面自己的屋走去。
也许由于他俩的岁数相挨,因此青枝便和这个近挨在她上面的哥哥的关系比她和其他的哥姐都要亲密。大哥和二哥都有了新房搬出去了;大姐、二姐也嫁到外村去了;只有她和三哥在一个院子住着,所以相比之下见面便多了许多,而感情便更加深厚了一份;更何况自母亲死后她这个三嫂也她老母般关心着她呢!
“青枝今天是你和旭阳订婚,也是你和旭阳结婚,经你两家的大人的同意,你嫂和你哥给你准备的这顿订婚宴,也算是你们的结婚宴了。之后,你便可以跟着旭阳去城里生活。”
听了双儿奶奶的这番话,一股喜悲掺半的心情瞬尔便弥漫了青枝的心头。喜的是:她终可以和打小便暗恋着的旭阳哥生活在一起了;悲的是:不想自己的哥嫂,甚至自己病瘫在床的父亲竟也如此这样简单地就要把她打发出去。对这个家她虽没有功劳,但总归还有苦劳吧,如此之简单,凡是一个有正常心理的女子心里总觉得不很是个滋味。因此当双儿奶奶说完之后,青枝便不由自住地瞅了瞅因半身不遂,而变得半身瘫痪和语言障碍的父亲那张僵硬的脸孔。虽她从那僵硬的颤抖中看出父亲心里也不甚情愿,但看着父亲那张脸逐渐由僵硬变得涨红,最后无奈地点了点头的时候,她便也无话可说了。
“还有旭阳!俗话说:糟糠妻不能弃。嫁给你的可是个黄花大姑娘,跟你出去了,你可要好好待她,否则我也会不依你的!”“双儿奶奶,这你放心!如果旭阳胆敢欺负青枝,回来我这个当妈的,也不会饶他。”“奶奶既是我有九个胆儿,也不敢啊,有您和我妈护着,我只能任她欺负,也不敢欺负她啊!”“不要贫嘴,口说无凭,你当着奶奶和妈的面能发个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