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她们快要失去“等”的耐心的时候,张丽霞兜里的电话突然响了。她赶忙掏出,低头看了看号码。“是个155的号,是那个瓦工吗?给你!”“你接吧!”见表嫂这样推辞,便将递过手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喂!你们在那儿啊?”她刚要说出她们所在的位置,猛一抬头,便看见路对过一个几乎花白了头发的中年人,在向她们招手。然而当她们走到路对过,再细看这个花白头的瓦工时,她暗笑自己竟然弄出了一个大大的误会,这花白头那是中年,简直就是一个后生,岁数决没超过三十,最多也就二十五六,白净的脸面,秀挺的鼻子,双眼皮下一双亮眼,若不是那少白头,他简直就应该算是一个俊男了。
也许世上真有一见钟情,当张丽霞再一次撞到那双明目向她打量的时候,曾一时出现了一种恍惚,甚或隐隐竟涌出了一种害羞似的羞怯。“我昨天说的只要一个,你怎么来了两个?”后生拿眼边睨着她,边这样质问似地问提前一步走上去的表嫂。“今天我有点事,给孩子去买点衣服,她是替我顶工来的,明天我才能上。”“哦,是这样。”后生这么说着却依然没有离开她的脸蛋。她自信自己长得虽说不上美丽,但也绝非难看,更何况她那苗条挺拔的身材,使任何男人从背后看她都会色迷。
“走吧,就这个小区。”后生一指身后的楼房,推上车子也随她们步行。“我送她到楼下,顺便去认认地方。你昨天骑得不是电动车吗,今天咋骑了自行车?我们还以为你不来了?我们已在这等了快一个小时了。”“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刚出门。昨天我骑的就是自行车,你记错了吧!”“家离这挺远吧?”“是的,挺远!我们这活不像工地,没必要来这么早的。七点半来了就行!这种装修活是细活儿,不会干得太快的,也没有工地上累。”“她是我的一远房亲戚,没干过这种活,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麻烦你能多担待。”“没事的,这活很简单,一说誰都会,只是和和灰,阴阴砖,擦擦缝,别的也没什么。”说着后生又瞟了她一眼。这期间她自然插不上嘴,但说到她之后,后生的那一瞟她还是感觉到了。
干活的地方在这小区紧南面的桂园小区9号楼二单元五楼西户。真到了表嫂走了只剩下张丽霞和这陌生后生独处的时候,她内心深处竟突然涌出了一丝紧张。在桥头她曾听一同站桥的女人们唠侃时说过:瓦工男人多半都是骚把头。而且也听表嫂说她也曾有过那样的经历,那时表嫂也是被一个镶砖铺地的瓦工雇去,还没走到楼上,在楼道里那瓦工便一把将表嫂抱住。表嫂并警告她以后遇到这样的瓦工时一定要她小心。说这话时虽是一种戏说,而且警告她的语气里也带有许多暧昧,但她猜表嫂虽在那刻紧张得不得了,但感觉里也是相当刺激。这刻她便也有了一种期待,期待也如表嫂那般被这俊男似的后生瓦工在楼道里一把将她抱住,然而走到五楼后生掏钥匙打开了西面的屋门,她那期待也没能实现。
她心头浮过一缕小小的失望,可是不久便被门里面的乱七八糟打破了僵局。那乱简直是一种无法下脚的乱,一厅两室里堆满了沙子水泥及家庭什物。厅里挨墙处放着地板砖,瓷砖,角线之类的用物,厅南前阳台里靠放着一架梯子,几根方木,一张压缩板;前阳台过来是一张铁制的单人床和一堆沙子及堆在沙子上的十几带水泥横亘其间,只留着一条很窄的过道。厅北厨房里也有十几袋水泥和一堆沙子当住了去路,厨房和后阳台的墙拆掉了,卸下来的塑钢门斜塞在后阳台上。再看西面两个卧室及正对厅夹在俩室之间的卫生间,也是杂物横塞,两室里不但也有沙子水泥还有两张床摆在当间,南面的是一张细梦思,北面的是一张木制双人床,北面的床上还放着一旧式的小天鹅电视;只有卫生间还算空荡,但不到四平米的地势里被一坐便和一脸池占据着,总之还能下脚。
她看着这里的凌乱一时茫然了,竟不知从那下手,愣怔地等后生换完衣服,从北面的卧室出来。“这家是旧房还是新房?”她对这问话自己觉得也有点二,明摆着是新房又怎么会是旧房呢?但那凌乱摆着的家什,又明明说明曾有人住过,所以她才狐疑般提出这样的疑问。“当然是新房了,以前出租过。”“哦!是这样。现在我干些什么?”“你和我先把那扇卸下来的塑钢门移开,在那给你誊开一个筛沙子的地儿。”
没想到那门虽是塑料做的却很重,她几乎使出吃奶的劲才帮后生将这扇门移到厅中间靠地板砖的位置。“你在那儿先筛点沙子、和点灰,然后在沙堆上阴砖,先阴那黑色和那花白点的瓷砖。我们先镶卫生间里。”。照后生的吩咐她筛完沙子,阴好灰,到阴砖的时候她竟泛开了犹豫,因为她从来没干过这种应生,还不知道怎么阴砖儿呢。自己几乎别扭了一个“时辰”,最后终于莫开了面子,走到卫生间的门口问正在收拾卫生间的后生了。
后生以极度的耐心出来教她。“很简单的,你把瓷砖交叉成十字摞起,然后在上面浇水就行了,若一次湿不了多浇几次。”后生边说边这般给她示范,”看你也是个很聪明的女子,怎么连怎(zeng)么简单的活都不会干呢?”“谁说我不会干,只是以前我没见过。”听后生这样拐弯抹角地批评她,她不服气般地这样反驳。确也是,自和那瞎眼丈夫过在一起的这六年中,她再很少去过工地当过装工,她鼓动那曾有四五万的瞎眼丈夫买了一辆大卡拉煤,那时他们也算辉煌过一个时期,若不是瞎眼丈夫醉酒架车出了事,她何以这样卑贱地屈从来给他当装工,她又认识他是老几!
想到这些,她鼻孔里不由自主喷出若有若无的一声“哼”。“咋,不服?”虽那气息般的“哼”,似有若无,但还是被后生感觉到了,而且从那气息里后生嗅到了她身体里特有女性荷尔蒙的一种香气,便不由的也一脸红,将手里正浇水的瓢递了过来。“好啊,那你阴!”“我阴我就阴!”她一探身,几乎她那胸脯探着了后生的鼻尖,虽瓢是夺过来了,后生却并不立即离开,顾意似地将就要靠上她胸脯的鼻子在她那高耸的两乳间深深地吸了一口。“你身上洒得是什么香水儿?这么香!”“去你的吧!”说着她用另一只手一把将他推开,“没想到你也是个好色之徒。”“我也是男人吗,本来就好色,却从来没经历过,要不姐姐你教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