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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身披蓑衣的断指人(2)

波洛在侦案的时候,不但经常改变自己的身份,连相貌和体形也时常变幻,甚至连声音也时常变成陌生人,所以,当火龙看到这个怪人时,只嘿嘿地笑了一声,想要揭开他的面纱。

这个人眼疾手快,一把打开了火龙的手,压低嗓音说,“这件事情必须得等波洛来了再说。”

火龙惊讶地张大眼睛,此时才细细地打量眼前的男人,由于不敢确定他的身份,犹豫不定地说,“如果你不是波洛的话——为什么打扮得这么奇怪?”

任由火龙说什么,这个人只是把双手交差着放在胸前,一动不动、眼神茫然不知所措地盯着附近的草丛和树林,很快,他的眼睛突然飞快地眨动起来,身体侧向浓荫中的一条小路。

凭借脚步声,小龙女也听出来,这个人才是波洛。

她站起来,朝着小路上望去,看到的居然是一个衣着邋遢、蓬头垢面的老女人,但看到老妇人腕上的手表,她确定这个人正是大名鼎鼎的波洛。

“现在又不是在侦破什么大案,你为什么又把自己变得这么怪模怪样?”小龙女又气又感到好笑。

老妇人不说话,只是颤巍巍地朝前走,在走到身披蓑衣的人身边,她低声说,“你把那只狐狸精给招惹来了吗?跟在我身后。”

身披蓑衣的人顿时面白如此,浑身打颤,跟着老妇人朝前走,火龙和小龙女、熙樱左顾右盼,没发现什么狐狸精,只是对老妇人的话感到好笑,小龙女认为波洛在说疯话,她与同伴一样,根本不相信世界上有什么精怪之类的东西。

不过,波洛从来不说谎话,更不喜欢随口胡诌,三个人心里犯着嘀咕,跟着老妇人和身披蓑衣的人走出公园,进入了旁边的一家奶茶店。

这个店只有十几平米,五个人走进去后,很难再挤进去一个人,所以不用担心有人会跟踪到这里。老妇人的胳膊从脑袋上掠过,当划到小脚上时,身上的一身乔装褪了下来,露出了一个面孔英俊,但头发蓬乱、十分邋遢的一个少年。

“波洛!真有你的。”小龙女抓住波洛的胳膊,“为什么穿得怪里怪气的,狐狸精在什么地方?”

波洛朝吧台的方向望了一眼,长得圆圆胖胖的店主正一手捏着两腮的胡茬,兴致勃勃地看着报纸,丝毫也没注意眼前都发生了什么。

“来五杯奶茶。”波洛冲店主打了一个响指,“我还是原味的。”

他将脸掠过自己的同伴,“你们想喝什么味的,自己去选。”

小龙女和火龙、范熙樱无不露出惊讶的神情,因为这个新建的公园他们第一次来,而且几乎四小龙每一次侦探,都是结伴而行,他们从未见过波洛来过这个奶茶店,也可以说,他们根本不知道公园附近有这么一家小奶茶店。

但三个人的惊讶情绪很快就过去了,波洛就是这么样的怪人,走在街上,总有人跟他打招呼,无论去什么偏僻的地方,也总能遇到熟人,不管遇到什么危险,总会有“老朋友”横空跳出,来帮助四小龙化险为夷。

有谁能像波洛这样拥有数不清的朋友?似乎处处都有“自己人”!

难道说,波洛凭借这一点,会比美国某个特工组织里的成员逊色吗?

也许波洛正是那个特工组织里的一员!

小龙女胡乱想着,彬彬有礼地对店主说,“请给我来一杯香蕉味的奶茶。”

火龙和熙樱也分别点了自己喜欢的口味,身披蓑衣的人似乎很紧张,一付葳蕤不振的模样,波洛只好代他点了一个口味,“闻洛西,你穿着蓑衣,是害怕有人发现你来求助四小龙吗?”

眼前身披蓑衣的男人惊讶万分,哑着嗓子急切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叫闻洛西。”

“当然是你带来的那个狐狸精告诉我的,它说自己有怨要申,还说你炸了它的洞。”波洛不露声色地说。

闻洛西浑身打颤,趴在玻璃窗上惊恐地朝外搜索着,几分钟后,他回转身,一把扯掉面纱,露出了一张男人的粗糙黝黑的面孔,“这真是那个狐狸精告诉你的?”

波洛咧开嘴角,带着嘲弄地笑了起来,“如果你不是这身打扮,我想连那只狐狸精也识不破你的身份——还是赶快说说,你为什么要炸山洞吧。”

闻洛西轻轻地吸了口气,目光游移不定,“我想知道,你真会什么神通,能看上一眼就识透我的身份吗?”

“你身上的蓑衣是这座城市旅游景点赖以生存的旅游产品之一,作为这座城市的特有文化遗产,不仅这个制作蓑衣的作坊,就连每一件蓑衣上所打的商标也都是一样的,你穿着它们当然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波洛说。

“可是,这些蓑衣每天都会卖出上百件,制作蓑衣的主人也不是我,你凭什么能断定我的真实姓名呢?”闻洛西一脸不解。

“蓑衣只泄了一半的密,你脚上的鞋子原本是白色的,但由于一种颜料,被染成了黑色,会使用这种颜料的人,整座省市的郊区只独有一个人有资格。”波洛说,“你的双手粗糙,右手五个关节异常粗大,手上和脸上均有一层黑垢,它们是一种颜料,无论怎么洗都洗不下去,你带着这些颜料,自然就透露了自己的身份。”

闻洛西张着嘴巴,半天才说道,“你们家有什么人打造过墓碑吗?”

火龙和小龙女与熙樱怔怔地听着这场谈话,渐渐听出一些眉目,不过,也更加感到迷惑不解,想不明白波洛是通过什么手段得知,眼前这个叫闻洛西的人正是旅游小镇上赫赫有名的专门打凿千年不腐的石椁的石匠。

他们全都想起了几个月前看过的一篇报纸,报纸上介绍道,市郊的旅游小镇上有一个奇人,会打凿尸体千年不腐的石椁,这门手艺流传了一千多年,凡是把死人殓进石椁,无论经历多少年,遭遇什么地质变化,不但石椁不风化,里面的尸体也会保持下葬时的模样。

最叫人惊奇的是,尸体既没有用任何防腐药水浸泡,也没经过任何处理。但报道上并没有提奇人的模样,也没透露任何姓氏与照片,波洛是怎么知道的呢!

闻洛西也提出了同样的疑问。

波洛微微一笑,“你不但是闻洛西,还刚刚参加了一个葬礼。”

闻洛西只顾张着嘴,发出急促的喘息,“是的,我是刚参加完一个葬礼,难道这个也是那个狐狸精告诉你的?”

“你所在的那个小镇上有一个风俗,但凡死人,在下葬的时候,活人全都要身披蓑衣,这样做可以让自己身上的气息隐藏在蓑衣之后,以免有死人的灵魂扑到活人的身上,招来晦气。但这些全不是最重要的,”波洛说,“所有的秘密,全在你的食指上。”

小龙女和火龙、熙樱,纷纷看向闻洛西的手指。

闻洛西突然变得紧张起来,攥起拳头,两条眉毛微微抖动着,似乎想推开几个人,闯到外面的大街上去。

“我现在不会把你的秘密说出去,”波洛说,“但你得保证,马上把你所经历的一切都告诉我们。四小龙从不会把求助者的隐私透露出去。”

闻洛西叹了口气,抬起一条胳膊用蓑衣上的茅草揩试着眼睛,“抛开你知道的秘密不说——我不想现在什么都说出来,我来自血雾缭绕的骷髅响山。”

波洛微微点头,“但你必须把你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都说出来。”

“正像你说的,我叫闻洛西——我想你是根据我的鞋子和衣服分析出来的。做这个棺椁的人,常日与一种矿石打交道,浑身不但布满了这种矿石的粉墨,就连脸上和浑身的皮肤上,也吸入了粉墨,怎么洗也洗不干净。”闻洛西说,“附近的一个小镇上,唯独有我一个人会做不腐的棺椁,虽然这项手艺让我过上了堆金积玉的生活,却也让我苦恼万分。”

“你做棺椁的时候,都披着这身衣服吗?”小龙女不解地问。

“当然不是,”闻洛西咧了咧嘴角,似笑非笑,冲波洛投去钦佩的一瞥,“我想波洛刚才想说的并不是我这身衣服有商标,洽巧这身衣服没有商标,他才由此识破了我的真正身份。我的弟弟叫闻洛林,正是蓑衣制作坊的主人,他所有的衣服都打着商标,唯独这身衣服,由于我走得匆忙,穿着半成品出来,才让你们看出破绽。”

小龙女和火龙、熙樱还是不太明白,波洛是由于哪一点,才真正确定眼前的人是石匠闻洛西,不过,他们从波洛的眼睛中看出,他所分析的没有任何差错。

而闻洛西则悄悄地藏起了他缺失了整个食指的右手,他心里清楚,这正是波洛真正猜出他身份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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