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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观音化美女送元宝 洞宾避雷劫赠黄牒(2)

章望之:游大侠腿部有伤,本不想让你操劳,无奈这帮酒囊饭袋不会办事,只好让你冒险了。

游龙:三爷请明示,游某自当奋力而为。

章望之:等候深夜官员熟睡,您听候我的指点,把伪装军官的卢瞻挟持到章府里,事成奖你黄金二百两。

游龙:三爷说哪里话,就是不奖赏,游某也当尽力效命!

……

深夜,客栈楼上灯光黯淡。两位将士手持刀枪在住房门口站岗。

章望之躲在走廊阴暗角落指挥,熊管家向左边甩石子,一守门将士走去看个究竟;游龙向右边甩石子,另一守门将士,稍踌躇一下,又走去看个明白。游龙纵身在卢瞻住房撬门,故意发出声响。章望之急学夜猫叫。两位守门将士急返回原位,发现有刺客,急喊:有刺客,快起!

房里的伍将军和其余两个将士急忙开门。游龙见势不妙,夺路而跑。

客厅里伏案而睡的牛教头和徒弟被喊声惊醒,急奔住房而来。

伍将军:你们来干什么?

牛教头:我们被喊叫声惊醒,急忙来看个究竟,原来是误会,误会!

伍将军:刺客已逃窜,你们去睡吧!

牛教头:弟兄们,没事,大家睡去吧!

章望之摸着鼻子溜走。

11.浦城章府夜内

昏暗的章府客厅里,巫掌柜、熊管家、游龙、牛教头和徒弟排成两列,低垂着头,听候章望之训话。

章望之怒不可竭:蠢货,都是蠢货!养你们这些有啥用!巫掌柜和牛教头听着,那个店小二今晚送他归路,谁不保密跟他一样!

巫、牛:是,是!

12.泉州府蔡襄书房夜内

深夜,蔡襄独自在书房里徘徊。

蔡母拄着拐杖进来:襄儿,已是深夜时分,你为何不休息?

蔡襄:娘,儿睡不着,须独自思量。您不必介意,休息去吧!

蔡母:看你愁眉不展,是为政事纷繁难以处理而担忧?

蔡襄:儿从政数十年,再难的事也得心应手,无须担忧。

蔡母:是回忆亡人悲惨遭遇而悲愤难眠?

蔡襄:虽然清源、匀儿与咱永隔,但音容宛在。事隔两年,只好习惯成自然了。

蔡母:莫非是途中奸贼妄想卷土重来?

蔡襄:拦路匪徒已惨败。如今儿返府掌握军政大权,他们岂敢来送死!

蔡母:这也不是,那也不是,莫非是造桥又遇到什么困难?

蔡襄:儿正是为造桥资金匮乏而辗转难眠。

蔡母:一年前,你们多方集资三百万两银子这么快就用完?难道有人贪污?

蔡襄:舅舅处事严而有细,各县的拨款都经过精打细算,反复稽查。娘有所不知,整条大石桥近三里长,造价预算一千五百万两左右。以前募捐只是冰山一角。就人事而言,工地的民工农时数百人,农闲时数千人。加上水陆运输,开山打石,木工、铁匠,医护、炊事等等近万人的生活费要花多少钱。他们大多家境贫困,连续数年劳作若不发给补贴,家庭生活就难以支撑。墩基、条石、桥板统一规格,造价要高。加上些商人趁机哄抬物价,舅舅就像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了。

蔡母:造桥需要如此多的资金,确实令人为难!

蔡襄:以前劫匪内外勾结,以为义桥坊藏金百万,多次抢劫未遂。舅舅怕影响民工情绪,不敢声张。理事堂几个兄弟都是硬骨头,顽强地支撑着造桥大业,令人肃然起敬!

蔡母:既然造桥资金奇缺,就应再次发动募捐。

蔡襄:娘有所不知,以前演艺界勒紧裤腰带四处演出,毫无保留将捐款送到义桥坊,且捐款者绝大部分是贫苦老百姓,他们省吃俭用,或变卖家产,支持造桥。而富豪巨商闻风不动,依然麻木不仁,随意捐点铜钱掩人耳目。试想,若再大张旗鼓集资,效果不能如愿以偿。

蔡母:既是如此,干着急也无用。愁坏身体更难以主建洛阳桥。造桥工程浩大,非一日之功,独自心急如焚也无济于事,应和理事堂的兄弟共商对策或求教高人。常言道,吉人自有天相。朝廷规定官非本籍,你却能二度返府造桥。江深不见底,如今却能奠墩基。神仙都愿相助,何怕大桥建不成!

蔡襄:娘见解独特,儿颇受鼓舞!

蔡母:忆当年洛阳江中遇险,却有神灵显圣喝退水妖,我想明日往泉州开元寺上香,祈求佛祖、观音菩萨相助。

蔡襄:感谢娘为民造福赤诚之心!儿当克服艰难,完成建桥大业。

13.泉州开元寺日外

蔡福驾着马车,沿着通往开元寺的街道进发。一队人马鼓乐喧天迎面而来。

蔡母在车厢里问白梅、蔡荔:鼓乐喧天为何事?

蔡荔摆弄窗帘外望:横幅写着“晋江县令章拱之捐资千两造桥。”

白梅:身为县太爷捐资仅千两,却大张旗鼓招摇过市!

蔡母:为官作秀,唯恐人不知!别管他,我们走我们的路。

马车停在开元寺前,白梅与蔡荔扶护着蔡母。蔡母身披御赐披冠,拄着龙头拐步入开元寺。

开元寺方丈忙出殿迎接:未知卢太君驾到,老纳有失远迎!

蔡母:高僧多礼了,信女不惴冒昧上拜佛祖。

方丈:阿弥陀佛,请!

蔡母在方丈陪同下,步履蹒跚。仰望巍峨屹立的东西二塔和壮观的《桑莲法界》佛殿,步入殿内。

14.桑莲法界佛殿日内

白梅为蔡母燃香,蔡母举香额上:如来佛祖、观世音菩萨在上,老信女卢氏虔诚祷告。忆四十多年前,信女身怀六甲,来此上香谟拜,途经洛阳江遇险,许下宏愿建造洛阳桥。如今吾儿蔡襄二度返府,历尽艰险,毅然率州郡民众继续兴建大石桥,但工程浩大,资金奇缺,束手无策、茶饭不思。祈求观世音菩萨,体念民情,鼎力协助,解此燃眉之急,以造福百世,流芳千古!信女卢氏顿首百拜!

蔡荔接香插于香炉上,袅袅青烟冉冉而上。

方丈:卢太君言词恳切,感人肺腑!老纳率群僧诵读经文,祈求佛祖襄建大桥。

寺内钟鼓不断,群僧诵读经书滔滔不绝。众多善男信女跪在佛殿前跟着卢太君谟拜。

香炉上香火旺盛,青烟冉冉而上……

开元寺门外《紫云屏》上空,紫云飘浮。观世音大士驾着祥云而至,俯视寺内卢太君等善男信女虔诚谟拜,众僧人专注念经,十分感动,频频点头。

15.洛阳江畔日外

观世音菩萨驾着祥云,在半空中俯瞰造桥工地。

民工正在忘我劳动,有的清基,有的扛石……

观音按下云头,下凡洛阳江畔。拂尘一挥,洛阳江土地蓦地而起。

土地:观世音大士驾临,微臣听候呼唤。

观音:凡人不辞劳累,日夜造桥,如今遇困,作为神祇不能置若罔闻,坐视不管。

土地:菩萨教诲极是,未知有何差遣,微神唯命是从!

观音:你过来!(对土地耳语)……

土地:小神照办!

16.土地庙日外

土地庙前人声鼎沸,人们在围观《招亲告示》,议论纷纷。

韭菜成挑着蔬菜路过:请问兄弟,上面写什么?这么多人都在看热闹。

观众甲:上面写的是《招亲告示》。

观众乙:哦,韭菜成你还没结婚。老渔翁要招女婿,看来你艳福到了!

韭菜成:兄弟,别取笑我吧!

观众甲:不信我念给你听听。招亲告示——小女芳龄二八,如花似玉,人见人爱。征婚者无数,难以抉择。兹定于六月十九日辰时起,在洛阳江招亲。凡以金银元宝或铜钱在十步之距抛中其身,不论婚否,选为女婿。良机勿失,专此奉告洛阳江渔翁。

观众乙:信了吧,说不定是特意通知你的。

众人哄然大笑。

韭菜成:我生得丑,生来与美女无缘。钱抛光了,家中八十岁老母怎么办?我家穷,与世无争!

观众甲:铜钱也可以,美女认钱不认人。丑不丑没关系。辰时一到,你争先抛中了也说不定。娶个美女回家帮你卖菜不想?

韭菜成害羞得脸红:别耍我了!

围观人群笑声不绝。

韭菜成(旁白):到时看看热闹吧!

17.闽南茶都逍遥阁日内

闽南茶都位于温陵闹市区,由《一品香》、《奇茗宛》、《逍遥阁》、《茗山神韵》、《醉韵妙香》等大茶馆组合而成。各茶馆装潢别致,茶客盈门。

《逍遥阁》居中,有近二十张茶几,围座着豪绅、商贾,纨绔子弟。有的目不转睛地观看茶艺女郎表演泡茶技艺;有的拨须品啜茗茶;有的在品嗅着香茶味道;有的边呷边高谈阔论……

吕品茗(情不自禁地):茶女美如仙,茶壶冒青烟,品韵知香神魂巅!

陈冠(嘻皮笑脸地):今日的茶话应改为——渔女美如仙,渔翁邀联姻,抛金引玉神魂巅!

众茶客异口同声:改得好,改得妙!

吕品茗:陈老爷被渔女迷得茶饭不思,彻夜难眠吧?

陈冠:难道六月十九日你会在这里品茶?

茶客甲:这里天天暴满,唯独那天会关门。

茶客乙:真奇怪,谁帮老渔翁贴那么多《告示》?城门前、寺庙前、大街小巷都是《招亲告示》,可谓家喻户晓,人人皆知。

吕品茗:你们别去!美女只有一个,大家争着要怎么办?会打死人哟!看的人肯定多,会踩死人喽!

陈冠:别说得那么恐怖!大家都不去,你可稳坐钓鱼船。

茶客甲:十步之远,一掷就中,大家争着要美女,渔翁不是自找麻烦吗?

茶客乙:莫非有什么法术?

吕品茗:不会吧。听说那美女的确有闭月羞花之容,沉鱼落雁之貌。身材窈窕,顾盼生姿,说不尽万种妖娆,画不出千般艳娇。就让陈老板眼花缭乱,神魂颠倒。腰臂酥软,一百个元宝也抛不中。

陈冠:大家都抛不中,唯独你能抛中?那美女看你有六个口,也许会满意的。

茶客甲:吕老爷有三头六臂?

陈冠:“吕”两个口,“品”三个口,“茗”一个口,一共有六个口。

哄堂大笑。

吕品茗:陈老爷别取笑了。你老了,筋骨欠硬朗,美女要你吗?想娶美女一定要多带金银元宝,提前去等。守株待兔也许美女看你真心诚意,会嫁给你。

陈冠:碰碰运气吧,就看你有没有艳福!

18.晋江章府侧房夜内

章拱之独自一人在侧房沉思。刁二进来。

刁二:禀报老爷,一千两银子已经如数送到义桥坊了。沿途的老百姓都在议论,啧啧称赞老爷为民造福,慷慨捐资。

章拱之:卢锡有什么反应?

刁二:卢锡叫手下打收据给我。他只吭一声“谢”,没有笑容。

章拱之:他老谋深算,不会轻意打消怀疑的念头。今后处事还是要留心!

刁二:是!……老爷知道渔翁招亲的事吗?

章拱之(冷淡地):知道了。

刁二:老爷,你心情……闷闷不乐?

章拱之:渔女美如天仙,哪个不想要?我是堂堂县太爷,大庭广众去亮相,万一落空,不丢脸吗?

刁二:这有何难?大人可化妆成侠士,英雄配美女,不是明正言顺吗?

章拱之:我在揣摩,只隔十步之远,不是很容易抛中吗?老渔翁怎么会想出这个惹人争议的法子呢?

刁二:我们可多带些人马和金钱。如果发生争议,哪个百姓敢跟县太爷争?不要命!

章拱之:你挑十几个年轻力壮的家丁,每人发给二十锭,不,五十锭元宝,谁投得准,赏金一百两,包括你在内。但事先不要声张。

刁二:老爷放心,那个美女一定是你的!

19.往洛阳江途中夜外

趁着月色,路上车马滚滚,人流不绝。

家奴挑着木箱,气喘吁吁:管爷,歇会儿吧!

管家瞪眉竖眼:快,快!老爷说机不可失,宁愿在岸上睡,也不能错过机会。

老绅士在马车上呼噜直睡,抱着管家不放。

管家:老爷,是我……你在做梦……快到江岸了。

行人甲:真的美如天仙吗?你们等等我,我脚起泡了。

行人乙:先睹为快!我的艳福就在辰时。

行人丙:你们瞧,那个驼背也想吃天鹅肉!

行人丁:也许美女认钱不认人。

……

行人、车马来自四面八方,奔往洛阳江畔。(多镜头、快镜头)

20.洛阳江畔日外

洛阳江畔,人山人海。江面薄雾轻纱,依稀可见海上出现一艘画舫,由远及近驶入江中……

观音拂尘一挥,化成一妙龄少女,手挚团扇,端坐在画舫上。土地闭目凝神,变为白发银须的老渔翁。

观音口中念念有词,数艘画舫驶往两岸各个方位。岸上的少爷公子、市井商贾、土豪劣绅以及平民百姓摩肩接踵,络绎不绝,争着翘首观望。

纨绔公子目不转睛:唉唷唷,哪来的仙女?新月笼眉,春桃拂脸,妖媚艳丽,频传秋波!

鼠眼商贾垂涎三尺:衣袂临风,翩若惊鸿。真是嫦娥下凡,西施再世!

白发绅士揉眼眺望:二八佳人,倾国倾城!哇,还向老朽挤眉弄眼,含情脉脉,令人神魂颠倒,真是千金难求!

章府公子睁大眼睛,浑身发抖;痴呆书生,目瞪口呆,口水直流;身材矮小的员外脖子伸得像鹅一样……岸上观众千姿百态,惹得渔家女按腹而笑。

渔翁拈着银须(唱):

洛阳江上鲫鱼鲜,千里姻缘一线牵。

莫羡牛郎鹊桥会,织女今日到人间。

谁家公子有福分,闺女就是他家眷!

渔女启开朱唇,接着(唱):

奴家舱前站,静待元宝抛。

但愿神猎手,抛金比射雕。

当胸一元宝,夫婿今日挑。

来年花烛夜,携手过长桥……

渔翁:辰时即临,金银一齐挥,携得娇娥归!

一个书生大喊一声:慢,如此绝代佳人,人见人爱。今天人气嘈杂,谁抛中,众口难分。为公平竞争,小生提议一个一个来,以免发生争执。若是没抛中,死也心甘情愿。敬请老丈人和娘子原谅!

周围的人以藐视的眼光责问:还没抛中,谁是你的岳父,娘子?不害臊!

白发绅士:这个提议好……敬老尊贤,应是我先来。(唱):

老夫今年八十七,家有六妾和三妻。

小姐有缘嫁给我,万贯家财总归你。

今日激动气嘘嘘,可惜浑身没力气,

家奴帮忙投元宝,未知可以不可以?

渔翁(唱):

可以可以都可以,就看你有福气没福气?

家奴撬开一箱箱金银元宝,争着抛。只见金银元宝不偏不倚落在船舱里。老绅士见金银珠宝抛光,气得两眼直愣,瘫倒在地。

书呆子挺身而出(唱):

自古书生配美女,珠联璧合好连理。

有缘千里来相会,笑纳元宝定佳期。

书呆子使尽浑身力气,抛尽元宝,长吁一口气:美女美女我爱你,抛不中也会想死你!

驼背商贾(唱):

金山银海我独有,只缺美女心发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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