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仁对于筵席已经准备好了的禀报似乎充耳不闻,反而把项颂单独请进了里间,两人在里面嘀咕了半天,这才走了出来。
“把筵席摆上来。”黄仁吩咐道。
随着一声令下,几名侍女就在客房中摆好了筵席,黄仁请项颂上席坐了,小倩作陪,酒过三巡,还不见二寨主王道乾的人影,黄仁的眉头不由得皱了皱,问道:“王寨主呢?”
“回寨主的话,王寨主一早上山去了,到现在还未回寨。”侍女禀报道。
“吩咐下去,派人去把王寨主找回来,说我有重要的事情要找他!”黄仁重又对起身去寻找王道乾的人道,“就说我说的,不管他有天大的事,马上给我回来!”
打发人去寻找王道乾后,黄仁又吩咐道:“叫灵儿过来。”不一会儿,就听脚步细碎,灵儿披红戴绿,如一位娇美的新娘,手捧一个用棉布包裹着的酒坛,款款而来。
灵儿走到项颂跟前,将酒坛放到了他的面前,然后飞红着脸退到了一边,轻声道:“请公子爷启封!”
酒坛并未启封,用泥封着。这个酒坛封口用的泥比较特殊,由石灰和糯米汁混合而成,因而异常坚固,一般人想要打开它得花一番功夫,但项颂已达炼气二层,自然不用费吹灰之力,右手在泥封上轻轻一捏,就把它捏得粉碎。
打开泥封,盖住坛口的是两块干枯的荷叶,把荷叶揭开,里面是一层粽叶,把粽叶揭开,一股酒香立时弥漫开来,闻之令人精神大振,必欲饮之而后快。
“好酒!”一闻到酒香,小倩便忍不住了,叫道,“快快倒酒!”灵儿脸若桃花,端起酒坛,先倒了一碗酒给项颂,直到项颂一饮而尽,再次满上,连饮三碗之后,这才去为他人倒酒。至此,启封的仪式这才算是完成,也意味着项颂正式接受灵儿,从此时起,灵儿便属于项颂的人,跟着项颂一起生活。
“这酒还真不赖。”项颂舔了舔嘴唇,赞道。
“这酒的制作工序比较繁杂,用料也非同凡响,先品尝,再听我详细道来。”黄仁说着,接过灵儿手里的酒坛放到桌上,把裏着的棉布拿开,对项颂道,“您先摸摸这酒坛。”
项颂闻言,伸手去摸,刚一触及酒坛,身子一震手猛地一缩,似被火灼,略一缓神,才感觉到酒坛太过寒冷,冷得刺骨。
“有意思!有意思!”项颂边说边催道,“快倒酒哇!”
黄仁微微一笑,重新用棉布把酒坛裏好递给灵儿,灵儿这次却只给项颂倒了约莫一口的酒,笑道:“请公子爷细细品尝。”
项颂虽然不常喝酒,但常常看到爷爷品酒,所以那套路还是懂的,端起酒碗,略微摇了摇,然后举到眼前仔细观察了会,再低头闻了闻,大叫一声“好香”,这才轻轻地呷了半口酒含在嘴里鼓捣了好一会,闭上眼慢慢咽了下去,随之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呼出,睁开眼睛,大叫了一声:“好!”,随后将碗中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看他碗中酒喝完,灵儿这才重新给他酌酒,同时也给黄仁和小倩酌酒,每个碗里所酌的酒刚好把碗底盖住。
小倩学项颂的样子,一摇,二看,三闻,四尝,赞道:“好酒,好香!”
杯里的酒似蜂蜜般稠稠的,黄澄澄的,略有一些悬浮物,酒香清,香,醇,纯,稻花的香气中兼有荷叶、桂花和竹叶的清香,入口如蜜般的甘甜却又清冷如冰,随着酒的下行,只感一条冰线,又好似一条火线直冲丹田,让人忍不住直吸凉气,随着冷劲过去,丹田开始暖和,四肢百骸,犹如处于冬日的暖阳下,无一处不熨贴,无一处不舒坦。
看大家都将杯中酒喝完了,灵儿再次给大家酌上酒,在项颂的催促声中,黄仁讲开了这酒的来历。
“你们有所不知,这酒是有些来历的。”
“先说这酿酒用的糯米,它不是一般的糯米,而是极其罕见的红旱糯米。”黄仁接着道,“所谓旱糯米,顾名思义,就是种在旱地而不是水田里的糯米。它的红不是一般的红,而是红得通透,一粒红旱糯米有一般的糯米两粒长。它的产量极低,非常不容易种植。当年我在山上开了二十亩荒地,才收到五百斤红旱糯谷,去皮后得到四百斤红旱糯米,才酿成了这九坛糯米酒,埋在清洌寒冷的山泉里长达三十年,去尽了酒中的温燥,渗进了泉水的清凉和甘甜。你们喝这酒的时候,难道没发现它的与众不同吗?”
“我发觉这酒的清香香得不一般!”项颂道,“它既有稻花的清香,同时也有竹叶的清香,还有荷花的清香以及桂花的清香。可是,还有几种香气,却实在叫不出名来。”
“是的,确实是有稻花,竹叶,荷花和桂花这几种香气。”黄仁答道,“叫不出名来的香气是石蛙,麂子鞭,金环蛇,蜈蚣,蝎子,娃娃鱼,穿山甲,熊胆,当归,天麻,人参,地黄,枸杞子这些东西混合而成的药香味。”
“这么多名堂在里面啊?”项颂满怀着疑问道,“可是却感觉不到一丁点的腥味呢?”
“这就是这酒的珍贵之处!”黄仁道,“先用一般的糯米酿一缸酒,将那些东西全放到酒里去泡并封口,三年后,将这一缸酒蒸成一坛酒,再用这一坛酒作酒引酿出九坛红旱糯米酒。这九坛红旱糯米酒埋在清洌寒冷的山泉眼里三十年了,所以酒中的温燥和腥味早已去尽,却渗进了泉水的清凉和甘甜。夏天饮之,可以消暑,冬天饮之可以暖身。常饮可以延年益寿。”
“不简单!”项颂赞道,“可是为何要用大碗饮这酒?”
“这酒埋在冰泉眼里三十年,已是极寒之物,所以饮前要加加温,降降寒,饮后才不会伤胃,才有益于身体。”黄仁答道,“所以大碗才更易于让这酒和空气接触,增加酒温。”
“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项颂端起碗,一口就把碗中的酒干了。
数碗酒下肚后,项颂只觉眼皮沉重,浓浓的睡意袭来,再也支撑不住,全身一松,就此睡去,恍惚中只觉得全身衣服被脱光,跟着被移到一张柔软的床上,进入到了一个水雾弥漫的房间,有温水从身上漫过,涂满滑液弹性十足的胴体在自己的身体上上下滑动,耳边娇喘吁吁……
项羽醒过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中午,只觉全身轻松,精力充沛。
“醒了?”耳畔细语之声娇柔婉转,荡人心魄。
“唔!”项羽应了声,身子一翻,触手温润,细细一看,却是灵儿,一双美目此刻正定定地望着自己,娇羞无限。
“灵儿?”项颂有些不明所以,“你怎么在这里?”
“公子爷昨晚才刚刚为灵儿启封,转眼就忘了?”灵儿的眼里闪起点点泪光。
“我错啦!”项颂一愣,这才想起黄仁把灵儿送给了自己,昨天已经举行过启封仪式了,灵儿从此便属于自己,和自己生死相依。
“灵儿,昨天爷爷告诉我,说你掌握着天下唐门死士的所有信息,是真是假?”项颂想起昨天在客房里间黄仁对自己所说之事,不由得好奇心起,问道。
昨天在客房的里面,项颂终于忍不住,问黄仁怎么知道自己是主子,黄仁终于告诉他,切口之中已经讲得很明白了。
山神,那指的是熊,说的是唐叔虞和项家祖先因熊而相遇的事情,项唐指的是项家祖先因被赐姓唐,所以由项改为姓唐,风云指的是唐门死士所修之功法,九天指的是龙腾九天,唐叔虞后代都是真龙天子之意。此切口只有数人知晓,所以由此黄仁判定项颂便是静公的儿子,自己将要扶持的小主人。
在客房的里间,黄仁将唐门死士的情况向项颂作了详细的解说,由于唐门死士高级功法失传,所以迫不得己,只能潜伏到天下各处,以待伺机而起,而灵儿,便是掌据唐门死士详细情况的第一人,所以为了今后大计,黄仁将灵儿献给项颂,希望她能为他今后的崛起而作出贡献。同时,黄仁指出,晋国灭亡是因为宗室公族的大量减少,同姓公族的减少导致异姓的卿族发展起来了,使得国君的权利慢慢哀弱,实权被六卿把持,晋国五世内乱,而后晋国被韩赵魏三个外姓公卿瓜分。
“回公子爷,灵儿从小便被训练记忆天下唐门死士的所有详细资料,包括姓名,住址,功力等级,相貌特征和性格爱好等等。所以,从灵儿出生之刻起,便注定了是公子爷你的人了。”灵儿说着,害起羞来,将头埋在了项颂的怀里,轻声道,“您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项颂闻言,身子一震,不由得低低地唤了声:“小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