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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人面桃花

项颂手捧极乐弓,想起静公,心里百味杂陈,不知是喜是忧,正在这时,只听“轧轧”声响,下沉的石壁慢慢升了上来,将那个小洞盖住,接着整个石室的地面慢慢上升,将项颂送回到了洞中,只见小倩和胡雪风正急得在洞中团团转。

“公子爷,您回来了?”小倩听得声响,见项颂似乎凭空冒了出来,欢呼一声,跑了过去一把将项颂抱住,生怕下一刻他又会凭空消失一般,“我们眼睁睁地看着您掉了下去,却无法靠近一步,真是急死人了。”

“公子爷,回来了就好!”胡雪风手举火把,如释重负。刚才小倩见项颂掉入石室内,而自己又无法靠近,以为是胡雪风搞的鬼,差点就对他动刀了。

“这里应当是设有禁制,或许是机缘巧合,让我进入了石室。”项颂将手中捧着的包裹背到背上,接过胡雪风手中的火把,仔细察看了周围一番。铠甲骸骨所坐位置正是洞中的尽头,除了石壁,更无它物,“走吧,我们回去了。”

下得悬崖,已是午夜时刻,小倩将胡雪风打发到窝棚口休息,自己在石室之内为项颂进行按摩,然后服侍项颂睡下。

第二天一早,吃过胡雪风打来的野味,问清楚了去青风寨的路径,项颂带着小倩正准备启程,却见胡雪风“扑通”一声跪倒在项颂面前,一声不响,只是连连磕头。

“你这是怎么啦?快起来,有话快说!”项颂见胡雪风跪倒在地,心里已猜到了八九分,只是不愿说破。

“请公子爷收小人为徒,传小人修炼之法,也好保护这万年人参。”胡雪风跪地不起,嘴中说着,连连磕头。

“看在你守护这人参多年的份上,我就传你一套功法,成功与否,就看你的造化了。记住了,这是对你的奖励,并不是收你为徒,你我之间并无师徒之谊。”项颂说着,伸手从怀中的乾坤袋里摸出了一本不知何门何派的功法书,丢给了胡雪风。项颂已将这本名叫《太极》的功法书背得滚瓜烂熟,留不留书都是一样,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乾坤袋中杂物颇多,项颂有事没事的时候整理了一番,对袋内所储之物大致心中有数。

“多谢公子爷!”胡雪风又磕了几个响头,这才爬起身来,将书捡起,珍重地收入怀中,“小人将按公子爷的吩咐将这人参守护好,请公子爷放心!”

项颂转身欲行,却又被胡雪风叫住:“公子爷,请留步!小人受公子爷大恩大德,却不知公子爷尊姓大名,岂不让人笑话。”

“也罢,告诉你也无妨。”项颂留下姓名,带着小倩扬长而去。

青风寨座落在青风镇北面的山上,山势颇陡,树木森森,一条狭窄的青石板路蜿蜒而上,直通青风寨的寨门,寨门左右各有一棵古樟树,华盖如亭,直耸云宵。

项颂和小倩漫步而来,看似行走缓慢,顷刻之间便已到了寨门门口,那两个守门的小喽啰只觉眼前一花,便凭空出现了两个人,不觉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问道:“站……站住,你们是何人,到此有何贵干?”

“路过之人,想借宝寨休息片刻,不知可否?”项颂微微一笑,“你若作不了主,便叫你们作得了主的人出来说话。”那守门之人见项颂气宇非凡,不敢造次,留下一人守门,另外一人飞也似的通报去了。

那青风寨寨主黄仁刚好练功毕,听闻有人造访,遂迎了出来,同时派人通知了二寨主王道乾。

“在下黄仁,仍此寨寨主,这位小哥和姑娘光临寒寨,不知有何见教?”寨门前,黄仁双手抱拳对项颂和小倩行礼道。那黄仁虽然两鬓微白,可精神气色却很好,虽说面色和善,可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股威严。

“行路之人经过宝寨,想要借宝寨休息片刻,不知允否?”项颂抱拳回礼。

“行路之人路过?嘿嘿,我这山寨又不在路边,你要找茬,也不用编这样的借口吧?”黄仁心中冷笑,表面却不动声色,真气却已布满全身,脸上依旧笑嘻嘻地,但那冷峻的目光已将项颂和小倩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待看清项颂的相貌时,微微一怔,双手抱拳,但这次是右掌包着左掌,两个大拇指并排而立,口中道:“山神!”

项颂闻言,不觉一愣,自然而然回了一句:“项唐!”

“风云!”黄仁听了项颂的回答,脸色一变,又问了一句。

“九天!”项颂复又回道。

“请到客房用茶!”黄仁脸色变得极其恭敬,带头向客房走去。

说是山寨,更象是一个小村落,十多座小木楼依山而建,一百来号村民便是外人眼中的劫匪。

所谓客房,便是正中那座最高的小木楼,同时也是寨主黄仁的栖身之所和处理寨中事务的地方。

入得楼来,黄仁请项颂在上首坐下,低头便拜,口中道:“唐门死士黄仁拜见主人!”

项颂那一惊非同小可,竟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声音都变了样:“你……你……你……你是唐门死士?你凭什么称我为主人?”

“就凭刚才的切口。”黄仁恭敬地回道。

“快快请起!”项颂见黄仁依然恭敬地跪在地上,忙上前一步,将他扶了起来,只见他那一张老脸上,已是泪水横流。

“小人无能,不能保护静公周全!”黄仁再一次跪倒在地,“请主人责罚小人!”

“静公……静公陨落,或许……或许是天数如此,”项颂再次将黄仁扶起,道,“黄老前辈不必如此自责。”

“谢谢主人宽恕!”黄仁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拍了拍手掌,向外大声吩咐道,“通知二寨主来见我,同时准备筵席。”吩咐完毕,转头对项颂道,“请主人随我上楼!”

从进寨到被尊为主人,不过短短一盏茶的时间,但项颂内心的震憾却无以复加,许多疑问纷至沓来:“直到临死之前,爷爷从未和我提起过唐门死士,这黄仁又是凭什么相信我就是主人?不过这切口,那倒是从小就和爷爷说惯了的,但那也只局限于自己平时和爷爷之间的对答而已。”

上得楼来,黄仁请项颂向南坐了,又吩咐侍女道:“叫灵儿取我珍藏的龙芽茶来。”

不一会儿,只听脚步轻盈,一位二八少女手托茶盘走了进来,笑语嫣然道:“爷爷,今天怎么舍得喝您那珍藏了三十年的宝贝龙芽茶了?”

项颂见到那进来的少女,眼睛一亮,而少女也正好抬起头来,见项颂正在看她,脸上一红,自子一屈,行了个礼,道:“灵儿见过公子爷。”

又对小倩行了一礼,道:“见过漂亮的姐姐!”

“小丫头就知道贫嘴。好了,快泡茶。”黄仁吩咐完毕,对项颂道,“小孩子没见过世面,主人勿怪!”

龙芽茶很快就泡好端了上来,茶未到,香先至,似兰非兰,似桂非桂,似麝非麝。

项颂端起茶盅,举到鼻下,用力嗅了嗅,只觉一股难以名状的清香真冲脑门,沁人心脾,于是张口一抿,将茶盅里的茶含在了嘴里,立时觉得如被火烫,并苦不堪言,于是强行忍住那苦味,将嘴中的茶咽了下去,只觉一条火线从喉咙直达丹田,过得片刻,热劲过去,丹田变得异常暖和,直达四肢百骸,全身如沐春风。

“果然是好茶!”项颂将茶盅放到桌面上,赞了声,道,“再来一杯!”

灵儿立马斟上。

三盅茶下肚,项颂这才问道:“这龙芽茶,到底是什么来历?”

“好教公子得知,这龙芽是一种灵草,长在寒潭边的悬崖上,有毒蛇守护,一千年才长那么一寸长,因形似龙的牙齿,故名龙芽茶,有延年益寿的功效。”

“这么说来,这茶可是太珍贵了,可我看你泡了半天茶,自己却没有喝一盅,太也不该。”项颂说着,起身替灵儿斟了一盅,放在她的面前。

“灵儿谢过公子爷!”灵儿道过谢,端起茶盅,轻启朱唇,将那一盅茶喝了。项颂见状,又替她斟了一盅,接连斟了三盅,这才罢手。

“主人,您看灵儿泡茶的功夫还过得去吗?”黄仁探询地问道。

“不错,实在不错。”项颂赞道。

“既然公子爷喜欢,那么小人就斗胆将灵儿献给主人,请主人笑纳!”黄仁说着,跪了下来。

“这……这……这怎么行?”项颂说着,瞟了一眼灵儿,只见她脸若桃花,低着头一声不吭,双唇紧抿,嘴角却有隐隐笑意。

“小人只问主人一句,喜欢还是不喜欢?”黄仁依然跪着,不肯起来。

“我……我……我喜欢!”项颂又瞟了灵儿一眼,再也抵挡不住她那隐隐笑意,答道。

“谢主人恩!”黄仁说着,又磕了几个响头,这才站起身来,道,“灵儿,过来拜见主人!”

灵儿满脸羞红,过来对项颂拜了几拜,退了出去。

“老爷,筵席已经准备好了。”侍女在门外禀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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