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师爷,这是我挖的亡人货,市面上怎么也要得一千大洋,徒孙孝敬您!”这黑道上要出脏货给自己的老大,是不能开价的,只能是孝敬,老大自然不会白收,都会照价给钱。但这黑三却是心大,知会烟馆老板拿了一百大洋就打发了欧阳一鸣,欧阳一鸣岂是个软角色,跪在地上就是不接那一百大洋。
黑三也感觉到没面子,当着这么多人又不好说自己舍不得钱,贪自己手下的钱,即刻又拿出了三百大洋,可是那欧阳一鸣还是不接。黑三顿时来了火,“你小子别不识好歹!”手上的石球直接扔了出去砸向欧阳一鸣头上,欧阳一鸣不躲不闪被砸了个正着,只见头上是鲜血直流,本就没几分人形,这鲜血一流在烛光下看起来就如同鬼怪转世一般,加上他不哭不喊,场景更是诡异。
“看来你也是个要钱不要命的主,给他一千大洋。”说完,那手下就拿出了一千大洋,欧阳一鸣擦了擦脸上的血接了下来,转身就要走。
欧阳一鸣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了一些变化,这黑夜之中竟然如同白昼,手脚也比之以往要轻便,刚才心中有事没有注意,这会出门的时候才发现。
“就让他走了?”黑三身边一个赤背裸体的汉子疑问道。“你说呢?”黑三接过手下递给他的石球,摸索着上面的血迹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
欧阳一鸣揣着一千个大洋心中十分兴奋,正想着到哪里花天酒地一番,几个黑影突然将他围住,只是此时的欧阳一鸣看到的不是黑影,而是如同白昼一般的场景,其中一人就是黑三刚才身边那壮硕汉子。
那几人什么废话都没说,拔出刀来就向欧阳一鸣砍来,就是奔着要他命的。欧阳一鸣轻轻一闪,将怀中大洋往上一举,挡了那一刀,大洋顿时洒落的满地都是。
“都是自己人,何必赶尽杀绝,今天这掉在地上的大洋,权当孝敬各位兄弟的买路钱。”欧阳一鸣拉开了距离,缓缓的说着。
那几人见地上大洋遍布,顿时心生贪念,蹲在地上开始捡钱。欧阳一鸣却乘着这个空挡,夺过其中一人的长刀在其脖子上一划,便跳开去。黑暗之中,欧阳一鸣突然混进对方人群之中,那几人乱了手脚开始胡乱砍着,可是这欧阳一鸣如同白昼,哪能被砍到?
欧阳一鸣一边游走一边偷袭,最后一刀砍在那壮硕汉子身上的时候,汉子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满脸血迹、人不人、鬼不鬼的欧阳一鸣。在那个吃不饱穿不暖的年代,能如此迅捷是不可思议的。
欧阳一鸣将钱收拾好,本想逃跑,但是一想到这黑三痛下杀手,心中恨意是怎么也去不掉,心中想着,出其不意直接杀了黑三,一了百了。
这欧阳一鸣本就是个狠角色,斗勇好狠却也有点脑子,他知道这黑三身边必然人数众多,想要杀他不容易,于是脱下那被他杀死之人的衣服,找了个水井把头脸清洗了一下,便回头奔向烟馆。
蹲在烟馆门口的欧阳一鸣突然起身,口中急喝着,“三哥,不好了,三哥不好了。”便冲了进去,那门口几个手下也是没反应过来,见着眼熟,却以为是刚才出去那几人,也没敢阻拦。
那黑三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躺着抽烟,心中盘算着这些亡人货能出不少钱不由更加云雾升腾,突然听见有人高喊自己,顿时起身,却见欧阳一鸣的刀尖已近到了自己喉咙边上。几个手下看到这一幕均僵住了身形不敢动弹。
“你们别动!”黑三也是老江湖,看到这么个雏儿竟然孤身来找自己,心中一点慌张没有,反倒想着如何让这欧阳一鸣后悔今天的举动。
欧阳一鸣看着黑三如此镇定,心中虽然想下手,却也担心杀了黑三自己恐怕也难活命,顿时高喝一声。“闪开!敢动我就杀了你!”随后转到黑三身边,拉着黑三往烟馆门外走去。黑三手下虽然想动手,却又怕伤了黑三,迟疑之下闪开了一条道。
“让他们别跟着!”欧阳一鸣威胁着黑三,一边后退。可是那黑三怎么会配合,拉到无人处,自己只有死路一条,心中盘算着这小子不为钱不为财就为了杀自己而来,定然不会放了自己。
“他们跟着我也没办法,你放了我,我们两清,保证不找你麻烦!你要是现在动手,就快点,咱们一起见阎王!”那黑三感觉到欧阳一鸣的手在颤抖,语气突然强烈的起来。
就这样僵持着一面退,要到桥边的时候,这欧阳一鸣突然手起刀落,黑三只觉得喉咙口冷气往外直冒,便到了下去,发出破了音的喘气声。这黑暗之中,那些手下哪看得清发生了什么,只是见到前面人影一倒,还以为是欧阳一鸣将那黑三打晕在地了,纷纷冲了上来。
欧阳一鸣割了黑三的脖子,就顺势滑进了河道,悄悄下了水。那黑暗之中,只听得到处呼喊之声,那些手下有的是吃不准黑三究竟有没有死在装忠心,有的是根本就看不见,哪还有人去找欧阳一鸣,一拥而上抬着那黑三去洋人医院了。
这欧阳一鸣水性极好,没敢游到对岸去,反而逆着水往上游而去,趴在河边的芦苇丛中,知道半夜才返回藏钱的地方,取了钱一路往南跑去。
民国时期,军阀混战,地盘之争给老百姓带来的是民不聊生。这欧阳一鸣是一路走,一路遇到灾民,有些灾民走不动了就躺在地上等死,更有那卖儿卖女者是父亲舍得母亲舍不得的哭天喊地。欧阳一鸣懒得管这些,只顾着往南寻到一个繁华的地方好好享受一下身上的一千块大洋。
天色渐晚,欧阳一鸣来到了一处偏僻屋子,这屋子半边被火烧了,只剩半边勉强没有倒下,他脚一脱,随意找了点稻草便准备睡觉,翻来覆去难以入睡,却发现肚子饿的实在是受不了,抓起点草在嘴里嚼,蒙混一下肚子。
这时一道金光闪过,一个影子落到了这破草屋的屋顶。在欧阳一鸣眼中黑夜如同白昼,却见原来是那只怪物嘴中叼着一只野鸡,顿时口水直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