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解除之后,我和他整天腻歪在公寓里。
他请了三天假,说是要补回这两年时光,后来我才知道他想补回的是什么……
三天几乎有一大半时间是在床上呆过的,累得几乎身体都像被汽车碾过似的,恨不得晕过去。
昏昏沉沉度过了这三天,中午醒来时,他还在沉睡,俊美的脸庞安静得像沉睡的小孩子,嘴角微微扬起,白皙的皮肤细得毛孔都看不见,我从他的怀抱中探出头来,轻轻地把脖子后方的手臂移开,然后撑着下巴托住脑袋,仔仔细细地观赏清晨美男。
后来观赏还不够,我的心躁动不安,受到了蛊惑,最后随了自己的心,在他脸上划圈圈,这皮肤不仅看上去细嫩,摸上去手感更好,滑滑嫩嫩的,竟然产生了一丝羡慕的心理。
在看到长长的睫毛投射下的一片阴影后,羡慕的心理直接上升为嫉妒恨,我鼓起双颊戳了戳脸颊,轻轻地“哼”了一声,然后往下,停在嘴角附近。
他的嘴唇很单薄,听人说,薄唇的男人无情,我心想,这太不准,顾宁弦一点也像是无情的样子,别看他外冷内冷的,只是对外人而言,对爱的人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大学追求他的过程,已经让我深深领悟到他的本质了。
我也睡醒,呆不住,在床边找了半天浴袍,也找不到,干脆光身子下床,仔仔细细地搜查了一番。
瞧见了,在床的下面呢。
我捡起了又扔在地上浴袍,谨防他兽心大发,严严实实地系好了袋子,甚至脖子都不透多少肉。
然后往落地窗走,拉开窗帘,我习惯了暗淡的房间,一瞬间投射下来的阳光,刺得眯起了眼睛,好像很久没见到阳光的感觉,突然变得很振奋,疲惫也一消而散,转而变得精力旺盛。
差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植物”,靠光合作用而活了。
顾宁弦洗完澡出来,看到我坐在地板上晒太阳,也坐到旁边,偏过头盯住我。
我被看得不自在,挪了挪腿,移开了点距离。
恰好有半米,不经意间他也偷偷移了过来,紧紧贴着我的手臂,密得不透风,我又移开,他又逼近,像是在玩耍的两个小孩子,幼稚得很。
后来我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摸了摸他湿润的头发,说:“顾宁弦,你丫的幼稚不幼稚。”
“言言,你也一样。”他凑了过来,在脸上响亮地亲了一口。
我靠在他的肩膀上笑,身子颤抖,是一种有节奏的颤抖,外面的阳光,白云,蓝天,因美丽的心情而美丽。
后来干脆躺在地板上,和顾宁弦并排谈话。
“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和你结婚。”他蹦出一句话。
“你是在和我求婚吗?”我挑了挑眉毛。
顾宁弦捏了捏我的鼻子:“这样子求婚太不正式,只当做一个心理准备吧。”
心里顿时暖得比阳光还要热烈。
吃饭时,拉法尔打电话给我,严肃得像个老头子。
“言言,这几天怎么联系不到你?我差点就要打911了。”
我咬了口米饭,迅速放下饭碗,然后走到阳台上。
“发生了点事,已经没事了。对了,我想纠正你,在中国报警不是911,是110,以后别弄错了,不然遇到情况有的哭。”
“该哭的是你这个哭鼻子。”他嘲笑。
我恨恨地说:“我真是枉做好人了,以后再也不提醒你这些。”
“我也用不到了。”他叹了口气,语气里竟有难过,“明天的飞机,你会来吗?”
“怎么突然要走了?”我一愣,下意识往房间里面看,虽然希望拉法尔放弃心思,但听到他离开,心里还是有淡淡的不舍。
“说来话长,到时候明天来后再说。”他匆匆挂了电话,徒留我在原地感伤,这一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了。
走进房间后,我恢复了心情,重新捧起饭碗。
“拉法尔?”顾宁弦淡淡一句,彻底让我噎住了,咳了好几声,顾宁弦没想到一句拉法尔有这么大的威力,忙递过来一杯白水。
我喝了好几口才止住,匆匆解释说:“我和拉法尔只是朋友……”
顾宁弦皱了皱眉:“你担心什么,我相信你。”
“那就好。”我松出一口气,又吃了一口米饭。
只听到他继续说:“但是我不相信他。”
又呛住了,我拼命咳,他走过来轻轻拍了拍背,语气含有责怪:“怎么大惊小怪的。”
“谁让你不把话一次性说完的。”我扬起下巴,不甘地顶回去。
他退让了一步,哄说:“是我的错。”
听他承认错误,我把刚才电话里拉法尔说的话重述了一遍,然后看他的反应,他倒没我想象中的吃醋,只是淡淡回了句:“去吧。”
他倒是挺大方的,我暗忖道。
拉法尔是明天下午的飞机,赶到时,离起飞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我看到熟悉的身影,立马追上前说:“对不起,堵车了。”
拉法尔眼睛朝天上看:“你就这样对待我。”
他一脸萧索的表情,看得我更加愧疚,忙说:“下次去美国,一定请客!”
广播里有女声提示上机准备,我懊恼自己太迟来,甚至不能和他好好叙旧一番,想了一会儿,掏出口袋里的盒子,递给他。
“送你一件礼物。”
“什么?”他打开来,眼底充满疑惑。
“这是我织的十字绣。”我傲然说,“你看,上面还有你的名字。”
拉法尔笑开怀,“很好看。”他小心地折了折,放在上衣口袋里,正好贴住心口。
离起飞还有20分钟,越来越多的人群堵在登机口。
我忽然问:“怎么走得那么突然?”
“留下来,也无法达到了不是吗?”他莫名其妙说了一句,“他来找过我。”
下意识地,我认为这个“他”指的是某个人,支支吾吾地问:“顾宁弦?”
“他比我想象中的要好。”拉法尔扯了扯嘴角,“看来我是没可能了,祝你幸福,安。”
上飞机前,他亲了亲额头:“如果他欺负你,你就来美国找我。”
拉法尔走了,回到公寓,顾宁弦正襟危坐,瞧见我从外面走进来,似乎松了一口气,笑得灿烂,敞开怀抱说:“你回来了。”
我扬起头:“嗯,我回来了。”
日子像天边的云朵一样悠闲走过,某一天,却出了件大事。
当时我浑然不知,刚和顾宁弦约会回来,他正在厨房做晚饭,外面夜空宁静安详。
方瑶打电话过来,话语中暗含愤怒:“你看看顾宁弦做了什么?!”
“怎么了?”我心里一声咯哒。
方瑶呼吸急促:“我怕你看了难过,但还是想告诉你,刚刚网上有匿名人放出了一段视频,现在在各大网站疯传,主人公其中之一就是顾宁弦,还,还有他怀里的女人!”
我心中一凉,只觉得不可能,摇摇头自顾自说:“不可能的,他这几天一直和我在一起,没可能还有其他女人。”继而坚定地解释:“他肯定不会那么做。”
在经历了这么多误会,分别六年后,我再也不会莽撞地去怀疑他,伤害他,整整六年啊,本来我们可以更幸福。
虽然现在的日子幸福,但依旧改变不了这六年来的痛苦。
我再也不会放开他。
可方瑶很坚持:“你去看了就知道了,太,太……”她说不下去,通过短信发了网址,恶狠狠地说要给顾宁弦好看。
她言语激动,好像发生了天大的事情,我不以为然,点开网址,看到视频里出现的两个人后,一瞬间冷汗下来,手指经不住颤抖,面前的天都崩塌了。
怎么会,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