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孙以恒身边大妞小妞也不少了,但他还从来没见过崔家小姐这种,感情她要是在古代,肯定和李清照一样是个诗人。不然谁家小妞动不动就脸红?
因为一般干诗人这行的,都极其擅长脑补。
只是这样一来,口若悬河如孙以恒也找不到话题了,在这里不得不佩服崔莺莺真是一个冷场好手。
虽然孙以恒说不介意,但崔家小姐仍旧很是内疚。其实孙以恒也知道,内疚这种事,如果不能及时解决,难免要成为心魔。所以他若是不让崔莺莺做点什么,崔莺莺一辈子都不能解脱。
要说换个别人,孙以恒也就老实不客气差遣了,但崔莺莺是谁?那可是崔老掌上明珠,借他个胆子他也不敢啊。
“那个……你口渴吗?”
她不提还好,这一提孙以恒反倒突然有了泄洪的冲动。要说他躺在床上一天一夜了,又输了几个小时的液,再不排水也就不是正常人了。
但他也不知道躺了这么久,只觉得崔莺莺肯定是和自己八字不合,认识她还不到一天,先是被打,又遇到地震,现在干脆催人尿下,这真是比熊孩子还熊孩子!
崔莺莺见他突然满脸通红,不由大吃一惊,“喂……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他确实不舒服,但总不能和崔莺莺说,你一来就催人尿下,你真是利尿!那崔莺莺不和他拼命才怪。
但再这样下去,岂不是要成了五点排便八点起床的熊主任?
“你可不可以……”
“我知道了,我这就给你倒水!”崔莺莺善解人意的主动倒水,哪知脚下一空,忽然摔在孙以恒身上。便在这时,崔老、柳乘风推门走了进来,见崔莺莺脑袋冲下,趴在孙以恒两腿中间,顿时傻了眼。
如果可能,孙以恒真想立刻回到药王村,让药王村第一神棍一斤斤帮自己算一算,他上辈子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崔莺莺的事儿,才惹得这小妮子下界来妨自己来了?
如果可以选择,崔老一定不会再踏进这扇万恶的门。
这让他忽然想起一句话来,男人何苦为难男人?
要说眼下这情况,最尴尬的非他莫属。
崔莺莺是他孙女,孙以恒又是他和崔莺莺的救命恩人。同时孙以恒是他私人保健医生,又是柳乘风徒弟,崔石头头号大敌,崔莺莺爱慕对象……这一连串乱七八糟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直弄得他头晕转向,理解不能。
让他批评吧,他怕崔莺莺面嫩下不来台。但要不说点什么吧,作为一个爷爷,怎么也说不过去。但让他说孙以恒吧,大家都是男人,大哥不说二哥,都有过靠下半身思考的时候,但当这个对象变成孙女的时候,那就又有点说不过去了……
要么怎么说姜还是老的辣,醋还是陈的酸,当所有人都毫无办法的时候,崔老直接来了个视而不见,“老柳啊,我最近这眼睛干,不然昨天也不能和你这个臭棋篓子打个势均力敌。走,你给我看看眼睛,咱们再去杀他几盘。”
说完头也不回转身出了病房,柳乘风能混上大国手,要是没个头脑能成吗?
“走,今天再收拾你几盘!”
两人果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病房里顿时就剩下孙以恒和崔莺莺两人。孙以恒都忍了一天一夜了,刚刚又受了惊,这时真是忍无可忍。崔莺莺只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突然杵了自己脸颊一下,虽然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但现代社会蓬勃发展的生理卫生知识,还是让她瞬间懂得到底是什么东西戳了她。
虽然从认识她那一刻开始,她就在不停任性撒泼,但不得不说,有的女孩子撒泼那就是河东狮吼,但有的女孩子撒泼那就和黄鹂一样清脆。
但当她用足以媲美火箭升空时的噪音给孙以恒来了个魔音惯耳,孙以恒总算懂得一个道理,永远不要低估一个女人的嗓子,因为她们都是天生自带金嗓子喉宝的人形兵器。
“啊!”
崔老和柳乘风这时正在走廊里,听到崔莺莺的叫声以后不由面面相觑,“要不要回去看看?”
崔老强笑一声,这时候回去,要是再撞见刚才那一幕,他真要自杀以谢世人了。
“都是年轻人嘛……呵呵,呵呵!”
“对对对,谁还没有个年轻的时候!”
孙以恒和崔莺莺呆坐在床上,虽然两个人挨在一起,但孙以恒却觉得此时此刻,两人中间似乎有一条叫做寂静的大海。
要说人最怕的,其实不是疼,更不是痒,而是孤独和寂静,这才是真正会让人感到绝望的情绪。
所以孙以恒一直都说,鲁宾逊是个真汉子,因为他在荒岛上一住就是几十年。而金毛狮王谢逊显然是神一样的存在,因为他不用眼睛就在冰火岛上住了二十年,这是春哥曾哥加在一起也永远无法完成的伟大成就。
孙以恒这时想尿也尿不出来了,因为他膀胱里的水分,已经在崔莺莺的惊呼声中得到了彻底的解脱。但崔莺莺的情绪显然没能得到解脱,因为她正用一种极为复杂的眼光看着孙以恒。
其实孙以恒很想告诉她,这一切都是个误会,所以你千万不要在意,就当这是场噩梦,你现在乖乖回去睡一觉,天一亮一切都会过去。
但他清楚,如果他真这么说,崔莺莺会毫不犹豫再一次和他同归于尽,从而让他得到彻底的解脱。
终于,在经过堪比美帝和战斗民族一样漫长的冷战之后,崔莺莺忽然说了一句,“怎么办?”
孙以恒一听这语气,险些一头栽倒,这难道就是传说之中的摊牌?
要说崔莺莺年纪虽小,但眉清目秀,也是个标准的美人胚子。再过几年,保证也是个祸国殃民的祸水级美女。但就冲着她这个小姐脾气,还有她爷爷bug一样的存在,他也不想和崔莺莺扯上什么关系。
因为这往往和入赘没什么分别。
这种事情在药王村会被人嘲笑一辈子,因为入赘的另一个名字叫做倒插门。
当然,如果他真这么干了,齐亦薇一定不会放过他。即使崔老给他安排一整个连队的地中海保镖,他也不敢奢望能够完整的活过十年。
因为当一个女人决心要报复的话,即使是上帝站在她面前,也会感到来自于灵魂的颤栗。
有一位先贤曾经说过,当你不知怎么面对女人的时候,你就跪地求饶争取宽大处理。当你实在不知怎么面对女人的时候,你就耍无赖胡搅蛮缠。
所以孙以恒把心一横,“人生就是这样,充满了沟沟坎坎,你永远不会知道你会在哪里跌倒,又会在哪里站起来。你放心,我会以积极的态度面对人生,不会自暴自弃,更不会放任自我随波逐流。我们男子汉大丈夫,什么事咬咬牙,都能撑过去。对了,这条裤子你要吗?如果你不要,我想把它带回去安葬,作为一个青春的惨痛回忆。”
崔莺莺看着孙以恒,眼圈一红,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卑鄙的男人!
“你这个坏蛋!”
崔莺莺抹着眼泪跑出了病房,她再也不想在这个可怕的房间里多呆一刻了。其实这也不能完全怪孙以恒,毕竟太多的巧合让两人猝不及防,所以冷处理有时候也不失为一个好的解决男女问题的方式。
孙以恒随后也离开了医院,再次回到青柠,颇让他有一种重见天日的感觉。林青见他回来,并没有问他这一夜去了哪里。对于林大美人来说,她知道孙以恒不会撇下她一个人单兵作战,这就足够了。
所以在孙以恒交代了和崔老谈妥的这笔生意以后,林青并没有感到意外。
不过随着局势的瞬息万变,林青也预感到短兵交接的日子越发临近,当天晚上,林青并没有和孙以恒一起回家,而是约了黄苗苗出来见面。
孙以恒原本想去,但被林大美人果断拒绝,因为林青说,这是女人的聚会,男人跟着参合什么?所以孙以恒只得回到避风港,享受一下那张熟悉的床。
作为一个中医,孙以恒至少有几百种方法能够让自己睡觉,但一直到凌晨四点,他也没能睡着。这一夜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胡思乱想,想的最多的居然是那升华的一幕,这让他越发觉得,是不是雨季过了,发春的季节又到了?
一直到天蒙蒙亮,林青也没有回来。其实孙以恒颇为好奇这两个女人到底谈什么去了,但很显然,如果没人主动告诉他,这一定会成为一桩历史悬案。
孙以恒坐在餐桌上,无聊的打了个哈欠。正所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他不懂商业运作,更不懂出谋划策,所以在前线吃紧的情况下,只能留在家里干干后勤工作。
这直接表现在于,他今天除了吃早餐以外,居然无事可干。就在百无聊赖的报纸时光中,李嫂突然说有客人到访。
孙以恒颇为奇怪,来这里做客的,要么是找林国远办事,要么就是林青的合作伙伴,但两人一个在市医院,一个在青柠,这个时段怎么会找来家里?
不过来者是客,怎么也不能把人拒之门外。不多时,李嫂带着一个陌生女子走了进来。这女子有着不输林青黄苗苗的美丽,但最吸引人的还是她身上空谷幽兰的气质。
孙以恒看着她,总觉得对方有点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