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伤势如何?”过了片刻,慧王凌晔冷声问向太医院院士。
冷声入耳,太医院院士听得额前浸出几滴冷汗。
他略微抬头瞄了慧王凌晔一眼,一时之间,有些摸不准凌晔的心思,揣摩一番,斟酌开口,“禀慧王殿下,太子那一剑,恰好避过了要害,皇上虽伤得重,却并无性命之忧。”
听了太医院院士的话,凌晔沉了沉眉。
他盯着太医院院士,瞬息之间,眼神犀利了几分,黑眸中染了冰寒的杀意。
“若说,本王想要太子那一剑正中要害呢?”
太医院院士愣住,猛然抬起头来,神色诧异的看向慧王凌晔。
他在皇宫摸爬打滚多年,什么样的事情没见过,自然明白,慧王之意所指……
慧王这是要谋害皇上,再嫁祸给太子啊。
“何院士,该如何做?本王相信,你应该懂。”凌晔见太医院院士半天不语,瞟了他一眼,冰冷的话音再次响起。
“慧王殿下,这……”
太医院院士扬起袖子,往额头上揩了一把冷汗,一张老脸纠结出了许多道褶子,不敢应承。
弑君,这可是灭九族的滔天大罪,他如何能答应。
凌晔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
随手一丢,将一本小册子砸在了太医院院士的眼面前。
冷声道:“何院士,你滥用职权,盗用御医属的药材,以次充好,贪污御医属的钱财,你说,本王将这些事情禀告给皇上,皇上会如何处置你,嗯?”
听凌晔说完,太医院院士伸出手,哆嗦着捡起面前的小册子,翻开几页来看。
当他看清册子中的内容时,顿时吓得脸色煞白如纸。
他盗取御医属的名贵药材,以及以次充好,贪污御医属的公款,每一件事情,皆被记录在了手中的小册子上,清清楚楚,一目了然。
这些事情,若是被皇上知道,定然是抄家,杀头的大罪。
想罢,一滴冷汗自额头滚落,滴在手中的小册子之上。
凌晔见太医院院士吓得全身哆嗦,冷汗滚滚,勾起唇角,冷冷的笑了笑,道:“何院士,该如何做,还需要本王教你吗?”
太医院院士瘫软跪在地上。
身上的官袍已被冷汗打湿过半,愣了片刻,才对凌晔道:“臣……知道……该如何做了,不需要慧王殿下再费心。”
“如此,甚好。”
慧王凌晔嘴角噙着一抹冷笑,从太医院院士身上收回视线。
半个时辰之后……
崇帝寝宫。
太监、宫女均被遣散,金雕玉砌的龙床前,大太监高九手托一只药碗,慧王凌晔,太医院院士立于一旁。
寝殿中,正燃着一炉龙涎香,袅袅淡淡的青烟自香炉顶端升起,寝殿中,草药味浓烈,完全掩盖住了龙涎香的气息。
明黄色的锦被下,崇帝面色苍白,吊着一口气,整个人十分虚弱。
“皇上,该服药了,老奴搀扶您起来吧。”
高九将手中的药碗搁在龙床前的雕花木几上,倾下身子,准备伸手去搀扶崇帝。
“咳咳……”崇帝闻到苦涩的药味,高蹙眉头,猛烈的咳嗽了几声。
“高九,将药端走,朕……朕不吃这药,咳咳……”
咳嗽直接牵动伤口,崇帝只觉得左胸处,撕心裂肺的痛,痛得他不禁拧紧了眉头,两撇泼墨般的浓眉险些打成结,额间冷汗直冒。
高九伸手去搀扶,被崇帝推开。
此时此刻,虽然崇帝身受重伤,但他毕竟是帝王,纵使是身受重伤,帝王的威严尚在。
“父皇,这药,您一定得喝,这可是儿臣特意让太医院为您熬制的。”说话间,凌晔走上前,他弯下腰,从那雕花木几上端起药碗,准备亲自喂崇帝服药。
崇帝强忍伤口剧痛,抬眸,看向凌晔。
“慧王,你……咳咳!”想说的话尚未说出口,喉间涌上一阵腥甜,又猛烈的咳嗽了一阵。
凌晔端着药碗,垂眸看着崇帝,阴冷的笑着。
他眸眼都未转一下,便吩咐大太监高九,及太医院院士,“你们二人且先下去,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准放任何人进来。”
“是,慧王殿下。”
高九,太医院院士应声,快速退出了崇帝寝宫。
待二人退下之后,慧王凌晔端着药碗,干脆倾下身坐在了龙床之上,他持着药匙,舀起碗中的药汁就递到崇帝的嘴边。
“父皇,儿臣亲自侍疾,喂您服药,您应该感到高兴才是。”
“慧王,你究竟想干什么?”
崇帝盯着眼前这个儿子,他尽心保护,尽心疼爱了十几年的儿子,此时此刻,只觉得好陌生,眼前之人,根本不再是从前那个温润的慧王,而更像是一个可怕的魔鬼。
“你在太子府安插了人?是你利用太子来刺杀朕,你想让朕死?”
崇帝回想寿宴之上,太子凌煜不寻常的行为,接连问了凌晔两个问题。
虽然他重伤,却不糊涂。
太子城府不够深,处事手段不够狠辣,绝对不可能干出这等弑君,杀父的事情,唯一的可能,便是太子被人利用。
“呵呵……父皇真英明,猜得一点儿也没错。”凌晔阴笑道。
“太子侧妃是本王的人,太子被摄魂术控制,所以,才敢公然在寿宴上弑君,本王想要皇位,想要凉国的江山,不得不借太子之手……杀了你。”
“咳咳,你个……混账东西。”崇帝抽搐着,猛烈的咳嗽,险些气吐了血。
眼前这个狼子野心之人,竟是他尽心保护了十几年的皇子,可笑,真是可笑至极……
“混账东西,朕可是你父皇,弑君,杀父,你就不怕遭天谴吗?咳咳……”
“哼,天谴!若是本王怕天谴,就不会如此做。”凌晔冷笑着,对崇帝沉声道。
“父皇,看在你时日不多的份上,儿臣再告诉你一个惊天的大秘密,你可要仔细听好了。”
崇帝咳得脸色涨红,睁大双眼,不甘心的看着凌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