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缓了缓,才缓过神来,看了卫长蕖一眼,道:“蕖儿放心,娘没事。”
这时候,春桃丫头走过来,说:午饭已经准备好了。
卫长蕖看了凌璟一眼,淡淡道:“有什么事情,吃了午饭之后,咱们再谈。”
“嗯。”凌璟点头,轻轻的嗯了一声。
卫长蕖又看了宋礼学一眼,再道:“宋公子,逛了一上午的林子,想必你也饿了,去吃饭吧。”几句话说完,便走到江氏的身边,扶着她往餐桌而去。
餐桌子上,卫长蕖左右各瞥了一眼,只见凌璟与宋礼学一左一右的坐在自己的身旁,将她夹在中间,这感觉很是奇怪。
江氏坐在对面,她往凌璟与宋礼学的身上看了看,装得笑容满面道:“凌公子,宋公子,家常便饭,你们自己随便一点,吃菜。”
“嗯。”凌璟依旧惜字如金的嗯了一声,然后优雅的拿起面前的竹筷。
宋礼学拿起竹筷,视线落在江氏的身上,谦恭道:“多谢伯母。”
“呵呵,吃饭,吃饭哈。”见场面委实有些诡异,特别是能闻见空气中有股酸酸的味道,卫长蕖干笑两声,右手拿起竹筷,埋着头,慢慢的往嘴里拔白米饭。
她的左手垂在桌下,凌璟恰好坐在了她的左手侧,紧挨着她的身子。
想着宋礼学陪着卫长蕖逛了一上午的林子,凌璟心里就膈应的慌,醋得慌,他眼角余光瞥见卫长蕖的左手垂在桌下,突然伸手,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一卷,将卫长蕖的左手握在了自己的掌间,稳稳的握着,丝毫不松懈。
卫长蕖脸上的表情微僵,她没料到,凌璟会在桌下握住她的手,挣扎了一下,没有挣脱开来,加大力气,再挣扎一下,还是没挣脱开,最后只能蹙了蹙眉头,任由凌璟将她的手握在掌间,然后继续埋头往嘴里拔白米饭。
“光吃饭,不知菜怎么行。”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响起,卫长蕖抬头,见凌璟正夹了菜,往自己碗里送来,她脸上的表情微滞,眼巴巴的盯着凌璟那张绝世出尘的脸。
凌璟古墨色的眼眸定在卫长蕖的巴掌小脸上,勾唇,露出一抹更是温润的笑容。
“看着我做什么?吃饭。”音调子很轻,很轻,像是在轻哄一般。
当着江氏与宋礼学的面,卫长蕖只觉得两边脸颊微微有些发热,她滴个神仙,要是待会儿脸红了怎么办?她自诩脸皮有那么厚,只是遇上凌璟之后,她的脸皮怎么越发的变薄了。
“咳。”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一声,“吃饭,再不吃饭,菜都凉了。”两三句说完,压了压心神,卫长蕖夹了一筷子菜,放入口中慢慢的吃起来。
凌璟感觉到桌下的手听话了,十分满足的笑了笑,也开始吃饭。
江氏的视线落在凌璟的手上,见他是用左手拿筷子,便忍不住问道:“凌公子,你咋是用左右拿筷子?”
凌璟听到江氏的问话,拿筷子的左手顿了顿,一本正经道:“伯母,我是个左撇子,自小都是用左手吃饭。”
殊不知,凌璟习过左右剑法,用左手拿筷子,拿是小菜一碟的事情。
说话间,只见凌璟左手持筷子,从善如流,动作十分自然的往自己碗里夹菜,见卫长蕖碗里空了,还时不时往她碗里添菜。
左撇子,卫长蕖脸上的表情狠狠的抽了抽。
她怎么不记得他是左撇子了,这人为了占自己的便宜,还真是舍得往身上泼黑水啊,连左撇子都用上了,她是该感动呢,还是该泪流满面呢。
“哦,原来是这样的。”江氏盯着凌璟的手看了片刻,做出一副了然的表情,继而道:“确实有许多人,天生习惯用左手拿筷子,凌公子可别介意,我只是好奇问问,没啥其它意思。”
江氏话音落下,凌璟但笑不语。
“凌璟,你别往我碗里夹这么多菜,我吃不完的。”卫长蕖一边吃饭,一边轻轻的嘀咕了一句。
“好。”凌璟含笑,极为轻柔的应声。
宋礼学微微侧目,见卫长蕖的碗中早已堆成了一个小山丘,瞧着那冒出头的小山丘,他哀然伤神,看了几眼,便收回了视线。
吃完饭,刚放下筷子,凌璟便与江氏招呼道:“伯母,我今日搬进了灵泉山别院,有些事情要与蕖儿商量一下,得让蕖儿跟我去一趟九里村。”
凌璟淡淡悠悠的声音落下,江氏看向卫长蕖。
其实,江氏早就有所发觉,卫长蕖对宋礼学虽客气,但却疏远,而对凌璟的态度却截然不同,虽然时而给凌璟大白眼看,但是却更为亲近这位凌公子些。
难道,蕖儿真的喜欢上了这位凌公子。
“蕖儿,索性宋公子也无事,让他陪你跑一趟九里村吧,回来的时候也多个照应不是。”江氏看着卫长蕖道。
想着上次在灵泉山发生的事情,江氏就极为不安心。
宋礼学正要开口,不待他发出声音,凌璟快速的抢过话,悠悠道:“宋公子下午还要给长羽授课,就不必跟着去了。”顿了一顿,换了个口吻,转言对江氏道:“伯母,我会照顾好蕖儿的,你不必忧心,谈完事情,我会亲自将她送回十里村。”
凌璟说的话,自然是卫长蕖所想。
她着实是不想宋礼学也跟着去,着实是不想与这位宋大公子有太多的牵扯,她这个娘啊,就是爱瞎操心,看来她得找个机会,将这件事情摆在台面上,说说清楚了。
想着,卫长蕖便对江氏道:“娘,我去去就回,宋公子上午才随我在果子岭兜转了一上午,中午该好好的休息一会儿了,下午还要给长羽授课呢。”
卫长蕖将话说完,江氏想着也是这个理。
改了初衷道:“好叻,蕖儿啊,那你可要早些回来,谈完事情就回来,可别耽搁太久了。”
卫长蕖不语,含笑对着江氏点了点头。
宋礼学原本是打算跟着去的,但听了卫长蕖刚才说的话,却不好再开口多说些什么,便有些落寞的看了卫长蕖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