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勃伦沉吟半响,开口道:“可以。你想什么时候见她?”
“你安排好了。”林臻忽然失了说话的兴致,转身走到书桌前坐下来。
“那么就明天。”他估计林臻没什么危险性,加上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只要在她们见面的时候安排人手就行了。
“我想和她单独谈谈,”她说了一句,又补充道:“你可以派你的保镖进去,省的不放心。”
凡勃伦没再开口。她只当他是默认了,于是摆出了送客的姿态。凡勃伦原本就不打算久留,从善如流的离开了,房间里又只剩下她一个人。
当一切安静下来,她才坐回桌边,取出了那把枪。她抚摸着,冰凉的枪身,脸上是若有所思的神色。
她为什么要和歌莉娅单独谈谈?
对于这个几乎将她推入死境的女人,她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能够报复凡勃伦的最好方式,就是杀了这个女人,而同时,西里埃默并不能把她怎么样,如果歌莉娅死了,她就会变成送到维奥莱塔的唯一人选,即使他们再愤怒,也不可能现在把她杀掉。歌莉娅本来就不是教父亲女,对于这个家族的某些人来说,一个女人的死绝不能影响到一个家族未来的发展……
她的脑海中快速地闪过各种纷乱的思绪,可想要杀歌莉娅的这种想法在脑中徘徊不去。然而,那是因为她依旧不能把杀人这种事做得如此轻易,简单的好像踩死一只蚂蚁。那把枪一直被她握在手上,紧紧地握着,她的指尖轻扣扳机,微微颤抖。
这种焦虑被她死死地压住。她整了整思绪,开始考虑自己如何把这把枪带在身上。凡勃伦让她和歌莉娅见面,一定会搜她的身。看表情连她都会,这种事对他来说就像小儿科一样,她如果有什么不对,他一定能发现,再加上夏天衣料这么少,这枪无论如何是藏不到身上的。
该怎么办?
藏到鞋里明显不现实,冬天还好说,可现在是夏天。难道说,她就只能被人耍得团团转,然后白白送命吗?
“笃笃笃”
“谁?”
这么晚了,谁会过来?
“是我。”
熟悉的声音。不管是谁的声音,她只要听一次就不会忘记,正在她犯愁的时刻,这个人如同救命的神一样出现了。
“夏佐?”
她虽然是问句,但语调基本确定了。这么晚,他来做什么?
“嗯。我听说你明天要见歌莉娅小姐?”
“是。”她没想到他消息这么灵通。
“我来是想告诉你,我被任命明天保护歌莉娅小姐。”
“你?”她有些惊讶,“所以……”
“还有就是,我恐怕没办法帮你把枪藏在身上。”像是知道了她的心思,他继续说道:“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非要见歌莉娅,但是杀了她恐怕很难,”他叹了口气,“凡勃伦对这个妹妹不是一般的重视,你上上下下一定会被搜个遍。”
“我知道。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你有什么打算……”她想到了什么,没有说下去。他们毕竟是不同处境的人,她不可能央求他去为她做点什么,他之前已经帮她许多,只是也许天命如此,她没办法……
“真的对不起。”
“不用道歉,”她勉强笑了笑,“你回去休息吧。”
最后一条路也走不通了。这种想法,始终根深蒂固难以摆脱的,难道她执意地想要见歌莉娅,只是因为要……
杀了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