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终了,她有些忐忑地瞄了瞄周围,凡勃伦却若无其事的牵着她的手走出了舞池。
不像他冷冰冰的性格,凡勃伦的手意外的温暖,微微有些粗糙,许是因为拿枪的缘故。站在人群中她不好开口,只能任由他牵着,两个人走到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
“他说了什么?”确定了四周没有什么人,他再次问道。他似乎料定了科兹莫不会轻易放过她,一定对她说了些什么。
林臻没有什么犹豫的理由了。事情到如今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而这似乎已经超出了单纯的替身事件,背后牵扯出了更多的谜团。但凡勃伦什么也没告诉她,也不打算告诉她,她对黑手党又根本不了解,完全不具备解决复杂情况的能力。为了不死的不明不白的,现在除了相信这个混蛋,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他说我不是歌莉娅。”
她紧紧地盯着他的脸,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表情,可是失败了。
既没有如释重负,也没有惊慌失措,他就如同听见今天天气很好这样的话,因为毫不在乎而面无表情。
“知道了。宴会结束之前,不要再和他接触了。”只是说了这么一句,他又把她丢在了原地。
说实话,林臻原本很担心。因为她觉得凡勃伦一定会问她是怎么回答的,这可能比他说了些什么更重要。而且,她还在忐忑自己的回答是不是暴露了什么。
可是什么也没有。
用表情猜想法在这里完全行不通。有的时候她真的觉得自己像一个白痴一样,被他们耍的团团转。她早已与过去的生活告别了,也正在努力的试图在这样一个世界活下去,但事情的走向,似乎总是不会按照预定的轨道发展。
她还要更努力,为了活着。
也为了报复那个混蛋。
她不是白痴,只是她还没有做好走进纯黑世界的觉悟罢了。
不过距离她下决心的那一刻,似乎已经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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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警告你,最好不要动她。”
“很少看见你脸色这么阴沉的样子嘛,”他的眼睛眯了眯,语调却是说不出的轻快,“拿什么做赌注,能够让我收手?”
“让你忌惮的赌注吗?”
凡勃伦笑了起来,“这话说的就好像你第一天认识我一样。”
空气忽然变得窒闷。在这样一个昏暗的角落,两个权力中心的人,若无其事的谈论着生死……
这也是他们常做的事,因为更像是游戏。
“我要赌的是全部。”
“全部?不知道你这全部包含什么?”科兹莫只当开玩笑,他们这种赌打得太多,他并不相信凡勃伦会愿意为此付出极大代价,或者说是不相信他会拿出让他忌惮的赌注。
“全部就是全部,包括教父的位置,要赌吗?”他轻声说道。
一时间安静了下来,两个人都不说话。过了很久,才听到科兹莫的声音:
“你赢了,我赌不起。只不过我想问问,为什么?”
凡勃伦没开口。不是因为他有多在乎林臻的性命,亦或者是为了歌莉娅,只是因为这件事与他能否真正坐上教父之位息息相关,甚至让他不惜一切代价。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用恣意让科兹莫望而却步,在一切还没有结束之前,任何变故都有可能发生。
毕竟,想要他命的人太多。
今晚也是。
“不为难你了,”科兹莫从那片阴影中走了出去,“一路顺风,希望我们还有下一次见面的机会。”
听懂了他的意思,凡勃伦也不过是略感无谓的笑了笑,“你每次都这么说。”
“比起你,我还是更喜欢那位美丽的公主。”他的语气听上去有些不满。
就好像刚刚说要下毒手的人不是他。
嘛嘛……无所谓了,比起那些胸大无脑的女人,她很有趣不是吗,会有再见的机会的。
于是他从他身旁走过,“假的比真的漂亮很多啊。”
凡勃伦只当作句玩笑话。他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脚步不曾停顿。他们不需要告别,因为那是无用的东西。
在随时都可能死亡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