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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你说过的流年彼年①

从来没有过那么一瞬间,我多么希望有个王子,从天而降来拯救我,拯救我于这尴尬的局面。

但是我知道不会有,现在不会有,将来也不会有,我只是静静的听着坐在对面的上司不停的责难。我是新人,但是,比我更新的人也有,我只是一直想不明白,我是看起来容易欺负的吗?

今天很累,上司莫名其妙的责难,明明有比我更新的人了,但是,那些新人不喜欢的工作,还是直接就推给了我,心情很不开心。但是,我现在有些迷茫,我不知道我该怎么样继续下去。

输入完这些文字,我关了电脑,自从来到这座城市,钢筋混凝土铸就的冰冷的城市,没有感受到一丁点儿的温暖,有的只是无尽的心酸,和偶尔对当初抉择的后悔,但最终还是坚持下来了,有时候的不开心和难过,都锁定在了那个无人知晓的博客里。

“阿十,最近过的怎么样?我过得还不错呢,你什么时候来我这里玩呢,我都计划好了我们到时候去哪里玩呢!”

阿十是我从初中就认识的好朋友,快十年过去了,我们的关系早就从好朋友上升到亲人的境界了,我们都在彼此不算太长的几十年里存在了近几分之一的时间,而这种关系也将继续的长久下去。

“然然,我最近有点忙,可能还去不了,不过,你过得好就好,我把事情都安排好了以后就会告诉你的,到时候你记得来接我呀,嗯……我得想想到时候带什么特产去你那里,我可是记得大学的时候,你就经常让我寄东西给你呢,你这个吃货。”

每一次和阿十通话都会回忆起以前的时间,虽然从高中开始,我们就不在一个学校了,但是,回忆的时候,总是有许多的话说不完的。

“阿十,那都过去几年了,你就别再这样说了,不过,说到吃的,你带什么过来我都爱吃,你知道的,我只是有时候会对一些东西过敏,海鲜不吃以外,其他好像没什么忌口的,不过,我在这座沿海的城市可是吃了很多全球各地的东西呢,对了,上次有同事出国,我让她给我带了两瓶香水,到时候我给你寄一瓶过去,我还兑换了几个硬币呢!”说到这里,我都突然对自己的一些爱好好不可思议。

我喜欢收集不同款式的钱币,不管是新的还是旧的,对于我来说,只要是不同的就是好的。

“难得然然竟然会想着要用香水啊,到时候我看看你对于香水的品味怎么样,不要让我到时候大大的吐槽就好啊。说到硬币的话,阿锦前些日子去了一趟欧洲,我看他钱包里好像还有一些没有用完的欧元和其他国家的一些钱币,到时候我也给你带过去。”

“嗯,好的,我准备去做饭了,先挂了。”

每次一打电话,都忘了自己还得煮饭吃,只能“忍痛”挂电话。

“那好,那到时候有事情可以网上聊,急事的话,最好打电话过来给我。”听着阿十念念叨叨的,感觉心里好暖,至少,这是在这座城市坚持下去的理由之一。

想当初,大学毕业后,不顾一切的阻拦,自己一个人来到这座陌生的城市,以为能够在这里找到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谁知道,逐渐蔓延的雾霾,将阳光遮的一点都不剩,只能偶尔透过纪录片看看其他地方的天空。

人生只有一次,也只有一个青春,所以,大多数的人的青春都是任性的,除去少数人对于自己未来的迷茫,只能选择按部就班的听从家里的安排。想想自己似乎也是呢,那个时候,听从家里的安排,直到大学毕业后,却来了一次这么疯狂的任性。

想起那个时候一次次的投着简历,一次次的碰的头破血流,愣是咬着牙也没有想过回去,而今,想着这两年来在公司的一些情况,心里其实是有些心塞的,当初我刚刚进去的时候,作为新人,被比我工作资历高的人呼来指去的,我可以认,因为这是每一个职场新人都要必须经历过的过程,现在我已经在这家公司待了三年了,这期间,有新人来,有老人走,虽然没有新人指使我,但是,大多数的情况下,没有新人愿意干的时候,上司第一个叫的都是我,刚开始,我以为我是外地人,所以,我需要多表现才能够让上司和同事认同,而今,我不想再这样想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也有理由相信这不会是最后一次。

阿十,抱歉,我不想让你担心,我是真的过的很好,因为这是我当初的决定,我不会后悔,也不想再去抱怨了。

将辞职信打好,存入U盘里面,想着第二天去公司的时候,在公司楼下的那个便利店去打印好,就关灯入睡。

“谨然,你是真的不愿意原谅我了吗?”

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

“不,不会,永远不会。”

尖锐的声音,却是将自己从梦中惊醒,醒来,窗外依稀传来行人和车辆的声音,天还没有完全的透亮,睡意已是全无。

那个曾经洋溢着青春笑容的少年,不是早已被我掩藏在心底了吗?

……

“经理,这是我的辞职信。”

礼貌的敲了敲门,得到允许进去,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以及辞职信放在了桌面上。

“小苏,你这是怎么了?”

“经理,我想,我不是很适合这份工作。”

“胡说,你都是这方面的老人了,怎么到今天才说自己不适合这份工作呢,这当初的面试官是眼瞎了不成,要是不适合,怎么会招你呢?”上司的脸色变了变。

是不舍这几年的培养,还是不舍我会带走的资源?

这些我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说到培养,我是自己跟着有这方面经验的人去琢磨的,每次下班后,我需要花费另外的时间去琢磨,去学习,而资源,那些都是我自己一双腿,一个个的去跑的,客户一次次的肯定,是我愿意一次次用自己的真心换来的。

“经理,我真的不适合。”我坚持。

“小苏啊,公司待你也不薄,是吧,你一个外地人,在这座城市找到待遇这么好的工作也是不容易,而且,你都来这里几年了,公司的情况你都熟悉了,这么能就这样说走就走呢,再说了,这辞职信你先收着,回去再想想,别因为一时的冲动而耽误了自己。”说的再婉转,再好听,我也已经听不进去了。

“经理,我很感谢这几年来的收留,辞职的事情,我已经想了很久了。”

我想了很久,从年初到现在,已经过去大半个年头了,我当初一遍遍的劝自己,我可以坚持下去的,没想到我还是递交了辞呈。

离开人事部的时候,路过大家工作的地方,感受到许多同事有意无意扫过的视线。

抬头望了望并不明媚的天空,心里忽然松了一口气。

回家的时候,顺便去了一趟离家不远的超市,还接到了阿言的电话,心里却是忽的跟阿言说,去她那里玩几天。

阿言是我在高中的朋友,大学的时候,我们还是同一个学校的,不过,校区不同而已。

“今天递交了辞呈,心里是从未有过的轻松,和阿言说了,准备去她那里玩几天,希望到时候再回来的时候,能够有个全新的开始。只是,昨晚梦到了那个人,我想忘记的他。”

……

“苏谨然,你终于来了,这都大学毕业多少年了,你这是第一次来我这里吧,既然这次来了,就好好的享受我的招待。”阿言还是那么的开朗,毕业后的阿言和在大学恋爱的男朋友结婚,回到男朋友老家所在的二线城市,不过,近几年发展起来,看起来也并不比一线城市差,而阿言,几年未见,脸上的幸福可以溺死人。

“阿言,我这不是来了嘛,你看看你这性子也就只有你老公能够忍受你,反正我是无法忍受自己天天对着你这暴力女。”我也笑笑的开玩笑。

果不其然,得到的是阿言更加不客气的“狂殴”。

“你好,我叫苏谨然,你可以和阿言一样叫我谨然。”

站在阿言身后的这个男人,就这样微笑的看着他的妻子和我之间的互动。

“木头,这就是我们的校友,大学里你们没见过,我都没怎么见她,想当初,我们的婚礼她就寄了红包和一些特产过来的那个。”

我顿时黑线,阿言,不要这样揭人老底,当初你们结婚,我正好有事情,抽不出身,这当时我不都说了的吗,真是爱记仇的小性子,话说,这学校在不同的省市,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啊。

“你好,你可以叫我谢木,这么多年,阿言给你添麻烦了。”这个叫木头的男人憨憨的笑了笑,接过我手上的行李。

“谨然,你和上官怎么样了啊?”

“阿言,我们今天不说这些,这几天我是过来玩的。”看出我有些逃避的情绪,阿言叹了一口气,什么都没有再继续说。

只是一个劲儿的给我介绍哪些地方有好玩的,有好吃的。

我听着,也是有些醉了,就打断阿言说:“阿言,你这样给我介绍,不怕到时候影响自己的工作吗?”

或许是听到我说的话,谢木却是这时候插进话说:“谨然你来了也好,这样阿言就不用天天待在家里闷着了,她虽然不说,我是知道的,她怕寂寞,但是又舍不得我每天不懂得照顾自己。”

这小妮子,虽然有时候是给人感觉暴力了一点,但是照顾人方面还是不容小觑的。

原来,阿言和谢木却是自己创业,而且现在也是小有成就,谢木就让阿言在家做全职太太,而阿言心疼谢木越来越多的应酬。真真是羡煞旁人。

阿言和谢木的家算不上很大,三房一厅,却是布置得很有家的味道。

“阿言,你陪谨然在这里聊天,你们那么多年没见了,应该有很多话可以聊,我进去做饭。”

说完,谢木就进入厨房了。

阿言拉着我的手,进入到给我布置的客房。

简单而又素雅,是我喜欢的风格,“阿言,谢谢你,把房间布置得这样好。”

“免了,咱俩之间不说这样的话。”

好软的床,真舒服,感觉真是令人昏昏欲睡。

“谨然,你别睡过去,还是事情没有和我交代呢。”

咦?

我又什么时候惹了这小妮子。

“快点交代你和上官之间是这么回事儿,今天在机场不方便问,你的表情太不自然了,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了,说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看着正襟危坐的阿言,我有些不知所措。

“阿言,这是我和他的事情,我们高考前就分手了,只是想过要怎么和你说罢了,我都这么大人了,做事情有分寸的。”

“谨然,你不要用这样的托词来敷衍我,你还记不记得高中那段时间,你们付出了多少的心血和努力,才能够走完那个令人现在还后怕的三年,你现在倒好,这是你和他的事情,分手就分手了,你知道当时多少人羡慕你吗,羡慕你有那么好的上官,又有那么好的成绩,但这其中,除了你们自己,就只有我知道,你们是有多努力,才让老师找到借口,让人挑不出错误来,我……”阿言说着说着有些激动。

如同那个时候,我和阿言说,我和上官交往的事情的时候,她当时也是激动的吧啦吧啦了一大堆的,而现在却是比那个时候更加激动。

我尽可能的安抚她的情绪,“阿言,不要这样激动,我知道,这件事情瞒了你这么久,是我的不对,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明白吗,我有我自己的理由,只不过我愿意放他自由,不想拖累他罢了。”有些不自在的转移视线,“还有,阿言,如果你想我在这里还可以好好的享受一次旅行的话,就不要再问了,好吗?”

说到最后,我都感觉到自己语气里有些颤抖。

“谨然,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的,我只是关心你。”

这个我当然知道,所以我才会选择隐瞒,就连阿十也没有说。

“这个我知道,我心里有数的,再说,阿言,让你老公一个人做饭,你好意思吗?”

只能将话题转移,不能再在上官的话题上了,他是我心里的梗,也是我人生的一道坎儿。

“对了,我还有一些东西,早就准备想要给你了,不过,想着你说你来,就没有寄过去了。”

原来,阿言给我攒了好多不一样的硬币,我看着有些感动,差点失声哭出来,就算自己一个人在那个并不熟悉的地方受了多少的苦楚,这一刻都已经释然了,因为我还有这些关心我的人,这些为我着想的好朋友,还有什么理由去计较那些不开心的呢!

午饭做的算不上精致,但是做的很有家的味道。阿言肯定说过我的口味,不然,这些可口的小菜却是相当的合我的口味,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吃的自己的肚皮有些撑了。

“怎么样,谨然,我们家木头大厨的手艺,想当初我可是训练了好久呢。”

吃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谢木将碗筷收拾好,自觉的拿进厨房,而眼前的这个小妮子,一副“我是大爷”的模样,得意洋洋的说。

“好久没有吃的这么尽兴了,阿言啊,你说,你上辈子是不是烧了高香了,才碰到谢木这么好的人。”我不禁有些感慨,这妮子绝对是上辈子是个大善人啊。

“上官也那么好啊,你还不是……”

或许是觉察到自己的失言,阿言猛地捂住嘴,有些抱歉的看着我。

我没有说话,接下来的声音只是电视里传出来的,直到谢木出来,缓和了气氛。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自觉的没有再提起这个话题,除开这件事情,阿言很好的诠释了地主之谊。

……

“阿言,这些日子叨扰你和谢木了,我得会G市了,下次你们来G市,我带你们去逛逛。”

上飞机前,谢木搂着阿言,而阿言却是不忍看我,我知道,这妮子肯定是哭了,阿言最害怕的就是离别。

“谨然,这没什么,我和阿言期待你下次再来Y市,至于去G市的话,我们到时候再跟你说。”

阿言,再见。

Y市,再见。

回到G市的时候,深深的吸了一口这污浊的空气,我又回来了,G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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