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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救命之物

丧尸们看上去似乎饿了许久,三个成年男性进入了他们的肚子,仍然无法让他们心满意足,即使他们未必真的需要这些食物去维持身体的运转。李睿听说过一个理论,丧尸们的消化系统早已停止了工作,五脏六腑全部腐烂,吃入再多的东西,也根本不可能吸收。他们的饥饿感,源自大脑中残留的生物本能信号。

这是所有生物共同拥有的本能——对食物的渴求。可就是这种本能,此刻对于关押在观察室里的活人们来说,意味着生命的终结。

门开了,是关着李睿的这一间。

“和它们拼了!”李睿大吼一声,第一个冲出了观察室,目光锁定在操作台旁的套杆上。他的身后,五六个人猫着腰,鱼贯而出。

更多的人想跟着冲出来,可那丧尸头目一拍按钮,观察室的门很快落了下来,里面的人就在片刻的迟疑中,丧失了出来的机会。

“打倒它!”李睿指着那丧尸头目喊道,只要将它打倒,操作控制台,将更多的人放出来,便可以控制局势。

李睿冲到那头目近前处,趁势跃起,飞起一脚,直揣它的胸口!不料那看上去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丧尸头目居然灵巧地闪身一躲,避过了这一腿,李睿踹了个空,大惊失色,不过他的脑子转得很快,落地之后立刻起身,伸手朝墙根的套杆摸了过去。

“啊——上帝啊——”就在李睿抓到套杆的一刹那,身后传来几声凄厉的惨叫,伴随着肌肉被撕开时,鲜血喷涌而出的声音。不用回头看,李睿便知道跟着自己冲出来的几人已经命丧尸口。

不过此时已经容不得李睿心存任何杂念了,他抓紧套杆的下半段,挥舞着套杆,顺势转身一抡,只听见啪的一声,那套杆不偏不倚,正好打在了那丧尸头目的下巴上,将他的下巴打得脱了臼,一张血口大开,歪在一旁,闭也闭不上。

趁它发愣的刹那,李睿果断按下面板上最近的一个按钮,将刚才自己那间观察室的门打了开来。

“大伙儿快出来!”李睿喊道。可里面的人竟然无动于衷,反而害怕地缩作一堆,瑟瑟发抖地看着刚刚冲出来的那几个人被群尸撕咬的景象。

那歪嘴的头目怒吼一声,忽然挥拳朝自己的下巴猛击,竟将脱臼的下巴打回了原位!紧接着气势汹汹地朝李睿逼近。

李睿见状,抡起套杆又是一下,可没料到那头目居然敏捷地伸手将打过来的套杆一把抓住!接着用力一扯,将李睿连人带杆给拉到了身前。

不妙!李睿心中暗暗叫苦,但身体并没有因为恐惧而变得僵硬,他松开握杆的手,顺势弯曲手臂,用手肘朝着那丧尸的喉咙口一击,打在了它的锁骨处。怎奈那丧尸头目似乎毫无感觉,不避不闪,扔掉套杆,一把抓起李睿的双肩,将他提了起来,往咆哮的尸群当中一扔!

“哇!”李睿大喊一声,摔倒在地,四仰八叉地躺着,眼睁睁地看着口里淌着鲜血的丧尸们朝自己围拢。他头脑一片空白,已经停止了思考,只能是本能地用手护住自己的头部,双脚乱蹬。

丧尸们扑向李睿,散发着腥臭味儿的嘴巴凑了过来,就要撕咬到到嘴的猎物。可那一张张嘴巴不约而同地在距离李睿身体不到一拳的位置停住了!

它们此时已经将李睿团团围住,外层的丧尸似乎担心分不到一口肉,用力推搡着,将内圈的丧尸推倒,它们趴在了李睿的身上,叠起了罗汉。

“呀——”李睿拼命地挣扎着,推搡着,挥舞着手臂,手掌不可避免地摸到了那一张张恶心的脸皮,但他没过多久就发现,丧尸们似乎并没有咬他的意图,他的手指头多次插入了尸口当中,按理说早就没了。可那些丧尸们与其说是在争抢着要吃肉,不如说是在争抢着要远离李睿的身体,只是混乱中,谁也无法轻易抽身。

这匪夷所思一幕又出现了!李睿浑身一激灵,恢复了思考,在货车上,薇拉的那句话闪过脑海:“你身上是不是有一块石头一样的东西?”

可除了那珍贵的硬盘,自己身上哪里还有别的东西?别说是石头,就是硬物也没有。但不管怎样,看上去自己身陷尸群却无性命之忧了。

压在身上的丧尸们经过奋力的挣扎,一个接一个地闪开了,李睿得以脱身。当他再次站起来的时候,看见那头目正弓着身子,满脸怒容地盯着自己,而与此同时,李睿也盯着它,心中不再感到害怕。

很快,李睿发现这丧尸头目的确有些不同寻常。一般的丧尸皮肤都是土灰色,干燥枯萎,仿佛擦了一层石灰粉,表面因为脱水而遍布皱褶,甚至有大面积的破损。可面前的丧尸头目,皮肤只是略微起皱,尚有血色,皮下血管清晰可见,更像是一个大病垂死的活人。再看他的双臂,肌肉发达,甚至在灯光下闪闪发亮,从他身上的着装来看,生前应该是一名警卫队员。

“来吧!我可不怕你!”李睿自信满满地朝那丧尸头目喊道,他甚至伸出食指勾了勾,作出了一个挑衅的动作。

那头目也不知道是否感受到了侮辱,它大吼一声,猛地朝李睿扑了过来,李睿本能地一闪,让他扑了个空!谁知道那头目的反应也是极快,完全非普通丧尸可比。它一扑不成,反手一巴掌,正好打在李睿的脸颊上,力道之大,让李睿不由自主地趔趄了几步。

“好吧,杂碎,我要把你的脑袋捅个窟窿!”李睿有些愤怒了,他恶狠狠地盯着那头目,慢慢朝落在地上的套杆移动。而那头目也盯着李睿,目不转睛,显得注意力很集中。

套杆就在脚下了,李睿保持和丧尸头目的对视,缓缓蹲下身子,准备伸手拿那套杆。不料手指头刚刚着地,那头目忽然原地起跳,飞跃过来,速度之快,令李睿反应不及,整个人被扑到,给它压在身下。

“吼!”丧尸头目咆哮着,张口朝李睿的喉咙咬去!

可与其他丧尸一样,在接近李睿身体的一刹那,它停住了,表情显得莫名惊诧。它抬起头,晃动了一下脑袋,又一次下口,可一旦接近李睿的身体,便有如遭到了一股无形力场的驱赶,无法近身。

丧尸头目无从下口,忽然右手卡住李睿的脖子,将他一把拎起,打量起他的身体来,顿感头晕目眩,脑袋胀痛,呼吸变得异常困难。

难道要被掐死?李睿痛苦地挣扎着,用力掰扯着那头目的手臂,可仿佛蚍蜉撼大树,根本无济于事,最重要的,是因为那家伙根本不怕疼!

意识有些开始模糊了,李睿瞪着一双已经因为充血而变得通红的眼睛,仇恨地看着那头目,忽然间,一样东西映入他的眼帘,让他大吃一惊!

是狗牌!也就是那丧尸头目脖子上挂着的士兵身份标识牌!上面赫然刻着:尼尔穆勒!

是他!李睿回想起来了!是薇拉的未婚夫!乔伊口中为掩护众人而命丧尸口的英雄!13区的警卫队长!

“薇……拉……”李睿用力从喉咙里挤出几句话:“没想到……今天……我……死在你……未婚夫的手里……”

也不知道是否是因为听见了薇拉的名字,尼尔穆勒丧尸的双眼忽然瞪得更圆了,但紧握李睿脖子的手减轻了一分力道。同时另外一只手抓住李睿的腰包,用力一扯,将腰包拽了下来,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完了!珍贵的硬盘!李睿只感到热血上涌,忽然大吼一声,将全身最后的力气集中到双手上,用力猛掰尼尔穆勒丧尸的手,竟然硬生生地将它掰了开来,接着顺势伸腿一踢,正中对方的下巴,一人一尸双双倒地。

身体刚刚着地,尸群忽然吼叫起来,大步流星地朝李睿逼近!

莫非真是那硬盘在保护我?李睿脑海中闪过一念,赶紧连滚带爬地去捡那硬盘。刚刚拿到手中,群尸便欺近了身前,李睿几乎是本能地将那硬盘盒举了起来,不料那盒子被尼尔穆勒丧尸那么一扔,早已砸坏,底盖忽然脱落,硬盘从里面掉了出来,落在了李睿的大腿上,滑落在地。

群尸的手臂刚刚朝李睿伸出,忽见那硬盘,立马僵住,一动不动!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僵尸。李睿再看地上那东西,哪里是什么硬盘?分明是一块黑色的石板!

正如薇拉所说,正是这块石板救了李睿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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