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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待宰羔羊

李睿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有着玻璃墙壁房间的地面上。

房里没有开灯,但房外墙壁上的应急灯灯光依然可以透过玻璃射入房内,让李睿看清自己身旁的一切。与他身处同一间房的,还有十几个人,横七竖八的,或躺或坐,从房间的格局和仅有的几部设备来看,似乎是一间生物实验观察室,而这间观察室的左右两边,又是两间一样的房间,里面同样关押着一些人。

“我们这是在哪儿?”李睿对身边的一个人问道。

“我……我……不……不知道……”那人显得非常恐惧。

忽然间,隔壁房间的一人厉声尖叫,虽然隔着玻璃墙,但依然清晰可闻:“我们要死了!他们又要来了!他们又要来了!我们要死了!”

他这一叫喊,把人们吓得心惊胆战,依然昏迷的被吓醒了;清醒却又胆小的人,又差点被吓晕过去。更多的人,则是条件反射般地朝墙根退去,拼命地挤,往人堆里钻,生怕自己处在显眼的位置。

李睿立刻警觉起来,他倚住墙根往后退,眼睛观察玻璃墙的外面,外面是一间更大的房间,昏暗的灯光下,依稀可见地上散落着一些人体的残骸,让人不寒而栗。可除此之外,并没有看见丧尸或者丧尸犬的影子,也没有听到任何异常的声响。

那尖叫的人嘶喊了一阵之后,转而嚎啕大哭起来,李睿方知他是吓破了胆,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但无论如何,这个地方肯定不安全,一定发生过什么恐怖的事情。李睿努力搜索着自己的记忆,只记得自己被一条丧尸犬拖着,而之后的事情,就完全没有印象了。想到这一茬,他赶紧查看自己的身体,并没有发现任何伤痕,这才稍稍安心了些。

李睿摸了摸腰包,硬盘还在里面,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可以用来防身的东西,唯一可以依仗的,恐怕就是自己的身体了,穿着军用皮靴的双腿,或许还能给予丧尸们重重的一击。

李睿观察了一会儿,发现房间里的人都是和他一样的正常人类,并没有丧尸,于是心中又增添了几分底气:“嘿,大伙儿听我说。我们得一起想想办法,逃出这里。”

可得到的回应是冷水一盆:“没用的,大家已经试过很多次了,要能逃出去,早就逃出去了,那些玻璃坚固无比,砸不破,只能从外面打开。”

“那我们是怎么进来的?”李睿问道,可没有人回答,他自己忽然也意识到,能够将这么多人锁在一间间的观察室里,绝不是那些智商为零的丧尸所能做到的。这么说来,或许身陷此处正说明大家是安全的。

就在此时,走廊外传来脚步声,听上去有许多人,观察室里的人们开始紧张起来。刚刚平静片刻的疯子则再次惊声尖叫:“救命啊!别吃我!啊——”

外面操控间的门开了,几个黑乎乎的人影徐徐走进房内。阴暗的灯光不足以让人看清楚他们的相貌,但却可以透过玻璃墙清楚地听见他们那粗犷沉重的呼吸声。

“嘿!你们!”李睿朝那些人大声喊叫着:“放我们出去!”

可没有人回答。

这个时候,从外面走进来一个高大魁梧的人影,看上去似乎是一个士兵,还带着一条狗。当他进屋的时候,外面所有的黑影忽然都咆哮起来,发出野兽一般的吼叫声!

“到底是什么状况?”李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从他们的身形和行动姿势看,外面那群人应该不是丧尸,可为什么发出这样的声音?

更加震惊的事情很快发生了——那身材魁梧的人走到外面操控间的控制台前,按动按钮,打开了房间里的照明,这一下,李睿他们彻底看清了这伙人的样貌。

丧尸!他们依然是丧尸!包括那条狗在内!无神的双目,起皱的皮肤,还有沾满鲜血的口唇和牙齿!面对关押在观察室里们的活人,他们一起发出吼叫声,吓得人肝胆俱裂。

李睿有些发懵,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能够操作设备的丧尸,而且,从他们刚才进屋的步伐来看,这群丧尸并不像之前遇到的丧尸那样,行动不便,反倒是能够和正常人一样走路,这样一来,要想从他们身边逃走,恐怕是一件异常困难的事情了。

那魁梧丧尸忽然又在控制台上操作了几下,李睿隔壁一间观察室的门忽然打开了!两个丧尸朝那间观察室走过去,里面的人群发出惊呼,立刻往里面退缩。

它们进到观察室内,径直走到最外面的一个人面前,一左一右,抓住那人的双臂,往外拖去,无论那人如何尖叫挣扎,都无济于事,而同处一室的人们,显然都已经吓得丧失了营救同类的勇气,他们或者站着发呆,或者更加拼命地往人堆里挤,生怕下一个被拽出去的就是自己。眼睁睁地看着同伴被抓走,看着隔离门再度关上。

李睿在隔壁看着这一幕,脑子飞快地运转着,思考着各种可能的求生办法,同时偷偷观察外面那些丧尸的举动,他注意到,那魁梧的丧尸正襟危坐,脚下是那条凶恶的丧尸犬,他似乎是这群丧尸的头目。而他所在的操作台旁边,靠墙杵着几根用来远距离套取实验品的套杆。

“啊——啊——啊——”被抓的那人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恐惧,他惨叫着,裤裆湿了一大片。

吼!嗷嗷!哇!呜!啊呜——那头目忽然对群尸发出一连串吼叫,但在李睿听来,那一阵吼叫更象是在说话,用他们丧尸独有的语言——如果那听上去和猫叫狗吠差不多的声音也称得上是语言的话。

大概是接到了命令,抓人的两个丧尸将那倒霉的家伙拎到其他丧尸面前,咕噜了几声。群尸立刻发出一阵吼叫声,接着,抓住那人左臂的丧尸忽然扭头就是一口,只是一刹那,那人的喉咙便洞开了一个大大的血口!鲜红的动脉血喷射而出,溅在墙上、地板上,还有那夺去他性命的丧尸的脸上。

见到鲜血,群尸们愈发躁动不安,擒人的两个丧尸将奄奄一息的受害者往尸群里一掼,那些贪婪的丧尸立刻一拥而上,片刻功夫,便将那尸体扯得七零八落,每个丧尸分到一块人肉,在哪里大嚼特嚼起来,边吃边砸滋味,啯啅之声响彻整个房间。

大概是没吃够,几个只分到一小口肉的丧尸不满地吼叫起来,他们任性地冲到观察室的玻璃墙跟前,拍打着玻璃,在上面留下一个个鲜红的巴掌印,唬得里面的人连滚带爬。

那头目见状,忽然一声怒吼,几个贪吃的家伙马上变得无比顺从,退回尸群,只是那一双双黝黑的眼睛依然盯着观察室,贪婪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视。

头目又操作了一下面板,另一间观察室的门打开了!不等丧尸靠近,里面的两个人忽然疾冲而出!试图逃走。可刚刚冲出观察室,便被一拥而上的群尸给扑到,就地被撕烂,就连惨叫声也被群尸的吼叫声给淹没。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李睿转身对同室的人说到:“我们迟早要被他们一个个拉出去吃掉,不如奋力一搏!大伙儿一起往外冲!趁它们开门的时候!我们冲出去一个算一个!总比这样像羊群一样窝囊地死去要强!”

可他的号召无人响应,女人和孩子们害怕固然是情有可原了,可其中不乏身材高大的男人,但此刻他们正如李睿所说,仿佛待宰的羔羊一般,瑟瑟发抖。

“唉!”李睿愤怒且有惋惜地挥动了一下手臂,他忽然感到有些绝望,这群人当中多数都是专家、研究员和普通技工,几乎没有士兵。

“男人们!难道你们此刻不该站出来么?不该保护那些女人和孩子们么?你们的裤裆里长着两个球么?”

请将不如激将,此话奏效!当即便有好几个男人停止了哆嗦,强打精神站了出来!

“听着!待会儿他们再开门的话,我们几个先冲,用力将它们推倒!然后抢夺控制台,把所有观察室的门都打开,让大家伙一齐涌出去!他们不过十来个,我们这里可差不多有百来号人!”李睿边说边比划着,余光瞥见外面的丧尸已经将那两个人啃成了白骨。那条丧尸犬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加入了嗜血的队伍,滋滋有味地享用着一颗心脏。

商议妥当,各就各位,李睿站在离门口最近的地方,他的两旁各站着几个人,准备着那一刻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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