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征!东征!》书稿发给广东人民出版社之后,我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自把《东征!东征!》列作纪念辛亥革命一百周年的重点作品扶持系列,我一直在认真琢磨如何来写好此书。近一年来,案头上总是摆满了相关的书籍和史料,一有闲暇我总是在书稿上修修改改,脑子里总是晃动着一大批显赫的历史人物。按理如此认真,如此卖力气,总该磨出个像样的东西了,但是遗憾得很,别说读者,每每自己翻阅起来,总感到有许多不尽如人意之处。
出来一本书连作者本人都不满意,怎敢期待读者和行家对它垂青呢?
都说一分耕耘一分收获。我已经很努力地去耕耘了,但收获并不好,这是什么原因呢?我为自己找出了几个理由。一是框架歪了。因为好几年前,受党史部门的委托写过一部三不像的《东征风云》,它是在党史的基础上按照时间顺序全景式地反映了这段历史的。当《东征!东征!》被列入省重点扶持作品之后,我没有想到推倒重来,总想在原基础上把它改写出来。于是修修补补,改来改去,总是难尽如人意,有段时间一看到那本书稿,头就胀大了,非但没有所谓的“灵感”,头脑还常常进水“短路”,茫然不知从何下手。
望稿兴叹的时候,自认为一座房子起歪了,无论如何去加固修饰也难以达到建筑质量要求。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大概是“历史”和“纪实”这两个词束缚了我本来就很有限的想象力和创作力。
广州改稿会时,许多专家提出意见,要我放开胆子写,写出孙中山是一个怎么样的人,陈炯明又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两大政治集团的成员各自又都是怎样的人,不能隐去自己的观点。要写出他们的矛盾冲突,如孙中山“北伐统一”与陈炯明“联省自治”的矛盾;地域利益与全局利益的矛盾;民族主义与民生主义的矛盾;和平与战争、悲悯情怀与英雄救世的矛盾等等。
我相信写透他们,写出孙中山、陈炯明的个性,写出他们的坚定、执著、彷徨及苦恼,写出他们伟大的同时也写出“伟小”的一面,一旦如此,其艺术价值远超过一段全景式的历史记叙。
但我无能力水平来驾驭这些显赫的历史人物,孙中山是一个伟大的革命家,虽然他喜欢梦想,甚至自以为是,固执自信,但他最终成功了,他就可以一次次地转危为安,并达到目的。我觉得他是神,人怎么可以把神写好?特别是像我这种庸人,要达到那种境界更是不切实际的奢望。
我们乡间流行着一句俗话:刚学剃头碰上大胡子。这与我的《东征!东征!》创作有些类似。因为在此之前我连长篇小说都没写过,又怎能写好一部重大历史题材的鸿篇巨著?书中涉及的都是尽人皆知的风云人物,那种小心翼翼瞻前顾后带来的拘谨和尴尬可想而知。
故在创作时我只做呈现和罗列,不敢妄加推测和评论。
李敖在《孙中山研究》一书中曾引用了不少史料,其中有陈炯明回给吴敬恒的一封信,信中说“炯之用兵,过于踏实,不能如孙先生之枪法,旋空大演而已。”陈炯明用兵也许如其所说,太踏实了,他的踏实导致了他的失败。我的写作如同陈炯明用兵,过于踏实,囿于历史,所以失败了。广东文学院的老师给我一个不客气的意见:“作为偏重于历史传记文学,该书可能较全面、较准确地反映了20年代一段大革命历史著作,有其一定的认识价值,作为纪念辛亥革命是适宜的或许是成功的,但如果作为一部文学作品,是欠缺的,距离文学的要求较远,甚至是失败的。”
尽管如此,我始终侥幸地期待着,对于想了解东征这段历史,想了解孙中山和陈炯明是如何反目成仇的过程,想了解二次东征与惠州的地位和作用,比从卷帙浩繁的历史资料中去寻阅,读《东征!东征!》可能会更愉悦便捷。当有读者也认同这一观点时,我会很欣慰地感到收获虽然不丰,但并没歉收,这既是我对历史题材的一次尝试,也是我献给辛亥革命胜利100周年、建党90周年的一份薄礼。
最后要感谢广东省委宣传部、广东省作协、广东省文学院、广东人民出版社的领导和专家给予的扶持和鼓励,感谢市、区委宣传部、文联、作协各位老师和文友的指导和帮助。
为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