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淡淡的收回视线,和辰逸的视线碰个正着,见他嘴角扬起一抹弧度,似笑非笑盯着她,芙蓉双手托腮,询问的挑了挑眉。
辰逸摇头失笑,并不搭言。
芙蓉莫名其妙,又见男子步上楼梯,快步朝她走来。远看倒不觉的,近看也是帅哥一枚。
他近走芙蓉,温柔的抚摸着芙蓉随意挽着的发髻,蹲在芙蓉身边,问道,“芙蓉,怎么独自跑到这里来了?太子呢?他为何没和你一起?”眼里满是好笑,似乎不该期望一个痴儿回答他这些问题。
辰逸看到花子墨,又听花子墨唤她芙蓉,便知眼前的‘美人’就是宰相府千金花芙蓉。不知为何,想到她是苍严的太子妃,眼里满是失望之色。
其中似乎又多了一抹可疑的探寻,因花芙蓉是众所周知的痴儿,而她并无一丝一毫痴傻模样,反而古灵精怪,难道是宰相故意如此?
“啊?我....”芙蓉打着哈哈,弄不明白他们二人的神色为何这么怪异,以防万一,不敢贸然出声,毕竟不是正主,露出马脚终归是不好,还得自圆其说,徒惹一身麻烦。
花子墨见芙蓉满是困惑,拉起芙蓉笑道,“我是大哥,你又忘记了?走,我带你回府。”
花子墨和辰逸寒叙几句,拉起芙蓉便走。
原来是她大哥,幸好她没有随意出声,不然死定了。芙蓉长长的吁了口气,又觉花子墨话中透露着古怪,她有时大大咧咧惯了,这会并未深究下去。
辰逸因芙蓉是苍严之妻,心里本就难受,见花子墨要带芙蓉回府,狭长的丹凤眼里,满是说不出的失望之色。
芙蓉猜出辰逸的心思,知道辰逸已经猜出她的身份。既然他能在太子府,说明他们关系匪浅。本想说几句临别之语,回眸揪了辰逸一眼,抿了抿唇,只好作罢,随她大哥回宰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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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相府。
望着调红朱漆的匾额上写着大大的三个字,可惜她不认识这里的字。
大门两旁站着一排侍卫,大概有二十来个,歪歪斜斜的坐在地上,一看见他们下马车,立刻站了起来,打起精神恭敬的立在两旁。
花子墨拉着芙蓉跨进府里,感叹着说道,“昨儿你还是府里的大小姐,今天已是太子妃。”好听的嗓音里满是止不住的不舍之情。
芙蓉并不答话,倒不是她不想说话,言多必失。
花子墨从没期待芙蓉会回答他,拉着芙蓉往书房走去。
穿过花园就可以看到一座拱形的石门,他爹此刻正在书房,若是知道芙蓉回来,一定会很高兴。
“爹。”
人未跨进书房,声音先传进了伏案画画的花奉贤的耳中。
花奉贤抬起头,眼角眉梢堆着皱纹,两鬓已经斑白,并未因抬头而停住笔尖如行云流水般在画卷上游走。
待看清花子墨身后的芙蓉,笔尖在将要手臂的山水画上印上一道痕迹,却也不觉惋惜。心头有一丝疑虑划过,今日并非回门之日,芙蓉为何突然回来?
是否苍严被霜儿痴缠的无法?忙把眼往外张望,只有他们兄妹二人,并无苍严的身影。
花奉贤将毛笔插入笔筒,压下心头疑虑,脸上闪现宠爱之色。
芙蓉本是孤儿,一日之间多了两个亲人,他们眼里的疼爱一览无遗,兴奋的冲进花奉贤的怀里,亲热的叫着,“爹,我回来啦!”
花奉贤顿了顿,虽是同样话语,似乎哪里又不一样。忙将芙蓉拉出,细细打量一番,只见她双目发出夺目的光彩,色若彩霞,粉腮红润。
倘若芙蓉照镜子,不难发现,鼻子是唯一的败笔。
花奉贤激动的嘴唇颤抖,“芙蓉,你、你好了?”
这一句好了,是那么小心又谨慎,生怕是他出现的幻觉。
芙蓉听得不对头,什么叫她好了?忆起客栈里辰逸知道她是谁之后那怪异的表情,芙蓉心中已有了个大概,重重的点头说道,“我好了,我因为嫁给太子太高兴所以我就好了。”
话一出口,芙蓉呲了呲牙,懊恼的想着,苍严摆明着不喜欢她,她也认为既然互不喜欢,就不应该捆绑在一起。她爹这么有势力,她把苍严休掉,何愁找不到美男啊!
芙蓉后悔的要死,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却不知道这番话正好解救了苍严一回。
“好、好,苍严呢,他为何没有和你一起来?”花奉贤因芙蓉一席话,待苍严越发不同。
“我和辰逸一同出府,我没有告诉他。”
“胡闹,”花奉贤沉着脸说道,“他堂堂一介太子,在你痴傻之时肯娶你,不管你现在如何,也不该不知会一声就跑出府,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最后一句话里满满都是关爱。
芙蓉吐了吐舌,“下次再不敢了。”
花奉贤忙对花子墨说道,“快派人通知严儿,”突听人来报,“太子求见。”
原来辰逸想起芙蓉和花子墨回宰相府,花奉贤势必要追问芙蓉为何独自回府的,忙折回太子府告知苍严。
苍严如今还得仰仗花奉贤,并不能让花奉贤起疑,一刻不敢耽搁快马加鞭赶了过来。
花奉贤拉着芙蓉快步去迎接,花子墨跟随在后。
苍严一见花奉贤张口就要解释,花奉贤抢先一步说道,“都是老夫教女无方,严儿也知道,芙蓉嫁你之前病情并未好转,如今病虽好了,毕竟刚好,行为上若是有些出格,你多担待她一些才是。”
苍严不解其中意思,他才费尽心思想着该如何解释,这会见花奉贤并未发难,正中他下怀,虚与委蛇道,“都是学生不好,明知蓉儿病才刚好,照顾不周,学生有罪。”
芙蓉冷哧一声,“容儿,叫的怪让人恶心。”
苍严拉起芙蓉芊芊玉手,芙蓉在心里直翻白眼,心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无耻之徒,想要甩掉苍严的手,手却被他抓的牢牢的。
芙蓉鄙夷的揪了苍严几眼,见他身形一肃,扭头对花奉贤说道,“爹,我要和严哥哥单独谈谈。”在心里呕吐一把,故作亲密拉着苍严往旁走去,离花奉贤远远的。
花奉贤看他们如胶似膝,连连说,“好,好。”
芙蓉扯唇一笑,拉着苍严穿过花圃,待看不见花奉贤他们,嫌恶的把苍严的手甩掉,冷冷问道,“你来做什么?”
“带你回府。”苍严神情和芙蓉如出一辙,眼底满是厌恶。
芙蓉冷哧道,“不想来接我,又何必勉强?我告诉你,”见苍严一脸不屑模样,本想说‘就算是要我死,我也不会和你回府。’冷笑一声,话锋一转,“要我回去,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哦?”苍严双手环胸,很是好奇芙蓉为何突然改变主意。
芙蓉一屁股坐在石凳子上,翘着二郎腿,不紧不慢的说道,“你必须要将今天和你在凉亭里的那名女子做我的奴婢,不然,你就等着带我的尸体回去。”
苍严瞳孔一缩,死死的盯着芙蓉,嗓音犹如从地狱发出,“你敢威胁我?”
芙蓉完全不把苍严的怒意放在眼里,一脸欠揍模样,优哉游哉笑道,“我就威胁你,你敢拿我怎么样?”
“我最讨厌被人威胁。”苍严双目散发出寒潭般的气息,紧紧锁在芙蓉修长而白皙的玉脖上,恨不能将它拧断。
“那我必须要告诉你一件不愉快的事,我生平最喜欢做得一件事就是威胁别人。”芙蓉站了起来,毫不畏惧迎视着苍严,美目里盛满了调训。
“并且我告诉你,我不仅现在要威胁你,以后我照样威胁你,我生生世世都要威胁你,你能拿我怎么样?”
高傲的昂着头,雄赳赳气昂昂迈步往前走。
“你会为你今天的行为付出惨痛的代价。”苍严拉住芙蓉手臂,紧紧捏着芙蓉下颌,嘴唇因愤怒而紧紧抿着,眼里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
芙蓉蹙着眉,倔强的说道,“为今天的行为付出什么代价我不知道,如果你现在不答应我的条件,你就会为你现在的行为而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