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面恭维的人背后便会诽谤。
——富勒
里迪尔和女友刚刚分手,情绪低落,心中也是异常烦闷。这天,他百无聊赖地踢着路边的小石子,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晃荡。突然,他的小腿不知被什么东西猛敲了一下,疼痛顿生,他恼羞成怒地转过身,原来,一位中年人正站在他的身后。
此人看起来有四五十岁,戴着一副墨镜,手里拿着一根细细的竹竿。显然,这是一位中年盲人。盲人仿佛已经意识到自己面前正站着人,他停下脚步,朝里迪尔稍稍点了点头说:“对不起,请问,哈威路应该怎么走?”
原本,里迪尔由于心情不佳,想借此机会痛骂一顿这位贸然出现的人,但一看到他是盲人,便压下了心中的怒火,忍住了。一听到盲人向自己问路,立刻有一个邪念瞬间闪过大脑——戏弄盲人,应该很有意思。
于是,他假装热情地说:“沿着这条路继续往前走,再走过两个这样的路口,就到哈威路了。”
盲人点头谢过里迪尔,按照他的指示,用竹竿点着地面,一步一步地向前走了过去。其实,里迪尔指的这条路正在修建,路面年久失修,崎岖不平,现在又堆满了沙子和石子,非常难走。盲人刚走几步,就踩到一颗小石子,一个趔趄使他差点摔倒。
看着盲人的速度越来越慢,一副步履蹒跚的样子,里迪尔心中的烦闷似乎消失了,他开心地笑着,好像得到了一种扭曲了的满足。
正当里迪尔全神贯注地看着盲人时,背后一辆飞驰的摩托车朝他的方向而来。就在他扭头的一瞬间,摩托车已经贴近了他,与他擦肩而过。
顿时,里迪尔觉得自己像气球一样被突然来袭的风卷了出去,无法控制自己。风息了,自己马上就要坠落在地上,里迪尔本能地伸出手臂想撑住身体,但由于速度过快、用力过猛,只听“咔嚓”一声,肩膀竟然一下子脱臼,耷拉下来,痛得里迪尔哇哇大叫。而撞到他的摩托车的车主可能是受了点惊吓,稍稍停顿了几秒钟,便转身扬长而去,不见了踪影。
刚走出不远的盲人听到里迪尔突如其来的惨叫声,毫不犹豫地又折了回来。他用竹竿摸索着走到里迪尔身边,问他出了什么事。里迪尔用另一只手强撑住地面,痛苦不堪地说:“我刚才被摩托车撞倒了,肩膀疼痛难忍,可能是脱臼了。”
“别乱动,让我给你看看!”盲人摸索着,俯下身,用手摸了摸里迪尔胳膊的脱臼处,说道,“不是很严重,你忍耐一下,我帮你,很快就可以复原了!”
盲人一只腿跪着,另一只腿的膝盖顶住里迪尔的背部,慢慢摸索着,小心翼翼地将脱落下来的手臂重新移到关节处,熟练地用手掌用力一拍。只听“咔”的一声,里迪尔觉得疼痛立刻消失了,看来是胳膊装上了,扭动几下,竟然完好如初。
里迪尔看着眼前的中年盲人为他做的一切,心如刀绞,胸口一阵疼痛,而且不比刚才胳膊脱臼时的疼痛轻。
里迪尔紧紧握住盲人的手,一时语塞:“我……我,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报答您!”
盲人笑了笑,轻轻擦掉额头上的汗水,站起身说:“瞧你说的什么话呀,你刚才不也是热心地帮我这个盲人指路了吗?人活在世上,不是一个个体,本就应该互相扶持、互相帮助。”
心灵直通车:灾祸来自于一次对别人故意的戏弄,帮助却来自于对别人的一次虚情假意。如果没有经历这样一次突发事件,“烦闷”和“无聊”这两个孪生兄弟不知还要在他心中占据多久,幸亏有人及时站出来,让他感受到人活着的那份真诚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