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的道理难道没有告诉你,得寸进尺的人是没有好下场的吗?”我镇定地继续拿起汤勺舀了粥,但动作还是缓了一些。
阳光透过木窗格子洒了进来,一缕一缕,煞是温暖。沈晔垂眸,安静地喝下勺中的粥,脸的轮廓依旧很是迷人,只是比起第一次见他,的确瘦削了不少。
“最近事情不少吧?不然怎么会累病?”
提到了前朝的事情,沈晔沉吟了一下,恢复了淡淡的表情说道:“齐相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想必你也听说了不少,不过都在可控范围内。”顿了顿,他披衣起身,负手走到了木窗边,说道,“让寡人在意的,另有它事。”
“另有它事?”我喃喃重复了一遍。还有比齐尧在前朝嚣张到快要盖过正主的事情更严重的?
“是夙王。”他看着窗外湛蓝的天空,若有所思道。
“夙王沈亦?不是都说他深居简出、从不搀和政事么?怎么会突然提到他?”我好奇地问道。沈亦是先王最小的弟弟,在先王还在位时便自请迁去边隅业城,一直以来活在传说中,不争不抢,相当低调。沈晔为什么会那么在意这个只比他大五岁的叔叔?
沈晔转头看了我一眼后,重新看向窗外说道:“近日有人向我报,张炜和刘泷两位老将军曾在半月前突然造访夙王的府邸。”
“你是指……”我一惊,后知后觉地发现沈晔居然愿意和我探讨前朝的事情,这是信任我的意思吗?心中小小地开心了一下后,我恢复了冷静,保持着客观,试探着提出了另一种可能性,“夙王从来就很低调,也许事情并非表面所看到的那样,现在下决定似乎太早。”
沈晔沉默了一下,微微点头说道:“现在下决定的确太早,但愿只是一件可控的简单事情。”顿了顿,他继续开口,嗓音里掺了一丝我理解不了的微妙情绪,“夙王这人,即使这两日将他邀入宫中,面对面聊天,也依旧让人看不透他的想法。也许正是这看不透,才更加惹人在意吧。”
我一愣。沈晔这段时间将沈亦邀入宫中了?他话语中的意思,是他在意沈亦,甚至……忌惮沈亦?
他侧了侧脸,让脸庞淹没在阳光下,阳光有些刺眼,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半晌,他平静地说了一句:“寡人最不喜欢的,便是让寡人看不透的人。”
他像是在说着自己讨厌香菜一样平常的事情,可是听得我的心一跳。他对沈亦的猜忌……也许比我想象中更深。事出必有因,沈亦究竟藏了什么秘密,才让沈晔如此忌惮?
“粥不错,明天再做一份吧。”在我出神期间,沈晔不知何时已经走回了床边,恢复了淡笑。
“哦,好,你喜欢的话我明天给你做,上次摘了一些桂花存下来,也可以试试放在粥中。”脑中还在想着刚才的事情,我回答得有些心不在焉。走回茶几旁,我伸手就要将碗放回食盒中,一不留神,一直放在袖中的木簪“啪嗒”一声掉了下来,滚了几圈,滚到了沈晔的脚下。
沈晔伸手,捡起了那支木簪:“这是……”
我脸一红,慌忙说出的:“这不是给你买的。”和沈晔说出的“这是给我买的?”几乎在同一时间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