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流撒似乎觉得很失礼,对温玉十分殷勤,又解释道:“回到冉葛,我们还要在佛前办一场婚仪,我族宗派讲究婚前身心纯净……”她说的含糊,不过温玉一听便明白了。身心纯净什么的,这话大概是对他讲的,至于流撒是否要如此,看来是不讲究的,不然冉葛风俗中的那些大小平君就没法解释了。
不过,此事对温玉来说再好不多,两人如今还是陌生人,和陌生人做什么亲密的事,他心里的坎儿还过不去。
三日回门,再回宫拜见皇夫。
皇夫无非是劝他安心,皇家必然好好照看他的家人,又殷殷地叮咛他路途遥远,保重身体。这种关切的官方套话,温玉听得多了,但还是笑着一一应了。
远离京城之时,他从车辇上回望越来越远的城墙,再看也看不够,留恋非常,只是,前来送亲的亲友们的身影都已经看不见,城墙也越来越远,他在徐常侍的劝说下,怅然回过头来。
越向北走,气温越低。
婚礼选的时间本来已是夏末,在路上行走的缓慢,等到了白马关,已经是深秋,而边关寒冷,更胜过京城。拜别送嫁的东陵朝将士时,他身着的已经是薄棉衣和毛斗篷了。
关外,是枯黄一片的草原,放眼望去,仿佛绵延到了天际。而这么辽阔的草原,地广人稀,唯独有一队冉葛风俗打扮的骑兵,和东陵朝的将士交接,来迎接他们。只是,与其说是来迎接王女和王君,倒不如说是迎接嫁妆。
眼瞧着那群人围着嫁妆笑逐颜开,耳听着猜测多少财富的欢声笑语,温玉深吸一口气,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挑战。
孰料,踏上草原的头天傍晚,他收到了一封奇怪的来信。
次日傍晚,他以打水洗漱为借口,支开了帐篷内的众多人,取出信中的黄符点燃,不多时,一抹人影霎时间出现在他的帐篷里,对上他惊讶之极的神色,缓缓露出一抹笑意:“温小郎,近来可好?”
“你,你是傅景叔叔的妻主?”温玉先是为了这人来的速度而吃惊,而后,惊讶的就是此人的身份,忍不住惊讶出声。
他虽然身居后宅,却也听人说过八卦,更何况,平意伯府与傅国公府上有说不清的关系,他小时候被傅景带着玩也不是一次两次,两人关系颇为亲密。前段时间傅景还来为他添妆过,对于他颇有几分传奇性的亲事,温玉了解的足够多,可谁也没说过,傅景的妻主竟会神通?!
不错,来的正是安汀,她虽不能如仙人一般破开时空随意穿梭,可桃源空间确实是个强大的作弊器。只要有坐标,她就可以通过进出空间达到两个地点之间的穿梭。这也是她来的这么迅速的原因。
安汀本想易容出现的,可想了想,对温玉来说,陌生人未必可信,于是不做掩饰便出现了,甚至为了证明身份,还带了腰牌,不过,既然温玉一眼便认出了她,这些东西就用不着了。
温玉拖延来的时间不够多,她见温玉还在发愣,便干咳了声,出声道:“温小郎,我来问你一件事,你想不想从这里脱身?”
“脱身?”温玉虽还有些发愣,却准确地抓到了安汀话里的重点,他顿时心神凝聚,疑问道,“怎么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