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府衙派人来又一次定了雅间时,整个太和楼上下都有些胆战心惊了。等到傍晚时分,看到安汀的身影出现在太和楼门口,运气最不好猜拳失败的人,壮着胆子去给知府引路,端茶倒水。
好在,今儿知府来了没多久,葛家当家的身影也出现在太和楼门口,看到她,满太和楼的人都暗暗松了一口气,引路的小二笑容格外灿烂。
等两人寒暄完,点了菜,小二关门时,听到葛裕笑道:“知府大人真是勤勉,呵呵,说起来,草民还得先向知府大人赔个礼,前两日本欲有心来,谁知临时有事耽误了,真是万分抱歉……”
饭菜上来得很快,安汀只简单用了两筷子,葛裕却吃得津津有味,边吃边赞:“这太和楼的大厨手艺果然了得,这份烩银丝,真是绝了……”
“葛当家喜欢,就多用些。”安汀淡淡地道。
葛裕也不客气,放开肚皮吃了个痛快,最后捧着茶碗叹道:“这免费的饭菜吃起来就是美味,真是吃完之后,就要头疼了。依我看,知府这么急着请我吃饭,连本人连续两次失约都不在意,怕是有要紧事情吧?”
“确实。”安汀开门见山,直截了当地问葛裕:“不知葛当家,对宜州城最近的粮价有何看法?”
葛裕垂着眼皮,吹了吹茶碗里冒出的热气,尝了一口茶,放下茶碗,叹气道:“我就知道知府是为此而来,只是知府大人有所不知,我葛家看起来家大业大,实际上也不容易啊。”
“不止宜州府一府之地经受涝灾,知府大人想必也知道,咱们道与更南的云河道两道都是鱼米之乡,前几年,咱们道内数府连年旱灾,收成不佳,葛家收的新粮尚不够一地买卖,今年又颗粒无收,如今卖的都是往年的旧米,若不提高粮价,怕是没过久,粮仓里连一粒米都拿不出来了。
“不止葛家,季家、南家、路家……”她历数了宜州城内数家做粮米生意的,道,“哪家都是一样的状况,甚至还不如葛家旧粮存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