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未空誓不成佛,众生度尽方证菩提。”
在这片似乎连空气中飘荡着佛家味道的净土中心,有一片接二连三的山脉形成的山峰。而在山峰之中的山凹处更是住着无数向佛之人。
久而久之居住在这里的向佛之人越来越多,人们在佛家的庇佑之下不受外界的侵扰与打搅,自成一部,其间更有大小寺庙数不胜数,且不管大小寺庙竭尽香火鼎盛,世人称这座山脉为“佛国”。
虽说这是众人皆知的佛之国,但却从来没有人见过万佛寺真正的模样,只是隐约会听到佛山之巅每天早上传来的晨钟之声。与道家十大洞天,三十六小洞天不同,佛家有九州之佛尽出佛国之说。在这万佛山脉中总会看见身穿灰色僧袍,手持佛珠的僧侣。人们对这些僧侣也非常尊敬,都会喊他们一声高僧,对那佛山之上的佛寺更是无比向往。也正因如此,在万佛山脉中的寺庙如雨后春笋般遍布,古言说的好:“ 神州五百寺,三百在佛国。”便是如此形成的。
那万佛山脉之中处处清溪幽潭、飞瀑流泉与漫山的碧树,构成了一幅幅清新自然的山水画卷。
而在这些山峰的最中央有两座奇高的山峰,或者说这座山已经超出了山峰的行列,因为它们实在太高了,高的已经超出了山峰的范围之内,相比于神农山似乎也不遑多让。
而“地狱未空誓不成佛,众生度尽方证菩提。”这句话便刻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之上立于靠右的山峰之下。
这山脉当然便是万佛山的所在,而在这两座山峰之上便是神秘的万佛寺。
当几名颇为狼狈的僧人出现在佛国的山门时已是彩霞满天了,远远望去,一脉黛青色的山次递展开来,藏青色的山体中透着些许紫色,云雾漫漫,显得有些神秘!
但是几名僧人当然没有心情欣赏这美丽的景色,而是扶着当中的老僧,可以的选择了一条无人常走的山路,避开了一路上遇到的所有人,出现在了主峰之下。
“师傅,我们到佛山了。”其中一人看着这平时对他们来说以不算稀奇的万佛山主峰叹了一口气。
“恩……”被两人搀扶着的老僧疲惫的睁开了双眼,看着竖在山脚下的石碑一眼低低的叹了一口气
对失去右手的善德来讲即便是到了佛山也如坠入地狱一般。
想起那个头戴青巾的人,善德的眼中再一次燃起了怒火。
“走吧,上山。”善德轻吐一口气,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师傅,怎么向师祖交代。”那小僧诺诺的问了一句话后不敢抬头看善德。
“现在是我身受重伤,需要向他交代么?”善德隐隐想要发怒,但是却被他强行的压制了下来,自从受伤后,自己的佛心似乎也受了很大的影响,脾气也变的暴躁了许多,善德可以的控制着自己想要便会原来的样子,但是他知道这已经不可能了,即便是恢复到原来一样,自己在修行的境界上也只可能在原地踏步,如果没有意外发生便不会再有寸进。
想到此处,善德的内心便再也不能平静。
对于无量境界的他来说修为停滞似乎比失去一只手掌重要的而太多太多。
佛山上的碧树绿叶在风中翻飞,云卷云舒,翠鸟啼鸣,美景如画。纵览山下,松涛阵阵,百尺飞涛在苍茫的松林中喷薄。奇峰异石,时而延绵起伏,时而耸立云端,美不胜收。
若是第一次踏上这条山路的人恐怕在意被这美景惊奇,可是善德一行却是任谁也没有心思再去看这些花花草草,几个人一路沉默。
山路终于变成了由青石组成的台阶,那一节节由青石组成的台阶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了阵阵灰色的光芒。一眼看去只能隐隐的看到尽头。
而在那尽头之上则是一块巨大的青石广场,在广场的中心有一巨大的莲花佛座高筑,这便是闻名世间的讲经台。
到了讲经台则证明了上山的路程已经走了将近三分之二,这颗名叫普信的弟子大口的喘着粗气,这段山路他来来回回的上下不下百遍,但是似乎没有一次会比今天累。
“师兄,你说为何墨庭的每一个弟子都这般的厉害。”一行六人走在队伍最后的两个年轻僧人中一个偏小的小僧靠了过来,向身旁的年纪稍长的僧人问道。
被问问题的僧人思考了良久,似乎被这个看似简单的问题难住。
世间所有人都知道墨庭很强,但是却没人知道为什么墨庭会如此之强。
“那是因为他们从来不考虑其他人的自私换来的。”善德沉闷的声音从口中传出,似乎已经挤压了许久的愤怒终于找到了突破口。
“他们总是觉得他们自己是对的。但是却从来不考虑别人为什么这么做。”普信似乎听到了善德牙齿在打颤的声音,他进入万佛寺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师叔如此的愤怒。
山路上的六个人再也没人说话,经过了讲经台后慢慢的向着烟雾缭绕的山顶走去。
在那烟雾缭绕的山顶,一栋栋庙宇终于显露出了他最真实的面目,两座主峰上的无数庙宇正对着对方遥遥相望,而在那两座主峰之间紧靠着两根铁索相连,偶有灰衣僧人从那铁索上经过穿梭于两峰之间,如履平地,没有丝毫的畏惧之心。
万佛寺中的大雄殿中画有五百罗汉朝毗卢壁画,前建有十方禅院,乃众僧修行练功之所,大雄殿后有以毫不起眼的一个小殿,上面挂着一个不显眼的牌匾,仿佛堆积满了灰尘,上面写着“莲花殿”三个大字。
善德一行人没有直接回到大雄宝殿,而是拐了个弯直接向着莲花殿走去。
比大雄宝殿看起来要小的多的门此刻在普信的手中感觉要沉上许多,普信的手有些颤抖。
他进入万佛寺有些年头,但是却从未看见过住在这间庙殿中的老人。
师傅甚至不让他靠近这座庙殿。久而久之在万佛寺中慢慢的形成了这样的一条不成文的规定,闲杂人等不可靠近莲花殿。
万佛寺的所有二代弟子都知道这里住着一位佛法精深的高僧,但是却没人见过他。
所以此时的普空有些紧张,紧张的是自己终于可以看到这个住在传说中的老人。
并不是很大的木门被普信缓缓的推开,发出了一阵久远的吱呀吱呀的响声。
强大的气息扑面而来,普空顿时感觉脚下无根,一阵踉跄。
普信不敢抬头,但是眼睛却使劲的抬了起来,在模糊的瞳孔中看到了那个传说中的人。
几仗大的空地上只有一个老僧闭眼静坐,那老僧满头白发,面如白纸。双眉若尺,眼眸里蕴着精纯的光泽,双眉微霜,额上皱纹几许,法像庄严,却让人猜不出来他的真实年龄。
但手中的佛珠却随着手指的上下摆动一圈圈的转着。
普空的心砰砰的跳着,在善德进入莲花殿后毫不犹豫的蹑手蹑脚的退了出去,将木门关上,整个过程在普空心里如同度过了万年一般,晃过神来的普空后背已经汗如雨下,将一大片的僧袍打湿。
“回来了?”眼中的木门被人慢慢关上,空地上坐着的老僧缓缓睁开了眼睛,整个花莲殿似乎都明亮了起来。
“是。师傅。”善德似乎整个人也变得乖巧了许多,安分的盘膝坐在老僧的面前,低垂着眼睛,没有说话。
“是墨几做的?”老僧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看着那空荡的僧袍说道。
“墨七。”
大殿中的老僧听到善德的话后气息明显颤动了以下,即便是高深如此,也想不到一个乳臭味干的年轻人竟然可以砍下万佛寺主持的胳膊。
“这件事是你错了。”那老僧没有再说其他的话,给整件事情下了棺盖定论。
善德张开嘴唇想要再说些什么,但是终究没有说出声。大殿再次沉默了起来。
“你这样做会给万佛寺带来大祸的,身为主持的你就没有想过这件事?”老僧叹了一口气,没有去看那个此时在自己眼前低眉顺眼的徒弟,他太了解这个野心勃勃的徒弟了。
“我这是在为万佛寺好,为何他墨庭便可以一直站在我万佛寺的肩膀上。”
“佛门首为修心,次为修行。善德,你把我入门时交给你的东西都忘的一干二净了。”老僧手中的佛珠在这句话后转圈的速度忽然加快起来。
善德想要反驳这什么,但是终究再也没有说什么,低垂的佛语在莲花寺响起,这场师徒间的对话似乎就要接近尾声。
“嗨……以那人的脾气,他一定会来万佛山的。”大殿中的老僧深深的叹气,眯着的眼睛似乎看到了未来的而某一天,那个长发老人一步一步的踏上了万佛上,将这里毁灭。
“师傅,您为何怕他。在我们的心里,您一直都是世间最强的那个人。”善德闭着的眼睛中忽然爆发出精光。
老僧自嘲的笑了笑,“你听说过有人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境界几何的人么?”
善德摇了摇头。
“所以说,我不如他。”老僧也摇了摇头。
“事到如今,我们该怎么办。”善德似乎对之前的冲动有些后悔,但是为迟已晚。
空挡的大殿之中除了两个盘膝而坐的人之外便只剩下了五盏烛台,那五盏烛台在竟无风自动起来。
善德有些吃惊的看着眼前其实徒增的老僧,心中更是无比的震撼,对方的境界原来已经到达了自己琢磨不透的境界。
“既然如此,那也只好将错举措了。”老僧长宣了一句佛号,眼睛之中的精光冲天而起,将整个大殿照亮。
“阿弥陀佛。”善德的眼角似乎带着笑意,失去一只手臂的他擎起了左手,眼前似乎佛现出了在囚龙山上出现的那个羽扇纶经之人,在自己的佛号之中化为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