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庭的饭桌上从来没有说话的规矩。所以所有的话都被自动的放到了吃饭之后。
“师兄,我们要把五色金莲抢回来?但是我们也不知道怎么抢啊。”宁言叹了一口气。
“我也不知道,我们应该怎么做。”拓跋禹扭头看向了身旁的顾月泽,而顾月泽却是扭头看向了身旁的楚忌。
楚忌摇了摇头。“叶贤大师也没有告诉我,只是告诉我,这五色金莲的能量与万佛禁地的佛家能量相互排斥,可能会起到极大的作用。但是没有人用过,也不知道怎么用。”楚忌皱了皱眉头。
“不管如何一定要先搞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然后再搞明白怎么用。如果真的需要抢的话,那便抢吧。”拓跋禹叹了一口气。
墨庭根本没有机会去讨论那件事情,或者说不想讨论那件事情,但终究不可能一直沉默。
“师兄五色金莲出世的那一天,会有时间所有的佛门前来朝圣的。我们这么做不是佛门都推到了我们自己的对立面了么?”书齐小心翼翼的提醒拓跋禹说道。
“只要能将师傅救醒,就算与全世界为敌,那又怎样。”拓跋禹拍了拍坐在地面上沾满了泥土的屁股,站了起来。淡淡的看向了那竖立在梦云泽中的黄绿色的山峰。
赢余抬起头,看着他认真说道:“师兄,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没有得到五色金莲,或者说五色金莲对于师傅来讲着实不好用怎么?”
拓跋禹笑了笑,看着石桌上带着同样的疑问的诸位师弟们:“未来和死亡其实很相像,如果已经注定,那烦恼便没有意义,如果可以改变,那我们更没有必要烦恼,只需要努力去改变。”
赢余恍然大悟说道:“我明白了,这句话很有道理。”
拓跋禹说道:“虽然我偶尔也能说出一些很有道理的话,但这句话确实不是我说的,是师傅他老人家说的,所以我坚信不疑。”
拓跋禹语音铿锵,落在了众人的耳中,给大家带来了莫大的平静与非凡的勇气。
楚忌找的地方,说起来颇为隐蔽。在天坑之外不太远的地方有着一些颇为巨大的石头,林立的插在草原之上,伸出的石块高处地面很多,将牛车与帐篷放置其中确实也能很好的将帐篷与牛车遮挡。如果不是有人极为细心的看向这里,恐怕没人会发现他们的存在。
“我们现在需要做什么?”书齐拿着书卷站到了拓跋禹眺望远方的眼睛身后也眺望着远方。
“等。等所有的佛门人员到齐,等五色金莲出世。”
不远处忽然传来了话语声。
拓跋禹伸手止住了身后的师弟们的谈论声。
这是一个并不大的队伍,在当前一位身披黄色袈裟的主持的带领下,身后齐人鱼贯而来。
为首那老僧面容黝黑苍老,袈裟虽然是崭新的,但是却落满了浮尘,显然路并非很好走,而他们为了来到这里也一定花费了相当多的时间。但是对于这些佛门的修行者来说,可以看到佛门圣物一眼,或者说感受道一下它的气息,都是将无比的荣耀。
他们仅仅是时间各地前来朝圣的佛门大军中的一个极小的组成部分。这两天无数个这样的队伍,在墨庭诸子的眼前经过后消失在天坑之中。这也让墨庭诸子之间的氛围变得越来越紧张。
因为每来一个佛门弟子,便证明了,他们面对的压力就要多增加一份。
今日的梦云泽不知为何似乎干燥了许多。就连泽内应该遮天蔽日的浓厚雾气也在这两天下消散了大半,燃灯大师站在梦云泽的边缘深吸了一口气看向了梦云泽的底部。
身后数十名白衣寺僧人组成的白衣队伍也都心怀敬仰的看了过去,那云梦泽内早已稀稀拉拉的额汇聚了不少佛门的弟子,此时浓雾消散一些,看起来极为的清晰。有的已经到达了梦云泽的正中心。准备开始登山了。
燃灯回头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后的弟子们宣了一声佛号,让了心在前面带路后,一行人也慢慢的走下了深崖。
墨庭的弟子们终于在远远的望见燃灯大师及白衣寺的弟子出现后,焦躁了起来。
赢余不停的在大师兄给他划定的圈子里左右走着,从早晨开始便一直没有停下来。
书齐却是一直在看书,但是书页翻得哗哗响,却不知他到底背会了几句。
山上的人越来越多了起来。没人会在意那角落中安静等待的一老一少两个僧人。
没有相熟的人与他们打招呼。亦没有什么值得他们关注的事情发生。两人便像往常一样找了个异常秉直的大树坐了下来。
其中的年轻僧人显得颇为活泼,看看这看看那儿。到最后目光却也是被山尖上的那块巨大的,约有百十丈大的空地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之所以会被那空地所吸引,是因为在那块约有百丈的空地之上虽然空无一物,但是却真的空无一物。
连一小块石子,或者一颗发黄的小草也没有生长,只有那绵黄的沙土存在。
“师傅,那件佛门至宝便藏在这里?”年轻僧人的语气里带着疑问,虽然感觉到了那沙土之上的与众不同,但是却不相信在那沙土之上会有什么佛门至宝的存在。
年老的僧人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件事,愣了一下后,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直到燃灯与白衣寺的人走上山峰,将两个人的对话打断。
作为佛门辈分颇高的前辈,燃灯一路上接受者同门的礼待,不是有僧人躬身与其打招呼,燃灯也都一一回应。毫无大派名门的架子,但是当他走到山巅时,却是停下了目光与脚步。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投到了那特地找的那可秉直的树下坐着的老僧。
在这一刻,世界似乎都安静了下来。
山上所有的僧人都感觉到了燃灯大师身体之中气息的变化。不由自主的看向了燃灯,然后顺着燃灯眯着的眼睛看向了那可树下坐着的僧衣破旧的两个僧人。
很多人并没有发现问题有何不同,两个僧人只是身上的僧袍旧了一些,脏了一些,但是都是佛门的修行者,没人会觉得在这上面有什么问题。
但是直到燃灯开口,场间瞬间响起了一阵恍然大悟的惊讶声。
“你为什么要来这儿。”燃灯的语气中有些异样,如果非要将这个异样分类的话,大概可以将其划成不安。
“我为什么不能来这儿?”对面的老僧嘴角挑起讥笑。
“这是僧人的圣地。”了心的眉头有怒火喷出,看着那树下的老僧有些气愤。
“燃灯你应该管管你的弟子了,一点老幼尊卑都不分成何体统。”老僧没有回答,或者是懒得回答了心的话,微微的闭上了眼睛。
“你为什么来这儿。”燃灯并没有打算放过沉默的老僧,上前一步,身体上强大的气势如大山一般压向了老僧,眼神也从慈祥变得凌厉无比,周围有不少修为较低的僧人此时已经喘不过气来。
“当然是为了带着我的弟子来瞻仰佛门的无上至宝了。”老僧拍了拍身旁年轻僧人的脑袋。
“来叫师叔。”
“师叔。”年轻僧人在听到老僧的话后立即战起,对着远处的燃灯深深的拜了一个佛理。
“轰……”人群中的僧人似乎终于明白了什么一般,在这一瞬间热闹了起来,不少人开始对着那神色依旧自然的老僧指手画脚了起来。
大家隐隐猜出了那个老僧的身份,离老僧比较近的几名僧人已经脸色煞白的向着远处靠去。
大名鼎鼎的魔僧岂使他们能惹得起的。
燃灯没有里会这个意外的小插曲,依旧还是直直的盯着对方。“幽冥海有什么阴谋?”燃灯屏息,身体再次上前一步,年轻僧人“哇”的一口吐出了一口鲜血,脸色瞬间煞白。然后深深的咳嗦了起来。
老僧疼惜的拍了拍身旁年轻僧人的后背,眼神中有些恨意渐生。
“大师这么做,你觉得合适么?”老僧终于不再是一味的平静,说话的语气中终于有些波动。老僧也终于从那颗秉直的树木下站了起来。
然后身后那颗巨树上树叶一阵急促的颤抖。无数片依旧还是翠绿的叶子与那些已经泛黄的叶子在精气强烈的波动下,簇簇落下,大战似乎一触即发。
燃灯闭眼沉思片刻,终究还是长舒了一口气。身体周围的精气尽敛。山峰之上回归自然与平静。
年轻僧人身旁的压力顿空,脸色立即恢复了一丝丝红润。
“你既然已经决定离开中州大陆,为何好要回来。”燃灯看着眼前的那身衣衫褴褛的老僧有些不解。
“我回不回来,是我自己的事,与你们白衣寺似乎没有什么干洗吧?”老僧冷哼一声,嘴角里的不屑泛滥。
燃灯的额头紧了一下,似乎对他的而回答有些不满意。
“难道你忘记了你答应师傅的话了么?”
“我当然没有忘记,不与佛门作对。我真的只是带着我的徒弟来看佛门至宝的,虽然我被逐出白衣寺,但是我依旧是个僧人,所以我便有权力来到这里。”老僧不卑不亢,慢慢的说道。
燃灯愣了片刻,深深的叹息了一声后,索性也不在管他,只是深深的看了老僧一眼后,带领大批的白衣寺僧人在那百丈的沙土周围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