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忌的露出一丝微讽的笑容,说道:“大师似乎变得越来越有耐心了,接下来是不是要将为何杀不死你的原因一一解释给我听呢?”
善信微凛,猜到对方可能看出了自已的用意。
“恐怕此时的邵阳城已经被秦军包围了吧。”楚忌微微的而叹息了一声后,摇了摇头:“真的没想到佛宗竟然堕落成如此模样。”
楚忌接着说道:“我很清楚自已的实力境界,而且一会儿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我不能让您再继续拖下去。先前之所以愿意陪您说这些话,是因为我也需要休息,并且做些准备,而且我最终决定还是杀了你再离开。”
话音刚落,没有任何预兆,楚忌的身影在身前的空地上以点,好、抓起了插在的石板间的不二剑,直挺挺的刺了过去,长剑变成一道灰色的雷霆,轰然破空,向着善信的咽喉处刺去!
然而谁都没有想到,楚忌剑势陡变,竟在善信身前像流水般敛没,然后收回,又陡然转作一把铁锤,重重地砸在地面上!
借着剑身传来的反震之力,楚忌双膝微弯,身体一挫,破空而起,跳至断墙之上,脚尖轻点半块碎砖,便向着重重民宅里掠去!
从这场谈话的辅以开始,善信想到的便是拖延时间,而楚忌想到的便是逃跑。他没有想到过杀死这名万佛寺中数一数二的高僧,即便到最后杀死了他,恐怕自己也要付出极为惨烈的代价。那么面对着恐怕此时已经将邵阳城包围的秦军,又有谁可以将师傅带出城呢?仅有一个六师兄是远远不够的。
善信显然没有想到,楚忌之前的一切话语与一切表现都是假的,在楚忌逃走的一瞬间冷了一下。
看着那道掠至断墙之上的身影,善信沉喝一声,整个身体也向着楚忌逃走的方向掠去。
然而下一刻他却停了下来。
因为在他的面前飘起了许许多多的黄色纸片,犹如夏日的柳絮,冬日的白雪一般,炸一看去,隐隐有着一种遮天蔽日之感。竟有几百片之多。
那些纸片经微风轻抚后四处飘荡,然后齐齐的裂开。然后无数条犹如刀剑般的风刃在小巷中炸开,向着四面八方飞去。当然更多的则是飞向了善信的身旁。
停下身体上的善信,身上亮起了隐隐佛光,将那些虽然在他看起来很弱小的风刃排斥与佛光之外,但是当他再抬眼之际发现断墙上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咚咚咚”破败小院的房门被轻轻的敲醒。
偶人打扰自己休息,老黄牛不耐烦的再次爬了起来,伸腿蹬开了身后的门。
“师兄。”楚忌的面色惨白的而像一张雪白的宣纸,就连嘴唇上也没有了一丝的血色,看到正在床边将还在昏迷的巨子搀扶起来的书齐喊了一声。
“没事就好。”书齐大致看了一眼楚忌,觉得他并没有缺胳膊断腿的情况出现,满意的点了点头。
“城外黑骑军三万,武曲宫人数未知,再加上那名万佛寺高僧,我们怎么出去。”书齐将他看到的情况做了一个简单扼要的分析后,看向了楚忌。
“两个选择,走出去,或者跑出去。”楚忌咧了咧嘴。
“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书齐无奈的摇了摇头。
楚忌在房子内,将被子撕成了无数条,然后两两接头,将它们绑在了一起。
然后楚忌将老人背在了肩上,他和老人的腰间和大腿上密密系着绳子,把两个人的身体紧紧捆在一起,想来无论怎样奔跑,都不会让两个人分离,而这样绝对的紧捆,却又能保证不会影响到他战斗时的反应和速度。
轻轻的颠簸了几下,觉得没有多少问题后,楚忌长舒了一口气。
“你真的没事?”书齐看着楚忌苍白的脸庞皱了皱眉头。
“死不了便是没事。”
楚忌拍了拍站在房子重要早已没了困意,盯着楚忌的老黄牛。
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特殊的氛围,老黄牛此时似乎消停了许多。
楚忌叹息了一声,拍了拍老黄牛的脑袋,将屋里剩下的所有干粮都放在了他的身旁。谈后对着老黄牛说道:“自从我遇到你的第一天开始,我就觉得咱俩特别的有缘,你的脾气跟我一样的倔。”
楚忌使劲的吸了吸鼻子后继续说道:“可能你也感觉出来了,这次我们正在经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难,所以这次出城可能不会带你出去了,但是你放心,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楚忌伸出了手轻轻的抚摸着老黄牛的脖子,不管他大地有没有听懂,进行着最后打道别。
楚忌觉得它是听得懂的,不然为何它流出了眼泪呢。
“走吧。”书齐有些伤感的看着自己在这里多了几乎将近一个月的小屋,似乎有点不舍。
趴在楚忌肩头的巨子没有一丝转醒的迹象,反而那身体的温度却是越来越高,早已超出了常人的体温。
“师兄,一旦我门出去不,你最好还是带着师傅回到这里,等待着师兄们的来援。”楚忌有些纳闷,这件已经闹得天翻地覆的事情,为何墨庭会不知道,如果知道了为何还不来救我们。
楚忌在心中有那么一丝的期盼,希望在自己濒临绝望之时会有人来救他们出去,而恐怕这个绝望就要到来了。
越来越多的士兵不满足于在城外的围堵,开始进城挨家挨户的搜捕他们三人的存在。
楚忌将一张巨大的黑布包裹在巨子身上后,深吸一口气,与书齐对视一眼后一齐迈出了屋子,向着离他们最近的城门走去。
与其说是走,不如说是奔跑。
楚忌奔跑的很辛苦,呼吸有些急促,不管那大街上的人投来的异样的目光。
邵阳城原先没有守卫的城门此刻已经被大群的守卫封死。看着怪异的奔跑过来的两人,呼喊着要求他们停下来接受盘查。
楚忌根本没有停下脚步,就这样撞了过去,只听得一声轻响,那两名站在路中间的秦国士兵就像只风筝般,被斜斜撞飞落到地上,不知断了多少根骨头。
与那两名城守发生撞击,楚忌速度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脸上的情绪都没有什么变化,双脚在街道上踩起一道烟尘,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当中。
然后楚忌与书齐,看到了他们最为恐惧的画面。
数排黑骑军的箭手,正在城门方向瞄准着自已,纵深不下千丈,除非自己可以一息之间便踏过这千丈的距离,不然他们将必然接受箭雨的洗礼。
“射!”
不知从何处响起一道极为严厉的声音,无数凄厉破空之声响起,百余枝羽箭就像是暴雨般,密密麻麻向着城门外的二人射来。
楚忌倒吸了一口冷气,看着那箭尖上泛起的寒光心中一片迷茫。
“接着。”身后书齐的声音响起,不知道从哪里拿来的两块门板,被书齐扔了出来。
楚忌凌空抓住那门板,将门板半斜着举在头顶,慢慢的向前走去。
“射。”严厉的声音再次响起。下一波箭雨再次来袭。
暴雨般的羽箭带着令人心悸的嗤嗤破空声落了下来,锋利坚硬的箭簇深深地锲进官道上,或是射中地面,在青石地板上留下清晰的痕迹。但是令箭手们感到惘然惊慌的是竟然没有一支箭雨射进那由两块木板组成的巨大盾牌之中,即便有少许的箭雨从缝隙中射入其中,但是却依旧如树叶般被吹了出来。散落在地面。
几轮箭雨过后,门板上已经满是箭羽,而楚忌与书齐所经过之地的旁边也满是箭雨,但是偏偏在他们经过的地方却是干净无比。没有一支箭雨落下。
楚忌刻意的将木板向后看了靠,可以完全遮挡住背后的巨子,却无法完全遮住楚忌自己,尤其是从正面射来的数十枝羽箭,所以除了有几枝羽箭看去势要擦着脸畔射到身后,他伸手打掉之外,根本没有做任何躲避动作,依然直闯。
一枝羽箭射中楚忌胸口,然后折断弹落,一枝羽箭射中他的咽喉,留下一道极小的破口,仿佛只是被擦掉了油皮,连血丝都看不到。
举着门板的楚忌开始奔跑,距离秦军越来越近的楚忌似乎闻到了鲜血的味道。
看着像风一般奔跑过来、越来越近的楚忌,更是惊恐的连弓都无法握住,然后慌张的向后退了回去。
秦军的数量实在太多了,密密麻麻,黑压压一片。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在楚忌冲出邵阳城时将楚忌与书齐渐渐的包围在了一起。
楚忌进他们便进,楚忌退,他们便退。
始终保持着与楚忌的距离,并不发动进攻,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要等的人当然是善信,随着高宣的一句佛号,他已经从邵阳城头落下。
“阿弥陀佛。墨七先生似乎还是没逃出去。”善信眼神里闪着讥笑,又或是对刚才楚忌的声动击西的做法有些恼怒。
看着善信,楚忌的双腿剧烈的颤抖着,似乎就要支撑不了两个人身体的重量。然而问题在于,看着那片黑压压的秦军,根本数不出来究竟有多少人,想要冲过去谈何容易?
楚忌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