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善信急速后退善德身影,极为的缓慢笨拙。
嘴角划出一丝冷笑,没有一刻的停留与犹豫,化掌为刀,整个身体如同一阵旋风一般,袭向了还在后退的善信。血雾尽散。
知道自己的速度比楚忌慢的太多太多,善信掠向后方的身体紧闭双眼,一道清淡的佛息,在一个手印与一个极为简单的佛语中在身前垂落。
手刀与佛息相撞,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惊天动地,但是却依旧带来了不小的声响,仓促转身与破釜沉舟的两个人再次僵立在了小巷之中。
而就在此时,靠在墙边的柳梦忽然间疼痛的呼喊了一声,之间插在他肩膀的长剑,不知为何在下一刻已然倒飞出去,在小巷内打了个转,向着天空之上疾驰而去。
善心的眼角微跳,他看到了楚忌颤抖的手臂,淤积的伤势在如此强度的进攻之中加重,善信断定楚忌无法再坚持多久了。
所以佛息更加浓烈了许多。
楚忌大吼一声,颤抖的手臂用力的压了下去,佛息在这短短的一瞬间似乎弱了许多。但是善信却依旧翘着嘴角,因为他看出了楚忌正是强撸之末。
楚忌将体内的精气尽数逼将出去,一道极为艳丽的墨色光辉,从手刀之上喷薄而出,瞬间把大半的佛息焚净,击向善信的脸压了下去。
善信从容不迫的向后退了一步,在境界上本来就比楚忌高了许多的他,此时更像个在指点后辈的长者般从容不迫。
但是楚忌却不这样看。
因为他还有剑。
呼啸着冲上天空的归尘剑如一条神秘的长蛇在云从中穿梭,不知何时会忽然下落给人带来致命的一击。
善信似乎没有察觉到那隐藏在天空中的危险。眼前只装的下楚忌一人。
长袍微颤,胸膛不停起伏,楚忌没有发出喘息的声音,实际上已经疲惫到了极点,只不过是极短暂的战斗,却让他觉得像是厮杀了一整日那般累,但是眼睛却没有丝毫的疲倦,而是丝丝的盯着身前的善信。
“快了。”楚忌在心里默念着,渐渐的看到了善信的脸上由自信变得越来越自大的眼神。
“嘿。”就在善信以为筋疲力尽的楚忌就要坚持不住之时,忽然感觉到背后涌来了一股强烈的剑意。
狂妄的善信被这剑意惊醒,但是却已经无力防御那只从天空中刺下的长剑。
归尘剑呼啸着自天空下落,在最后的时刻骤然加快了速度。
善信被死命维系着手刀的楚忌所牵制,无法回身,脸上瞬间冒出了冷汗。
善信无奈之下只好放下身前的楚忌向后退去,掌间的佛珠随着双手收回后飞到了善信的后背之前,迎向了即将接近他的归尘剑。
楚忌的双手重获自由,便随着他的下蹲之势,沉重一挫,擦着善信的腰侧,在大腿与腹部之间狠狠地砍了下去!
嘶的一声响,善信僧衣骤裂,腹股沟间出现一道极深的伤口。腹股沟里血管极多,稍一破裂,血水便喷涌而出!
善信的下半身瞬间被血水打湿,那些从腹股沟处源源不断喷出来的血水,开始顺着****的大腿下淌,看上去极为凄惨。胜负似乎在这一瞬间调转了位置。
看着凄惨并不代表失去战斗力,更何况是想善信一般存在于世间的大修行者。
所以楚忌当然不会放过这近在咫尺的良机。
化手刀为利拳,向着善信的胸口再次狠狠的砸去。
但是就在他的拳将要接触到善信的胸口之时,那柄碧绿色的长剑终于到了。
带着古剑门独有的剑意与杀意到了。
楚忌叹息,知道错过了打败善信最好的良机,但却只好无奈的向着相反的方向掠去。
归尘剑与那串骨质的佛珠,终于相遇!
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烟尘大作!
楚忌急速掠回的身体在空中停顿,脸色微白,胸口剧烈的颤抖着,不住的有鲜血从口中滴落。
但是只是这片刻的停顿,那碧绿色的宝剑已经追了上来。脸色极度难看的柳梦捂着肩膀的巨大伤口,咬着银牙站了起来,手中捻了一个诀。
楚忌转身迎敌,但是迎敌的并不是他的手掌,而是那柄沾染着善信鲜血的归尘剑。
似乎感觉到了楚忌的召唤,归尘剑一声尖啸后跃然而回。
这并不知道用什么材料锻造而成的归尘剑,在布满了墨色纹路之后,似乎更加的灵动一般,满是生气。
碧绿色长剑并非走的是凛直的路线。在空中急速的跳跃着让楚忌捉摸不透那碧绿色剑身所在的具体位置。
但是长剑却是一点一点的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楚忌落地的脚尖点地,身体飞腾,在刚刚隐藏的小院的断壁前停下了身子,以保证自己的视线可以同时看到今天的两个敌人。
然后目光瞥向了原先站在巷口,此时却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的书齐。
墨庭的六师兄当然没有逃走,他当然要去做一件比帮助楚忌打败强敌更重要的事。
既然善信已经找到了他们证明秦国必定也已经知道了墨庭的额那个老人正在邵阳城的事实,所以眼下最重要的事,便是将巨子送出邵阳城。
只是,此刻似乎有些晚了。
因为整个邵阳城已经被两万黑骑军围成了一个铁桶,别说是人,恐怕连一只老鼠想要从邵阳城走出,恐怕也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楚忌静立在断壁残垣旁有一道鲜血从他的唇角淌落,应该是体内脏腑受震严重,有了内伤,但他的眼神却依然平静,甚至可以说是冷漠,就像是草原上厮杀的一只年轻公虎,哪怕受了伤,看似危险,但不到最后一刻,绝对不会打败杀死敌人的念头。
碧绿色宝剑依旧在楚忌眼前跳跃着,似乎没有了进攻的想法与欲望,身受重伤的柳梦正在尽最大的努力想要帮助善信,但是她肩膀上传来的剧痛却是他不能抵抗的。
她颇为无奈的微微摇头,似乎在告诉善信,他真的尽力了。因为他感觉自己似乎连祭剑都变得极为困难了。
“大师。不愧是佛门高手。”楚忌笑了笑,看着善信身前破碎的僧袍中的巨大伤口,竟然已经不再流血,虽说皮肤上还残留着破口,伤口两旁的肌肉挤压在一处缓缓扭动,似乎正在愈合,除了脸色有些微白,按照这个速度恐怕用不了多久,那块手掌大的伤口就要消失的一干二净。
“墨七先生谬赞了,武法双修才是修行者想要得到却永远也得不到的,但是您却得到了。”也许也是想稍微获得点喘息的时间,善信也停了下来,宣了一声佛号,回答道。
“我有一事不明,想请大师指教。”楚忌看着远处插在石板间的不二剑,眉头一挑问道。
“请讲。”善信微笑着如一尊佛陀。
“为何依旧追着我们不放。”
“佛曰:众生皆平等。你知道的,只有杀了他,世界才会恢复该有的公平。墨庭才会与其他门派站在同一起跑线上。”善信微微颔首,语气并不是那般的肯定,也许是他说到了最后也没有了底气。
“那这样便是公平?”楚忌微嘲后,轻笑道。
“公平总是相对的,大多数认为的公平便是公平。”
“你这样说本来就很不公平。”楚忌摇了摇头,并不赞同善信的话。
“那是你们这样想,墨庭的存在便是修行界的一个异类。世间会因为这个异类,改变很多事情,比如说这场秦齐之战。”
“愿闻其详。”
善信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如果墨庭并不存在,那这场战争也许便会以齐王的投降告一段落,便不会有那么多人为此而死去。”
楚忌睁大了双眼,似乎有些不太理解善信所说的话:“您真的是大师,竟然硬生生的将黑的说成了白的,却把白的说成了黑的。而且还说的这般的大义凌然。在下佩服。”楚忌冷笑,就连在不远处大口喘着粗气的柳梦有皱着眉头看向了善信。
“我可以用四个字来评价您刚才说的话么?”楚忌依旧对这名万佛寺的高僧表现出了应有的尊敬,即便是站在对里面的两个人。
“恬不知耻。”
天空似乎在这一刻安静了下来,就连断壁下在角落中堆积的灰尘似乎也感受到了楚忌的愤怒,在他说出这四个字之后,忽然向着四周散开,凌空飞舞了起来。
“我其实并没有想杀你,但是我现在改变注意了。”善信的黑色僧袍在小巷风中舞动。看着楚忌泛红的眼睛有些恼羞成怒的说道。
“本来你们两个人确实有能力把我留下来,然而很遗憾的是,她已经无力再战,现在你一个人根本留不下我。”楚忌指了指看在墙上的柳梦说道。
善信听闻此话并没有什么表情上的变化,而是平静说道:“既然如此,墨七先生为何还不离开?”
看着身前这名强大的老僧人,平静而理所当然地说道:“我在思考就这么离开,还是先杀死你再离开。”
善德双手合什,面无表情说道: “你应该知道,我们之间的差距。杀了我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个时间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在很久以前不是也有人说武法双修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么?”楚忌坦然说道。
“也对。”善信微微侧了一下脑袋,思考了片刻,似乎对楚忌的话略有赞同。
“但是你依旧杀不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