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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附录一 梁启超的一生

新会位于珠江三角洲,在广州西南,离澳门很近。1873年2月23日(清同治十二年正月二十六日),梁启超生于新会凤山之麓的茶坑村。

梁启超,字卓如,号任公、沧江,又号饮冰室主人。祖父是举人,父亲是庠生,母亲也知书识礼。他从小聪明好学,深受祖父、父母的钟爱,也受到很好的家庭教育。除四书五经外,特别喜欢历史书,将家中仅有的《史记》、《纲鉴易知录》反复阅读,“《史记》之文能成诵八九”。

明清以来,推行科举考试,年仅十七岁的梁启超,就考取了举人,他的试卷,深受主考官李端棻的赏识,李端棻还把自己的堂妹李蕙仙许配给他。

1890年,十八岁的梁启超在广州学海堂肄业。学海堂是嘉庆年间阮元担任两广总督时创设的广东最高学府,他主编的《皇清经解》,就被称为《学海堂经解》。堂内藏书丰富,梁启超遂得左图右史,博览群书。

这时,帝国主义国家不断侵略中国,1885年中法战后,法国侵入中国西南边陲,民族危机严重,康有为于1888年12月10日上书请求变法,指出帝俄蚕食东方的阴谋和法国专力越南以窥中国的企图,要抵御外敌,就必须“内修政事”;要“内修政事”,就必须变更成法。应该“酌古今之宜,求事理之实”,“讲求变法之宜”。这次上书,光绪皇帝没有看到,康有为却声名大著。他回到广州,在安徽会馆晤见了廖平,受其启发,觉察今文经学讲求“变”,正可援以论政,因为以孔子为代表的儒家经学几千年来一直为人们所尊颂,不如利用人们对孔子的迷信,进行改革,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布衣改制,事大骇人,故不如与之先王,既不惊人,自可避祸。”康有为:《孔子改制考》,267页。

康有为回到广州后,移居广州云衢书屋。在学海堂肄业的高才生陈千秋听到康有为的声名,前往谒见,大为钦佩。1890年秋,陈千秋告诉梁启超:康有为的学问,“乃为吾与子所未梦及,吾与子今得师矣”。梁启超随同陈千秋进见康有为时,康有为“乃以大海潮音,作狮子吼”,对中国几百年来没有用的旧学,一层层驳斥,举出事例,摧陷廓清,梁启超闻所未闻,大为感服,自称:“自辰入见,及戌始退,冷水浇背,当头一棒,一旦尽失其故垒,惘惘然不知所从事,且惊且喜,且怨且艾,且疑且惧”,甚至“竟夕不能寐”。于是“北面执弟子礼”。自此以后,追随康有为,从事维新变法的宣传鼓动。

康有为的教学方法、教学内容和传统的塾师课艺完全不同,梁启超“执弟子礼”后,也感到旧的为了应付科举考试的塾师诵读,不能适应当前形势的需要,必须改变学制,废除科举。要振兴中华,必须培养人才;要培养人才,又必须有新的学校。

1894年的中日战争,中国惨败。次年4月17日(三月二十三日),清政府与日本签订了丧权辱国的《马关条约》,瓜分危机迫在眼前,康有为趁着入京应试的机会,联合各省应试举人联名上书请愿。接着,又在北京、上海设立强学会,创刊《万国公报》、《中外纪闻》。作为康有为的得力助手,梁启超积极参加,并于1896年8月9日,主持上海《时务报》笔政,宣传维新,鼓吹变法。

“维新”,是“维”资本主义之“新”,“改”封建主义之“旧”。要“维”资本主义之“新”,就要学习西方,讲求西学。早在1890年,梁启超入京会试返回广东经过上海时,就购买了《瀛寰志略》,读之,“始知有五大洲各国,且见上海制造局译出西书若干种”。在广州,康有为也讲过“西学之梗概,自是决意舍去旧学”,梁启超看的翻译本西书也就多了。等到主持《时务报》,还写了《西学书目表》,说是日本之所以“翻然而悟,奋然而兴”,是由于“既受俄、德、美劫盟之辱,乃忍耻变法,尽取西人之所学而为之,遂有今日”。

然而,洋务运动以来,中国“效西法三十年矣”,却“效之愈久,而去之愈远”,又是为什么?这就不能不引起梁启超的深思。

学习西方,就离不开学校,就不能不改变科举弊政,梁启超在《时务报》连载的《变法通议》中,以较多的篇幅专门写《论学校》,包括《论学校总论》、《科举》、《学会》、《师范学校》、《幼学》、《女学》、《译书》多篇,从《时务报》第五册起,一直连载到第三十六册。

洋务运动时期,也设过学院、学校,也有过同文馆、广方言馆等机构教习西文,也出版过一些翻译本西书,为什么三十年来还是遭受外国的欺侮?为什么西方的工艺不能给衰朽的封建制度催生资本主义,改变中国贫穷落后的面貌呢?梁启超认为:“所译之书不尽可用,所用之人不尽有才,所引进的技术又有早为西方吐弃不足道者”,不能什么都学,什么都要。应该“译西方有用之书”,“用西方有用之才”。聘用西人也应聘用专门人才,而不是不学无术之人。至于翻译,也不是仅识“外国之语言”或“稍涉范篱”的人所能胜任。如果译书之人“仅识文字”,自然不能“达意寻旨”。京师译署等虽已译书数百种,但“驳杂迂讹,为天下识者鄙夷而讪笑”。他又认为,要译西方最新之书,而不是“二十年之旧籍”。西方各国也是经历多年才形成一些成果的,他们又不断更新,日新月异,因而只有学习西方最新之书,才能缩短实现近代化的时间进程。

梁启超还说:学习西方,还得注意中国国情。他说:“居今日之天下”,而要参照西法以救中国,不是只懂得西方文字或入籍西方就可以从事的,必须要熟悉中国的经、史,明确中国的律法,懂得天下群国的利害,以及本国所以治理天下的道理,才能得到立法的来源,改革的原因,再考察中国古往今来政治的不同“而会通之,以求其可行”,这才叫做“真知”。事实上,西方各国也有西方各国的地区特点和民族传统。“学习西方”,一方面,要摄取其中的营养,用以发展自身;另一方面,又不能生搬硬套,全盘西化。

《时务报》影响大、销路广,它虽在上海租界发行,但总会受到当局的干预,梁启超和《时务报》经理汪康年又有矛盾,汪康年还受张之洞的胁迫。这样,梁启超就想到离自己家乡很近而清政府难以控制的澳门办报。1896年冬,他到了澳门,在华商何穗田的支持下,筹集资金,开办《广时务报》,以“开风气,广见闻”。定名为《广时务报》,表示“推”《时务报》和广东的《时务报》之意。以为《时务报》“不臧否人物”,对“京师及各省近事,有耳闻目见,不容已于言者”,也“抉择多载”。《广时务报公启》刊登后,汪康年的友僚很有意见,对梁启超“兼领澳报”也有看法:有的说“卓如在澳门大有阴谋”,有的说“不宜与《时务报》相连”。由于澳门报纸主持笔政和写稿的,除梁启超外,何树龄(易一)、韩文举、欧榘甲、徐勤、曹泰,都是康有为在万木草堂的弟子,汪康年“畏祸”,反对“《广时务报》”的名称,终于把报名改为《知新报》。

1897年2月22日(光绪二十三年正月二十一日),《知新报》在澳门创刊,梁启超写了《叙例》,说明分为“论说”、“上谕”、“近事”、“译录西国政事表”、“译录西国农学、矿政、商务、工艺、格致等报”诸栏。发表了《说群》、《说动》等论文多篇,《公车上书请变通科举折》也在《知新报》第五十五册刊出,痛陈“强敌交侵,割地削权,危亡岌岌,人不自保”,都是因为人才乏绝,无以御侮之故。为什么人才乏绝,又都是由于“科举不变致之”。科举取士,不能取得人才,而层层考试,又使学子思想束缚,不明国事,“当时局危急如此,而天下之士为无用之学如彼,岂不可为大忧哉!”他代表应试举人,上书皇帝:“国事危急,由于科举乏才。”

百日维新时期,梁启超还代总理衙门奏拟《京师大学堂章程》,今录“学堂功课例”第一节如下:

近年各省所设学堂,虽名为中西兼习,实则为西而无中,且有西文而无西学。盖由两者之学未能贯通,故偶涉西学之人,辄鄙中学为无用。各省学堂既以洋务为主义,即以中学为具文。其所聘中文教习,多属学究帖括之流;其所定中文功课,不过循例吚唔之事。故学生之视此学亦同赘疣,义理之学全不讲究,经史掌故未尝厝心……夫中学,体也;西学,用也。二者相需,缺一不可;体用不备,安能成才?且既不讲义理,绝无根柢,则浮慕西学,必无心得,只增习气……今力矫流弊,标举两义:一曰中西并重,观其会通,无得偏废;二曰以西文为学堂之大门,不以西文为学堂之全体,以西文为西学发凡,不以西文为西学究竟。宜昌明此意,颁示各省。

这些是针对洋务运动时期办学的弊端而厘定的。他还在百日维新时期,草拟过《译书局章程》。

由于《知新报》在海外发行,每能登载内地报刊不敢登、没有登的文章和报道,如《保国会演说辞》:“启超窃谓吾中国之亡,不亡于贫,不亡于弱,不亡于外患,不亡于内讧,而实亡于此辈士大夫之议论之心力也。”对当时士大夫的“消遣岁月,甘为游民”严加痛责,这些,内地报刊是不敢登的。

值得注意的是,政变以后,内地宣传维新的报刊先后停办,只有《知新报》仍旧继续发行,与梁启超在日本创办的《清议报》相互呼应,同为指责慈禧、批评清政府的重要刊物。

梁启超的文字通俗易懂,言论激昂慷慨,说理深入浅出,当时“新学士子”怵于民族危机的严重,看到他“语言笔札之妙,争礼下之,通邑大都,下至僻壤穷陬,无不知有新会梁氏者”。梁启超的声名大著,《时务报》在他主笔政时,影响日广,数月之间,销行万余份,“为中国有报以来所未有”。此后,《知新报》也风行海外,传入内地。这使他感到,要宣传变法,要开发民智,报章的影响,比学校教育更加广泛、深远。

维新百日,变法失败,梁启超仍旧追随康有为,展开“勤王求救”。光绪死后,他又鼓吹立宪。在这十多年中,他没有放弃报章宣传,也没有忘记教育鼓动。

1898年9月,政变发生,梁启超流亡日本,首先考虑重建宣传阵地。12月23日(十一月十一日)在横滨发刊《清议报》旬刊。在《〈清议报〉叙例》中,说明要以之“为国民之耳目,作维新之喉舌”。所列四条宗旨的第一条是“维持支那之清议,激发国民之正气”;第二条是“增长支那人之学识”。自己远在海外,只有利用报刊教育国人了。

《清议报》最初几册的论文,着重对发生不久的政变述评,如《论八月之变乃变立而非训政》(第一册)、《上舍位忘身而变法》(第二册)、《政变原因答客难》(第四册)、《论变法后安置守旧大臣之法》(第四册)等。第六册以后,侧重正面阐发其政治主张。《戊戌政变记》也在该报陆续刊布。

《清议报》的主旨是“尊皇”。梁启超认为:“中国之能力与否,全系乎改革不改革”;“能改革与否,又全系乎皇上之有权无权”。“但使皇上有复位之一日,按次第以变法令行禁止,一二年间,积弊可以尽去,一切美政可以尽行。”还幻想“借友邦之力以抵制之”。从而集矢攻击以慈禧为首的封建顽固派,说是当前“惟有一策,曰尊皇而已”。着力宣传“尊皇”,以光绪皇帝为自古以来未有的圣人,认为中国的安危存亡都系于光绪一身。他专门写了《光绪圣德记》,说他是“舍位忘身而变法”、“爱民忘位”的“圣君”。在社论中也是同样论调,如说:“今日之变,为数千年所未有。皇上之圣亦为数千年之所未有。天生圣人,以拯诸夏,凡我同胞,获此慈父”《尊皇论》,载《清议报》,第一册,署名“哀时客”。

《清议报》“日日言尊皇”,也深刻指出当时民族危机的严重。认为“东西之国”之所以“浡然日兴”,中国之所以日益危机,是因为他们的国民,“以国为己之国,以国事为己事,以国权为己权,以国耻为己耻,以国荣为己荣”,而“我之国民,以国为君相之国,其事其权,其荣其耻,皆视为度外之事”。民和国,本来是“一而二,二而一”的,如果“人人不自有其国”,那是很危险的。

这些言论,比政变以前更加激切,梁启超当时又以“维新志士”流亡海外,所以《清议报》传布很广,在舆论界起过影响。

梁启超在鼓吹“勤王”、“保皇”的同时,也注意到兴设学校。

还在维新运动急剧展开时,维新志士就于1898年3月在横滨开设了大同学校,康有为的弟子徐勤为总教习,“中文、西文、东文三者并进”。梁启超流亡日本后,大同学校“创一志学会,将以尊其所闻,学其所志,集寰宇之知识,拯宗国之危阽”。他特地写了《大同志学会序》,以为“志”是学的基础,“智”又是“志”的基础。人不可以无“志”,而“志”的大小,每“因其智之大小以为差”。“知道学习的可贵,然后求学的志向产生了。知道有京师,然后到京师的志向产生了。知道有天下,然后救天下的志向产生了。知识越扩充,志向也就越浩广;知识越真确,志向也就越坚定。听说这里学生都以古人作为自己的榜样,希望您们既有其言,也有其志。”

接着,梁启超对“立志”又提出两点建议:一是“求所以扩充其志”,一是“求所以实副其志”。怎样能做到这两点?那就是好求学,不学不能增加“智”,不“智”不能坚定“志”,如今“国家之病,殆入膏肓”,内忧外患,日益危机,应该随时关心,“勉求扩充其知,真确其所知”。“志”是不可夺的,“知”是要“先立乎其大者”的。

梁启超以为变法虽然失败,但“新法他日在所必行”,准备“合各同志,悉心研究”,又借大同学校召开政治学会,他作了“中国必先开议院,乃可变法”的演说。说是“议院不可开,地方议会可速开”《记政治学会开会事》,载《清议报》,第二十七册,光绪二十五年八月十一日。

1899年4月,梁启超又来到神户,与华侨麦少彭商议华侨教育,设立神户华侨同文学校,聘日本前文部大臣犬养毅为名誉校长。5月24日,神户华侨同文学校举办“梁启超先生的欢迎会”,梁启超很激烈地讲述了祖国衰落的原因,并作为结论说了大约以下的话:

所谓一国的舆论,是看其国民有无国家的观念而论,日本国民只不过是中国之十分之一,但能打胜中国,这是日本国民能牺牲生命为国尽忠,但是,我国的国民大多是重视个人的利益,而以营利为重而不顾国家,这原因就是我国和日本国的教育大有不同之故。所以华侨应该重视教育,现在横滨华侨也已设立了教育华侨的学校,校名为“大同学校”,所以神户华侨也有必要设立华侨的学校。

据记载,梁启超这一番演讲,感动了听众,华商麦少彭等热烈支持建立华侨同文学校。

该校章程第一条“立学总议”称:“本校专为教神户华侨子弟及中国内地有志游学之士而设。”这所学校在梁启超离开日本后,一直坚持办学。1984年,我到神户访问,还特地参观了中华同文学校。

梁启超是关心教育的,即使流亡海外,还注意对旅日华侨子弟的教育,教他们“立志”、爱国。

然而,旅日华侨子弟毕竟不多,他们对国内的了解也远不如国内同胞,这样,对国内同胞以至青少年进行教育、介绍世界情况、鼓励立志爱国,还得依靠报纸宣传。

1901年12月21日(光绪二十七年十一月十一日),《清议报》第一百册出版,梁启超发表《本馆第一百册祝辞并论报馆之责任及本馆之经历》,他总结《清议报》的特色:一是倡民权,二是衍哲理,三是明朝局,四是厉国耻,“一言以蔽之,曰广民智、振民气而已”。希望《清议报》能使“彼政府采其议以为政策焉,彼国民奉其言以为精神焉”。

就在这一册出版后的第二天,清议报社失火,《清议报》也宣告停刊。1902年2月8日(光绪二十八年正月初一日),梁启超另在日本横滨续创《新民丛报》,每月旧历初一日、十五日发行。光绪二十九年(1903)正月起,改为每月十四日、二十九日发行,历时六年。1904年2月以后,经常不能按期出版,共出九十六号。编辑兼发行人署冯紫珊,实为梁启超负责。刊物中重要文章,大都出自梁氏手笔。

创刊号在章程中提出三条:一是“取《大学》新民之义,以为欲维新吾国,当先维新吾民”,“广罗政学理论,以为智育之本原”。二是“以教育为主脑,以政论为附从”,“所论务在养吾人国家思想”。三是“为吾国前途起见,一以国民公利公益为目的”,“不为危险激烈之言,以导中国进步当以渐也”。

梁启超在《新民丛报》连续发表《饮冰室自由书》,自创刊号起,一直登到1905年4月出版的第六十七号,《叙言》中称:“每有所触,应时援笔,无体例,无次序,或发论,或讲学,或记事,或抄书,或用文言,或用俚语,惟意所之”,“思想自由、言论自由、出版自由三大自由,皆备于我焉”。《饮冰室自由书》后来还汇成单行本出版。

《新民丛报》第一号起还连续刊载梁启超的《新民说》,凡二十节,即叙论、论新民为今日中国第一急务、释新民主义、就优胜劣败之理以证新民之结果而论及取法之所宜、论公理、论国家思想、论进取冒险、论权利思想、论自由、论自治、论进步、论自尊、论合群、论生利分利、论毅力、论义务思想、论尚武、论私德、论民气、论政治能力。一直登到1906年1月6日出版的第七十二号,历时五年,后又出版单行本。

什么叫做“新民”?他说:“新民云者,非欲吾民尽弃其旧以从人也,新之义有二:一曰淬厉其所本有而新之;二曰采补其所本无而新之。”也就是说:旧有的应创新,本无的应采补。处于当今各国竞争的时代,要救国图强,就不能保守,而应进取,吸收各国之长,“以补我之所未及”。中国文化灿烂,开化在希腊、罗马之前,汉、唐、元、明的文治武功,欧、美各国都加称道。只因近今日渐衰退,“优胜劣败”,国民被外人称为“东亚病夫”。应该“观彼族之所以衰所以弱,此族之所以兴所以强,而一自省焉”。

接着,他从公德、权利、自由、自治、自尊、合群等各个方面阐述了自己的看法,指出在旧传统的束缚下,国民品格存有亟待提高的问题,如“爱国心之薄弱”、“独立性之柔脆”、“公益心之缺乏”、“自治力之欠缺”等等,要在新时代立足,必须与传统道德观念“奋起抗争”。

《新民丛报》自1902年2月8日创刊,到1907年11月20日出版的第九十六号停刊,历时七年。在这七年中,中国国内形势发生了很大变化:同盟会的成立,武装起义的展开,革命报刊的出版,清政府的预备立宪,等等。在这风云变幻的社会中,梁启超的文章,有时拉车向前,随潮流而上,有时也会不适应形势甚至逆时代而动。这样,对梁启超和《新民丛报》的评价,也就并不一致。我认为,《新民丛报》和革命派的机关报《民报》有过争论,梁启超也确曾写了一些与当时形势不相适应的文章。但学术讨论中有不同看法是正常的。评价人物,不能“阿其所好”,“为贤者讳”,也不能一笔抹杀,不计其余,应该实事求是,具体分析。这里不发挥私见,只想提下列几点参考意见。

第一,《饮冰室自由书》、《新民说》的社会影响不能低估。

第二,《新民丛报》自创刊号起,就在“学说”栏着力介绍西方学说,如《近世文明初祖二大家之学说》(“二大家”,指培根、笛卡尔,第一号)、《天演论初祖达尔文之学说及其略传》(第三号)、《法理学大家孟德斯鸠之学说》(第四号起)、《政治学大家法儒卢梭》(第五号),“广罗政学理论”,对开发“智育之本原”,无疑是有益的。

第三,梁启超受康有为的思想影响,人们以“康、梁”并称,但他们的思想也不完全一致,否则康有为就不会叫他“流质善变”。当他主编《清议报》时,屡屡登载康有为的诗文,连康氏早年的哲学著作都加登载。《新民丛报》则不然,举例来说,1902年春,康有为《答南北美洲诸华侨论中国只可行立宪不可行革命书》、《与同学诸子梁启超等论印度亡国由于各省自立书》发表,并合并为《南海先生最近政见书》发表。《新民丛报》初未刊登,直到1902年9月16日(光绪二十八年八月十五日)出版的《新民丛报》第十六号,才将《答南北美洲诸华侨论中国只可行立宪不可行革命书》摘录,把标题也修改了。此后,康有为还在手稿后面加上跋语:“此书当时为教告梁启超、欧榘甲等二人,离索既久,摇于时势,不听我言,谬倡新说以毒天下,吾国人尚慎鉴之,勿甘从印度之后也。”“摇于形势,不听我言”,正说明梁氏这时对中国前途的看法和康有为不合。

第四,《新民丛报》发表了梁启超不少学术论文和专著,特别是史学著作,如《新史学》、《中国史叙论》、《论中国学术思想变迁之大势》等,都是流传久远、至今重印不止之书,这点,下面还将阐述。即哲学方面,也有《子墨子学说》、《德育鉴》。

第五,梁氏之文,通俗易解。为了广泛传播,他还写了小说《劫灰梦传奇》。与此同时,还出版了《新小说》。

《新小说》,光绪二十八年十月十五日(1902年11月14日)创刊,在日本横滨出版,新小说社发行,月刊。编辑兼发行人署赵毓林,实际主持人是梁启超,发行所和印刷所都为横滨市山下町百五十二番新民丛报社活版部。第二期起,改由上海广智书局发行。除小说外,也有文艺理论、剧本、译文、诗与歌谣、笔记等。光绪三十一年十二月(1906年1月)停刊,共出二十四号。

《新小说》创刊号在目录前首载《本社谨启》,说是“同人为思想普及起见,故特创为此册”。“欲新一国之民,不可不先新一国之小说”,“新民”和“新小说”相互联系,而小说“有不可思议之力支配人道”,“故今日欲改良群治,必自小说界革命始;欲新民,必自新小说始”。他以生动的语言,强调小说之作用。他自己也写了《新中国未来记》,在《新小说》第一、二、三、七期连载,绪言中说:要写此书已有五年,因“日无寸暇”,未能如愿。想到这类小说,对中国前途“大有裨助”,于是“夙夜志此不衰”。如今《新小说》出版,故“发愿专为此编”。

《新中国未来记》塑造了一个叫黄克强的人物,说他和好友到美国留学时,他父亲给了他一部《长兴学记》,说是老友“南海康君”发挥老师朱九江“微言大义,来训练后学的”。黄克强等到了上海,遇到谭嗣同,谭正在著《仁学》,“即日抄得一部”,在船上“一路细读”,“把那志气越发涨高几度”。朱九江、南海康君、谭嗣同,实有其人;《长兴学记》、《仁学》实有其书。梁启超服膺康氏,细绎《仁学》,小说中借别人之口,表达他对康、谭的心态。

小说中谓:“我们是中国人做中国事,不能光看外国的前例。”关怀国事,借小说以抒发自己的情怀,说是:“专制政治,这是中国数千年来积痼,却不能把这些怨毒尽归在一姓一人。”“若说嫌他不是同一民族,你想我四万万民族里头,却又那一个有这种资格呢?”“若能有一圣主,几个名臣用着这权,大行干涉政策,风行雷厉,把这民间事业整顿得件件整齐,桩桩发达,这岂不是事半功倍吗?”想望“圣主”、“名臣”,不要“嫌他不是同一民族”,无疑怀念“不是同一民族”的“圣主”光绪。

他说,要写此书,“五年于兹”,从戊戌到此文发表,适值五年。它在《新小说》陆续登载,革命形势却又发展得那么快,他对“新中国未来”也有些茫然,全书未登完,恐怕和他对“未来”找不到出路有关吧!

《新小说》还连载过讽刺官场黑暗的名著,如我佛山人(吴趼人)的《二十年目睹之怪现象》、《痛史》。

梁启超在《新小说》上,还有译文和《小说丛话》,但数量不多。

《新民丛报》出版到最后两期,梁启超又在日本创办了《政论》;稍后,又发行了《国风报》。

1906年9月1日,清政府应考察宪政大臣载泽等奏请,下诏“预备立宪”。梁启超听到这个消息,致函蒋智由:“今夕见号外,知立宪明诏已颁,从此政治革命问题可告一段落。”次年5月16日,写信给徐佛苏,设想“先组织一报”,“名曰《政论》,其社即名政论社”。提出“此社非如新民社之为出版物营业团体之名称,而为政治上结合团体之名称”,它不像《新民丛报》那样名目繁多,吸取广告,而以“政论”性文篇为主,作为政闻社的机关报。

《政论》创刊号,于1907年10月7日(光绪三十三年九月初一日)在东京出版。

创刊号首载梁启超所拟《政闻社章程》,表明:“务唤起一般国民政治上之势力,而增长其政治上之兴味”,“以造成正当之舆论,改良中国之政治”。

创刊号还发表梁氏所拟《〈政论〉章程》,说明内容分为论著、译述、批评、记载、杂录、应问、社报诸栏,主要论述国会、政党和地方自治。梁启超对此也抒述了自己的政见,认为“横览天下,从未闻有无国会之立宪国,故吾党所主张,惟在速开国会,以证明立宪之诏非具文”(《政闻社宣言书》)。说是“专制政体与立宪政体之区别”,唯一表现就是“国会之有无”。对政党和地方自治,也表达了他的政见。

1907年11月17日,政闻社开成立会,梁启超发表演说,在革命派冲劫下,“不能终其言以去”。在《政论》第二号《政闻社开会纪事》中,将其演说词登出。他的《中国国会制度私议》,也载《政论》第五号。

1908年8月13日,清政府宣布查禁政闻社,《政论》随之停刊。

1910年2月20日(宣统二年正月十一日),《国风报》在上海发行,编辑兼发行人何国桢,实际主持人是梁启超。

《国风报》本想设在神户,因为“无资本,不得不委诸上海”。梁启超在1910年4月18日写给台湾友人林献堂的信中言其事。

《国风报》,旬刊,出版之初,《申报》登有广告,说该报“内容分谕旨、论说、时评、著译、调查、记事、法令、文牍、谈丛、文苑、小说、图画、问答、附录,凡十四门。议论宏通,记载详确”。

梁启超在《国风报》第一年第一期起发表《说国风》上、中、下,认为“国风之善恶,则国命之兴替所攸系也”,“国家之盛衰兴亡,孰有不从其风者”。它要“灌输世界之常识,以风人之旨”、“忠告政府”、“指导国民”,故以之名报。

当清政府宣布预备立宪,国会请愿运动展开,《国风报》发表《国会请愿同志会意见书》。立宪派召开国会请愿运动被阻,梁启超又与清政府抗争,说是:

谓今日中国以人民程度不足之故,无一人堪为政府官吏,则吾或无以为难。既有人堪为政府官吏,而独云无人堪为国会议员,此犹谓力足以举百钧,而不足以举一羽,天下宁有是理。

他又认为中国要振兴实业,首先要确定立宪政体,谓“盖政治组织诚能改良,则一切应举者自相次毕举”。

《国风报》上,梁启超论述“立宪”以至“币制”等论文很多,是研究梁启超这时政治活动的主要素材。

《国风报》于1911年7月停刊,共出五十二期。

梁启超在政变发生、避居日本后,办报宣传,自《清议报》起,到《新民丛报》、《新小说》、《政论》、《国风报》,都想用报刊教导国人。在这十多年中,他也想利用学校教育人才,但毕竟留学生不多,报刊宣传,还可传播国内,使更多的人了解。寻求他在报刊上刊载的文篇,对梁氏的“海外活动”,将可得到全面的了解。

旅日期间,梁启超在报刊上发表的文章,除政论外,也有学术专著。这里,只想把他对史学的贡献,作一些窥测。

梁启超在史学方面的撰著:一种是为当时的政治活动服务的;一种则学术性较强,还有一定的开创性。

梁启超最早的史学专著是《戊戌政变记》,这是距离戊戌变法只有三个月、他流亡日本不久即行发表的,最初是1898年12月10日在日本东亚同文会的机关报《东亚时报》半月刊开始登载,连载四号,没有登完,十二天后,《清议报》于12月22日创刊,《戊戌政变记》也在该刊连载,共登十册,因即将出版“单行本”停载。单行本于1899年5月印行。后来,上海广智书局又出铅字排印本。

《戊戌政变记》发表,距离政变只有三个月,时日非遥,记忆犹新,梁启超又耳闻目睹,亲历其事,自有史料价值:它保存了一些原始资料,如康有为的《上清帝书》、梁启超的《上陈宝箴书》,以至《保国会章程》、《保国会演说辞》等,有的还和其他书刊所载不同,如《上清帝第五书》与上海大同译书局印本、《上清帝第六书》与《戊戌奏稿》都有差异,有助于勘复探索。它记载了变法“始末”,也阐述了维新派的看法,在“新政诏书”之后,每每赘以“跋语”。有事实,有议论,这都是它的可贵之处。

但是,梁启超对“西后与皇上积不相能,久蓄废立之志”,都用了很大篇章幅,对光绪皇帝又尽量美化。除历述慈禧罪状外,更写了《光绪圣德记》和《六君子传》,六君子的遇难,显示了慈禧之恶,《圣德记》的专章显示了光绪之“圣”。只要从《圣德记》的十五章目录中就可看出他是怎样美化光绪的。目录是:一、上舍位忘身而变法;二、新政皆无人辅佐而独断;三、群僚士民皆许上书;四、豁达大度;五、日昃勤政;六、求才若渴;七、破格用人;八、明罚敕法;九、用人不惑;十、从善如流;十一、俭德谨行;十二、好学强记;十三、养晦潜藏;十四、特善外交;十五、爱民忘位。把光绪说成古往今来“绝世简出”的“圣主”,一旦光绪复位,变法能成功,中国就有希望。

梁启超这些例证,宣传气氛浓厚,就是他自己也“不敢自承”。他所著《中国历史研究法》中,特举《戊戌政变记》为例,说:“吾二十年前所著《戊戌政变记》,后之作清史者,记戊戌事,谁不认为可贵之史料,然谓所记悉为信史,吾已不敢自承。何则?感情作用所支配,不免将真迹放大也。”他之所以将“真迹放大”,正是为了“勤王求救”,扩大影响。

随着旅日时间稍久,接触到西方、日本的史学著作和史学理论,1902年,他在《三十自述》中说:“一年以来,颇竭绵薄,欲草一《中国通史》以助爱国思想之发达,然荏苒日月,至今犹未能成十之二。”这时,梁氏确是注意史学,从事《中国通史》撰写的准备,写过《中国近十年史论》、《中国四十年来大事记》,在《清议报》、《新民丛报》先后发表过《中国史叙论》和《新史学》,作为《中国通史》写作的准备。

梁启超认为新史学和旧史学不同,新史学不是“一人一家之谱牒”,而“必探索人间全体之运动进步,即国民全部之经历及其相互之关系”。他看到“西人之著世界史,常分为上世史、中世史、近世史等名”,不是“以一朝为一史”,从而把中国历史分为三个时期:自黄帝至秦统一,“为中国之中国”,是“上世史”;自秦至乾隆末,“为亚洲之中国”,是“中世史”;自乾隆末“以至今日”,“为世界之中国”,是“近代史”。打破时代界限,探索运动进化,这种史学分期,当时颇称新颖。

1902年,梁启超又发表《新史学》,批判旧史学“陈陈相因”,以致“能铺叙而不知别裁”,“能因袭而不能创作”;呼吁“史界革命不起,则吾国遂不可救”。

梁启超批判旧史学“陈陈相因”,写出《新史学》,设想“叙述进化之现象”,“叙述人群进化之现象而求得其公理之例”,在当时确是振聋发聩,在学术界起了很大波澜。

辛亥革命结束了清朝的统治。梁启超回国后,对袁世凯有过幻想,一旦发觉袁的帝制自为,便即支持蔡锷,支持护国战争。五四以后,也提倡新学,抨击旧学。1920年,旅欧返国,“未尝废书案一度”,发表了很多与史学有关的论著。1921年到1927年的几年中,先后以学术讲演的形式,发表了《中国历史研究法》。

《中国历史研究法》原是梁启超在1921年秋在天津南开大学作的讲演,是根据他多年的治史经历和“所积丛残之稿”就讲稿记录增删而成的。

《中国历代研究法》一开始就对“史之意义”作了概括,认为中国史必注意中华民族和“世界他部分之文化民族”,对国内各种团体、法律、农工商业、经济制度、人口增殖移转、与外国交通等等,校其总成绩以求其因果。评述了纪传、编年、纪事本末、政书四种体例,对史书考核、史书批判也予说明。对“自然科学与历史之别”,对“英雄造时势”还是“时势造英雄”也进行了剖析和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没有多久,梁启超又“对于旧著《中国历史研究法》之修补及修正”,发表《研究文化史的几个重要问题》,其一是“史学应用归纳研究法”,但它的效率只到整理史料而止;其二是对《中国历史研究法》中“有求得其因果关系”一语加以修正;其三是自己一直都认为历史现象是进化的。

《中国历史研究法补编》是1926年10月至次年5月在清华学校所讲,梁启超自称“与几年前所讲的《历史研究法》迥然不同”。过去注重通史,此次讲演则注意专史。

总论第一章是《史的目的》,说是“历史的目的在将过去的真事实予以新意义或新价值,以供现代人活动之资鉴”。在“求得真事实”中,提出了钩沉法、正误法、新注意、搜集排比法、联络法五项,“予以新意义”、“予以新价值”、“供吾人活动之资鉴”等要求,至于“读史的方式”,则有“鸟瞰式”、“解剖式”。

总论第二章是《史家的四长》,所谓四长,即史德、史学、史识、史才。其中还对“人的专史”、“事的专史”、“文物的专史”、“地方的专史”、“断代的专史”等五种专史“提纲挈领地说一个大概”。

分论一是《人的专史》,对列传、年谱、专传、合传、人表等体裁的位置和作用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以为“应该作专传或补作列传的人物约有七种”:一是“思想及行为的关系方面很多,可以作时代或学问中心”的;二是“一件事情或一生性格有奇怪处,可以影响当时与后来,或影响不大而值得表彰”的;三是“在旧史中没有记载,或有记载而太过简略”的;四是“从事史家有时因为偏见,或者因为狭嫌,对于一个人的记载完全不是事实”的;五是“皇帝的本纪及政治家的列传有许多过于简略”的;六是“有许多外国人,不管他到过中国与否,只要与中国文化上政治上有密切关系”的;七是“近代的人学术、事功比较伟大”的。但是,也“有许多人虽然伟大奇特,绝对不应作传”:一、“带有神话性的,纵然伟大,不应作传”;二、“资料太缺乏的人,虽然伟大奇特,亦不应当列传”。

接着,考虑“作传的方法”,包括合传、年谱、专传、人表等,对孔子、玄奘的专传更提出了具体、详细的看法。

分论二原拟作《事的专史》,结果略去。

分论三是《文物的专史》,包括政治的专史、经济专史和文物专史三大类。梁启超说,“文化是人类思想的结晶。思想的发展,最初靠语言,次靠神话,又次才靠文字。思想的表现有宗教、哲学、史学、科学、文学、美术等”。就这些方面,“他一件一件的讲下去”。在“学术思想史”中,他侧重于道术史、史学史、自然科学史、社会科学史的说明。

他认为“中国史学的成立与发展,最有关系的是三个人:一、刘知幾;二、郑樵;三、章学诚。此外,很多史家,在史学方面零零碎碎都讲了些原理原则,把史学的范围意义及文化都各各论定了。但在许多人里边,要找出几个代表时代特色而且催促史学变化与发展的人,就只有这三个”。

至于“文物专史的工作”,他认为“在专史中最为重要,亦最为困难”,应该注意的是:“一、文物专史的时代不能随政治史的时代以画分时代”;二、“文物专史的时代不必具备,普通史上下千古,文物专史则专看这种文物某时代最发达,某时代有变迁,其他时代或没有或无足重轻,可以不叙”;三、“凡做一种专史,要看得出那一部分是他的主系而特别注意,详细叙述”;四、“文物专史又须注重人的关系”;五、“文物专史要注意的多用图表”。

《中国历史研究法补编》的内容大抵如此。

《中国历史研究法》和《中国历史研究法补编》是梁启超多年研究历史的治学积累,他自己在《中国历史研究法自序》中说:“蓄志此业,逾二十年。”如果从1901年《中国史叙例》刊布算起,到此书的发表,也“逾二十年”了。梁启超涉猎东西方史学著作,结合中国史书的过去和现状,系统整理,专门讲演,条分缕析,言简意赅,有理论,有方法,有例证,有判断。《中国历史研究法》及其《补编》,不愧是中国近代史学的名著。其中很多治学经验,至今仍有重要参考价值。

梁启超是维新运动的领袖、著名学者。他的著作,涉及史学、哲学、文学、政治、经济、宗教、语言文学等各个方面。他虽然只活了57岁,却留下了两千万字的著作和讲演记录、来往函札。

梁启超又是一位杰出的教育家,早在维新运动时期,就对旧的科举取士教育猛加抨击,提出设学校,为京师大学堂、译书局拟订章程。戊戌变法失败后,他流亡海外,支持和筹设东京大同学校、神户同文学校;更在报刊上大力宣传,开发民智,使更多的国内外读者得到教育。

梁启超晚年潜心讲学,很多讲稿至今仍屡印不衰。本文只谈到他对历史学的创新和贡献,其实他的成就何止这些!梁启超的重视教育,办报写书,教育了一代又一代知识分子,身受其益的学生不断写出回忆作品。当然,他对子女的教育也极有特色,《给孩子们的信》,留下了一份重要的教材,他的儿子有三位是院士,并非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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