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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跨越人际关系的障碍(3)

1976年,《华尔街日报》登了一系列的文章,叫“修订未来”。这一系列文章大约描述了所谓的专家在过去的十年里,如何剧烈地改变了他们对2000年的预测。虽然每一篇文章都解决了专家误测的不同领域,从世界性的饥荒到人口爆炸,再到经济方面的情况,但是,其主题在第一篇文章里面就总结出来了(至少在我看来是如此)。国家计划协会的一位经济学家承认:“在这个方面再做长期预测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我们太多次犯下了错误。”(哪怕专家也有可能成为第一类的人。)

专家威胁如何影响到你的生活?因为专家让你相信多吃早餐有利身体健康,你就吃了很多早餐吗?还有其他一些专家——事实上是医生——他们的结论是,早餐吃得太多不利健康,因为除开其他原因以外,早餐会提供不必要的热量,使脂肪沉积。

专家让你对能源短缺产生过忧虑吗?我可以介绍你认识其他的一些专家,他们要么不认为能源状况到了产生危机的程度,要么就不相信这不是一个无法轻易解决的问题。你的管道工告诉你说,你需要全新的一套水龙头吧?我可以为你找一个管道工,他会让你确信,只需要在原来的龙头里面加上一只新螺丝便可以了。你的婚姻一团糟,因为一位婚姻咨询人员告诉你说“正确的事情”是要把事情理清楚?我可以找一位咨询人员,他会告诉你,砍掉旧链子,从头开始最为实际。你远远地躲开一种喜欢吃的食物,因为有位科学家说这种食物在蠕虫身上引起过癌症,只需要稍稍进行一点研究便可以看出,那是你可以吃的最有利健康的食物。

面对它吧:“专家”并不知道所有的答案。专家最多就是在他们熟悉的那些领域里略知一二的人,他们知道一些事情,但也有可能犯错误的。最好的专家往往会承认这一点。踢开依靠专家的习惯,不要仅仅根据某个所谓专家的意见做决定。应该尽力多听他的意见,但是,他的意见应该拿来跟自己能够找到的其他意见一起看。最重要的是,也拿出自己的推理能力来。然后,根据你掌握的这些情况做出最终决定。没有哪个专家能够在违背你的意愿的情况下俘虏你。

证书力量

证书力量跟专家力量有些类似,但是,它比专家力量更可笑。这里强调的只是一张纸片,在某些情况下还只是一点点个人经验。

不要太天真,不要以为一个人有了政府的执照,或者黑手党发的执照,或者其他任何一个帮派核发的执照,允许他在不受干扰(有时候称为购买“保护”)的情况下从事某种职业,他就一定知道所有的答案。经验也不一定就是一个相关的标准。我见过很多人,他们刚刚进入一个新的领域,但比起在那个行业里干了30年的人却了解更多。资格老并不是一个相关因素。能力和知识才是相关的。

没有哪一种学历、执照或其他类型的纸张能够占据以事实为基础的知识的位置。不要用你的毕业证或在某一个行当干的年数来强化我的印象,反过来,你应该用你的推理能力来强化我的印象!

如果你有一个危险的习惯,总是喜欢检查一个人的资历以作为他的专业水平的证据,尤其是他的唯一的“证书”——即某个官僚机构发的一张纸的时候,你应该打破这个习惯,现在就开始。然后,养成检查一个人说话的前提的习惯。如果他的前提是理性的,那么,也只有在这样的时候,才值得再进行下去,才值得进一步考虑那个人要说下去的话,而不是把最后的“接受”这个词说出来。

知识用语的力量

词语威胁是拿资历当挡剑牌用的专家最后的武器。如果他的声名和证书不能够威胁到你,他会拿一大堆让你感到像个傻瓜的词来威胁你。但实际上,那只是一个骗局,因为,如果一个人高高在上地跟你说话,实际的情形极有可能是,他的观点并没有足够的根据,不能够跟用简单平实的语言说出来的时候同样有力。深奥用语经常是一道烟幕屏障,用来掩护一个非理性和软弱无力的论点。

许多人被一些知识分子所用的24克拉重的大词所吓倒。在太多的情形之中,知识的力量给予一个人想要的姿态,以便蒙住别的人。不要让自己受骗于一些大印象词语。应该坚持事实,简单的事实,随时可以接受的事实。

在现实生活当中,所谓的知识分子都是一些接受过正式教育的人(我强调正式这个词,因为一个人不可能接受严格意义上的太多教育)。他们太专注于学术上的、技术上的和有时候是假设上的事情,因而对活着的很少有关心,他们不明白语言本身的逻辑。

不要被词语遮住双眼。拒绝让打着知识分子旗号的无知者通过说不清真实意义的文字来威胁你。

通过习惯与传统形成的威胁

习惯与传统使人的推理能力大乱。这里面的道理不难看出来。人类为了保护珍贵的“过去的好日子”而不惜过度热情,这是说最轻的话。从最严格的意义上讲,大多数人都是保守的,他们往往想保存事情在今天的样子,在已经成立的习惯当中感觉安全一些。对于变化的担心,引起很多人不惜借用最糟糕形式的非理性来捍卫现状。

但是,现实是,一个传统并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得更有逻辑。传统后面的道理并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更加明确。事实是,一个习惯虽然历经时间的考验,但不一定就跟其理性的有效性有任何联系。那些仅仅因为过去的好时光已经过了很长时间就很怀念它们的人,他们只能证明一件事:他们是些老傻瓜。

你是一个过时的老傻瓜吗?你是对现存秩序不假思索的顺从的受害人吗?如果过去的思想与现实、逻辑或当前的情形发生冲突,那就应该毫不客气地加以抛弃。只需要一点点观察,只需要一点点常识便可以看出大多数非理性的概念。

通过习俗与传统形成的威胁影响到生活的许多领域,从法律、宗教到社会团体的协议,一直到餐桌的合适摆法不等。几个世纪以来,它一直让聪明的妇女在那里织袜子,擦罐子。它扼杀了数以百万计的年轻人,这些人因为有机会“报效祖国”而欣喜万分。它有时候还迫使一些男子去办公室或外出进餐的时候,戴着某种称为领带的东西扼死自己。

过时的和糟糕的

如果一种习惯的行为对你有益——如果它是符合逻辑的,也不会伤害到别的任何人——那当然好,那就没有必要去操心这样的行为了。但是,那些没有事实根据的做法,其前提建在流沙上,或者根本连流沙都没有的基础上的东西就必须抛弃了。由于为自己着想要求对自己所做的事情,以及为什么做某件事情有清晰的认识,也就是有一个理性的行为,那么,你就应该抛弃过时的和糟糕的做法。过时和糟糕的东西有可能留下来,但是,任何时候都应该小心监视这些东西,让它们经受住不断变化的环境的考验。

电子思维粒子游戏

我有很新奇的一个想法,想发明一种游戏,让我赚到数以百万计的美元。不幸的是,想了一阵子之后,我意识到人人都已经想到了。你的主意在你的大脑里面,就靠近你的重量及平衡幸福尺度表上。当你玩电子思维粒子游戏并且输掉以后,非理性的思想会流入你的重量及平衡幸福尺度表上,使其功能失常。

这种游戏很难玩。是在一个想像出来的电视屏幕上进行的,很像你在过街楼游戏里面玩的那种。当你产生一个理性的点子时,它会自动激发这台机器。非理性的习惯及传统粒子开始在你的屏幕上从左向右流动,同时,孤零零的理性的粒子就开始从右向左流动。游戏的目的是操纵那个单一的理性思想粒子,使其通过非理性习惯及传统粒子的迷宫,中间不能发生碰撞。

如果发生碰撞,你会明白:出现的症状就是紧张、挫抓头疼、晚上睡不着,还有内疚的感觉。这些不舒服的感觉,就是理性思想与非理性的传统、习俗发生碰撞的结果。这样的碰撞表明自己有一种精神的冲突,冲突发生在做正确的事情与做本能的事情之间。你身上存在着的巴甫洛夫式的本能,希望像一头很好的小狗一样叫起来,人类具备的推理能力,希望你去做最符合你的理性利益的事情。

有效地玩好这种游戏需要很多练习,但是,一个好的玩家会得到自尊的回报,自尊来自知道自己是谁、代表什么,也来自明白自己在朝生活的哪个方向前进。

给聪明者的一点提示

人们经常会浪费很多时间和精力去做“合适的事情”,因为他们相信自己的行为会有人欣赏。如果的确如此,那当然好,但我肯定不喜欢把自己的行为建立在别人喜不喜欢的基础上。

“做了也得不到好”理论

说得简单些,如果做某件事情得不到任何益处,那就不要因为“这是合适的事情”而去做它。如果你非理性地屈服于“久经时间考验的”行为规范,那你一定会在电子思维粒子游戏中成为大输家,因为你最后会发现,人们不仅仅不欣赏你的行动,而且还有可能因为你的某些行动而不喜欢你。这就是“做了也得不到好”理论。

如果一个服务生对你的服务不好,而你又曾给他/她小费,那你一定会明白这种理论是如何起作用的。在餐馆里面留下小费是一种习惯性的做法,因此,当一个服务生把已经冷了的食品拿给你的时候,当一个服务生对你大声说话的时候,当他/她让你等20分钟才拿来一杯水的时候,你的思维粒子就开始发生碰撞了。你是否应该留下小费呢?

最后,因为你受到了威胁(因为担心出现难堪的场面),结果留下了小费,你就大胆地决定仅仅留下很少的小费,以示你的不满。我的天,习惯和传统已经威胁了你,使你形成了一个非理性的决定,而你又不会因此而得到感谢。你不喜欢自己吃下的食物,服务生也不喜欢你,因为你给的钱少于他的预期(他甚至有可能看不起你,因为你没有勇气干脆不留一分钱的小费),而且,你留给他的钱一点也不值!

在古代的象形文字当中,你就是那种称为笨蛋的人。但请振作起来。如果你经常在外面吃饭,光是明年省下来的小费,就达到你付出购买这本书的价钱的很多倍了。

若你租很贵的玻璃杯子,但无人注意怎么办?

你有无这样的经历:担心做某件事的方式是否“合适”,但同时也在奇怪,合适不合适为什么很重要?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不再像以前那样多了,但是,过去的确发生在我的身上了。就这个话题出现的关键的一节,我称之为——

塑料杯子理论

过去,我曾开过一二次晚会,我从来还没有听到人们抱怨我提供的食品、酒水和娱乐不好的。但是,有一次,就在开晚会之前,我碰巧在跟一位年轻妇女约会,她这人很讲规矩,也有很强的礼仪意识。虽然她本人从来都没有机会开一次晚会,但是,她明白所有合适的事情。因为上次我用了塑料杯子,她严厉申斥我,还说:“你没有品味。”我争辩(立即显示出我的愚蠢之处)说,首先,大部分活动都将在户外进行,用不太容易碎的杯子实际得多,其次,端酒水的服务生也没有必要再去清洗它们了。不过,最重要的是,我推想,假如有人因为我做了无法想像的事情——使用旧塑料杯子——而觉得我没有品味,那他/她就是我再也不想在自己家里见到的人。

就这件关键的话题争辩了好几个星期以后(这表明我们要谈的话很少),我最终到了考虑是否作出租用一些漂亮的玻璃杯子的决定的边缘。我的晚会将于星期天开始,因此,到星期五下午,我还在犹豫当中。走运的是,我决定把最后的决定放到星期六早晨再做。

当天晚上,我去了另外一个聚会,这次是在洛杉矶最富有和最著名的一个人的富丽堂皇的家里进行的。这位特别的名人并没有按照严格意义上的晚会来做。他的聚会仅仅是指一种罗马式的招待,有好几百位朋友应邀去欣赏奢华的东西和娱乐。那是一次典雅的聚会,有葡萄酒、烈酒和无法描述的种种好东西,每一个细节都展示出良好的品味—一但是,在琳琅满目的精品当中,我充血的眼睛看到了什么?塑料杯子!那个人疯了吗?他没有品味吗?

但事情远非如此。更有可能的情况是,那只是一个简单的事情,因为他得出的结论是,塑料杯子更实际一些,因为塑料杯子摔不破,端酒水的服务生不需要浪费时间去清洗,最重要的是,任何不喜欢利用塑料杯子的人,下次欢迎他/她到别处进餐。

不用说,星期天我用了塑料杯子。但是,我的老天。我的事情到此为止。看看你自己的情形吧。古老的传统与习俗的钟声响起时,你是否立即做出生硬的响应?你是否在生活中大摇大摆地使用非理性的“玻璃杯子”,而没有使用理性的“塑料”杯子?如果是这样,坚持认为你要按传统的方式行事的人,是否愿意在杯子摔碎时付钱?我可以肯定他们不会付钱。你才是付钱的人。

并不存在说你必须按人为的规则办事的自然法则,只要你不妨碍别人的事情就行。理智并不是由努力迎合一些观点,以支持长久存在的传统构成的。反过来,应该利用自己的力量去寻找新的理由,以替代旧有的错误,要通过逻辑的力量寻找到真理。打破你的习惯与传统牢笼上的铁条,体会理智世界广阔天地里的自由,这是令人激动和有回报的经验。

通过顺从形成的威胁

通过顺从形成的威胁,是通过习惯与传统形成的威胁的衍生品种。当你坚持行事的旧方法时,或者当你受到威胁,只好顺应一种潮流时,当你因为一种思想获得了广泛的接受而加以接受时,或者当你看到最新的一些东西因而紧追不舍时,你就是在顺应。如果你做某件事情仅仅因为别人都在做,那你就是在顺应潮流。你受到了威胁,采取了某些行动,因为你担心自己游走于羊群之外。

按照通常的方式行事本没有什么大错。某些东西流行起来,并不能说明它是好还是坏,它只表明更多的人在做那件事情,穿那种衣服,或者说那种话。如果你理性地决定采取不同的行动,那也不一定会使你成为一个很坏的人,或者愚蠢的人,或者发疯的人。它只意味着你与众不同。

羊群本能是我们所有人身上都有的,它使我们顺应一种自然的趋向。但是,这样做不一定符合你的长期利益。人们一时可能会嘲笑你,但是,他们最终也许会崇拜你,因为你有勇气做正确的事情。

避免因为某件事情正在流行中就去做的天生的倾向。当时从众跟潮可能觉得更容易一些,但长期来说代价可能就很高了。顺应就跟最小阻力路线一样,有可能会导致沉重的代价。长期的代价也许就是缺乏自尊了。

千胞胎

关于曼哈顿海滩的社会情形,我已经听说很多了,因此曾开车去调查一番。我从沙滩里走过,到了一张排球网跟前,使劲吮了吮自己的指头,把个溜溜球玩得飞转,结果感到很是困惑。那就跟一场很怪的梦一样,好像自己踏上了极远的一处星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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