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爷爷两人聊了许久,一直到后半夜我们才挨着一起睡了。一夜无话,我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然大亮了。
穿越以来的第一觉,我睡得极为安稳,一晚上连个梦都没做。这会儿起床了,只觉得神清气爽,精神头与昨天已然完全不同了!
爷爷起得很早,我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了早餐。早餐是一碗鲶鱼粥和爷爷亲手腌制的泡菜,很简单的一些东西,却让我感觉到了一丝温馨,想来已经很久没人帮我准备早餐了!
“爷爷这手艺,真是绝了!”我自然不会吝啬自己的赞美,一句话夸得爷爷兴高采烈的。
吃完早餐,爷爷并没有出门,我便缠着爷爷给我讲起了他年轻时候的故事。
爷爷年轻的时候是村里的第一勇士,在周围的这些村落里,那也是响当当的汉子!爷爷十几岁便开始到外界闯荡,虽然没有什么耀眼的成绩,这份阅历和见识却也让人不敢小觑!
我的心思却并没有放在爷爷的故事情节上,我听爷爷讲故事,只是为了想了解一下这个对我来说无比陌生的世界。
我整理着爷爷故事里的线索,按照我的思维方式进行了一些总结。
按照爷爷的说法,这个世界是一个以武力为尊的世界,一个人的武力值几乎成了衡量这个人未来发展潜力的唯一标准,不管你以后想做什么职业,都和武力值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这里没有一个非常统一的管理制度,只要你的实力强劲,就算杀人放火也没人来管你——同样,实力不足,就算你被人打死了,也没地方申冤。
这里没有国家,最高层的管理者是一个叫做无极剑门的宗派势力。无极剑门里的最高执行官是宗主,然后是长老,宗主和长老下面就是一个一个的家族和部落。这些家族和部落从一到九分为九个品级,我们这个村庄就是一个九品部落管辖的村子。
这么说可能很难理解,我把它换了一个思路来解释,这个无极剑门的宗主就像是古代的皇帝,皇帝是一个国家的最高权利人,就像这个无极剑宗的宗主,那些长老可能就像是王爷之类的人物。而他们底下的家族,就是当官的,从一品官到九品官,而我们这个村就属于一个九品官来管。
当然,除了无极剑门以外,可能还会有其他的宗派,这些宗派,其实就承担了一些作为国家的责任。但是这些宗派却没有花时间去管理他们的辖区,甚至连基本的法律和规章制度都没有——这些制服,都是下面的那些家族和部落自己订制的,每个家族和部落的规则都不一样。在我看来,这些家族更像是被皇帝分封出去的一个个王侯。
在这个世界,想出人头地有两个办法,一个是成为一个高级的武者,在一些大家族里获得更高的地位,然后带领村子占领更多的地盘,掠夺更多的资源。另外一个,就是成为一个灵者!
至于什么是灵者,爷爷对此也知之甚少,只知道无极剑门的所有门人都是灵者,他们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对于这些形容词,我自动就略过了,唯一让我觉得诧异的是,据说我们部落的大祭司老奶奶,就是从无极剑门出来的!
几句话下来,让我对这个所谓的“灵者”充满了好奇,我隐隐觉得,这些所谓的灵者,似乎和我的那块神秘玉佩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实际上这个推测我毫无根据,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想要弄清楚玉佩的秘密,自己就必须成为一个灵者!
三天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同时我与大祭司约定去山上采药的时间也到了,我之前对采药这件事还不是很上心,但是在听说了大祭司奶奶也是灵者以后,我便充满了干劲!
这三天里,我一直待在家里听爷爷讲故事,每天都会有人给我们家送一些野兽、野菜或者药草过来。爷爷也没客气,一律照单全收了。我看这些来送礼的人全都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不禁对爷爷的身份有些好奇,当然,在我几个马屁下,爷爷还是老老实实的交代了。
原来,爷爷是村里的武师,整个村里,有一大半人都是爷爷的学生!
我恍然大悟,难怪他们对爷爷都毕恭毕敬的,这个身份比族长还好使啊!
这一天天还没亮,我便早早的爬了起来——今天是跟大祭司约定去采药的时间。
我起来的时候,桌上一如既往地摆好了一碗热粥和几碟小菜,但是爷爷却没在。我知道,爷爷是去演武台了。
演武台是给村里年轻一代训练的地方,我爷爷是武师,自然每天都要去看着的。但是这几天我大病初愈,爷爷便请了几天假在家里照顾我,今天因为要跟大祭司奶奶一起去采药,爷爷这才回到了工作岗位。
演武台在整个村子的正中央,是一个大约半个操场大小的广场,里面有一些类似石墩、箭靶、木人之类的训练工具。
从我家里到演武台是一条直线,走过去大概要二十多分钟。我要去大祭司奶奶那里,便正好要经过这个演武台。
这会儿天还没亮,一轮缺了一大口的月亮正在村头上方无精打采地挂着,几只完全没有见过的鸟儿在路边的大树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那些鸟儿或者五彩斑斓,或者灰不溜秋,每一只的个头都有我的脑袋一般大!
我沿着村子中央的这条路朝着演武台的方向走去。还没走到近前,便远远的听到了演武台方向传来少年的呼喝声。这些呼喝声没有想象中的整齐,稀稀拉拉此起彼伏,却与这树梢里叽叽喳喳跳动的鸟叫合成了一首和谐的交响曲。
我走到演武台的时候,远远的看到天边已经被晨起的太阳染红了一大片,刚才还挂在村头的月亮此时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清晨的凉风吻过我的唇间、滑过我的脸颊,匆匆渐行渐远,只是犹自在我耳边留下了呜呜地轻吟。
这里的空气就是好!
远远的,我听到了爷爷的声音:
“猛虎拳虽然并不是什么高深的拳法,但是练成以后的威力也绝对不可小觑!猛虎猛虎,讲究的不是那一招一式之间的变化,而是如同猛虎下山一般的气势!气势重于招式,你们一定要记住,成势在胸要比招式灵活更加重要!”
“你们看仔细了!”爷爷说着,突然半蹲了下来,他握成拳的手指伸出了两根来,仿佛老虎的两根獠牙,他的眼神仿佛两把锋利的刀子,他只做了一个动作——收拳,出拳!
吼!
我仿佛听到了一道声震山林的咆哮,我仿佛看到了一只下山的猛虎,从我爷爷身后猛的蹿了出来!我看到我爷爷的拳头变得一片通红——
啪!
我的眼睛霎时瞪得滚圆!爷爷身前两米处,那个磨盘大小的石头竟然在这一声轻响过后四分五裂!
这尼玛是什么拳法!这尼玛是什么境界!这一下子要是砸在脑袋上——恐怕就是钢铁脑袋也要被砸成一团浆糊吧!
更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的是,爷爷的拳头跟那块石头之间还隔了两米的距离!两米啊!隔空两米将一块磨盘大小的石头砸得四分五裂这是个什么概念?
这一刻,我对这个世界产生了强烈的敬畏,这一拳,把我从发达的科技世界穿越过来的优越感砸得粉碎!
要知道,我爷爷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是一个偏僻山村的村官啊!
万籁俱静,连书上的鸟儿似乎都被那一声冥冥之中的虎吼吓得瑟瑟发抖,一动也不敢动!
演武台上背对着我的少年们微微颤抖的肩膀出卖了他们此刻一点也不平静的心!我不知道他们是激动还是恐惧,但是我想,他们应该和我一样,被刚刚的那一拳,霸占了整个心神!
我整个人浑浑噩噩的,那一拳在我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重播着,它仿佛化身成了一只猛虎,在我脑中肆虐咆哮!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脑中却突然闪出了一个穿着白色练功服的身影,我一怔,这个身影我还真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他就是那个在我意识还被那股温暖的气息包裹着的时候,教我跳舞的白色身影!
他的出现显得那么自然而然,仿佛我的脑海就是他的家一般!他还是跟以前一样,没有说话,直接跳起了舞。
还是熟悉的动作,还是熟悉的味道,还是熟悉熟悉的舞蹈。然而冥冥之中,我却感受到了一丝与以前完全不同的味道!仿佛这不是一段舞蹈,而是一种比爷爷的猛虎拳还要厉害很多很多的拳法!
因为从他出现以后,那一只在我脑海中咆哮肆虐的猛虎,一动都不敢动了!
我屏住呼吸,静静地“看”着他把这一段拳法打完——姑且叫它拳法吧。
我不知道怎么样去形容他现在的动作。他的动作频率和姿势跟之前在我意识中演练的并没有什么差别,然而我却从这段拳法中看出了一种厚重如山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