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老爷刚刚露出一丁点的得意就被易殊同的这句话给打落进了肚子里。是啊,他怎么忘了,晓寒的肚子里,可是有着这个男人的孩子啊。
真是女大不中留啊,谁叫晓寒喜欢他呢?罢了罢了,暂时不折腾这混小子了,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毕竟,他等得,他的外孙,可等不得!
“哎哎,你先回来。”
“岳父大人还有什么吩咐?”易殊同故意问道。
“那星星,留到以后再去找好了。你今日来,不是来下聘的吗?”
“正是。”
“那日子定了吗?”
“定了,寒儿说,要在家里陪您过个春节。所以,我选了正月初八。”
“唔,不错,那就这一天吧。管家,把聘礼都收下,请媒人进来喝酒。”
成亲(章节名称)
易殊同跟晓寒,终于要成亲了。
这一回,孟老爷成了整个城里、甚至整个武林最风光的人。多少年都没有来往过的亲戚朋友,好像在一夜之间,全都跑到孟家来拜年了。
本来这个年是孟老爷过的最快活的一个年,自晓寒出嫁后,这还是他们父女在一起过的第一个年。再加上易殊同变着法子讨他欢心,大把好吃好喝的都往府里送,孟老爷没两天就胖了一圈。
可是大年初一一大清早,孟家就被上门拜年的人给挤破了。还有一大堆的七大姑八大姨想去看看晓寒的模样。
易殊同见晓寒被骚扰的吃不好睡不好,再加上易家离孟家相距甚远,所以刚过完年,他跟孟老爷知会了一声,花轿就开始抬着晓寒上路了。
长时间坐着轿子颠簸的很,所以易殊同干脆把花轿改成了花车,反正都是一回事。再说晓寒的身子,也经不起那样的颠簸。
他本来是打算既然改成了花车,那里头空间大,他正好可以钻进去跟他的寒儿好好亲热亲热。在孟家的那几天,为了不让他的岳父大人觉得他孟浪,所以一直忍着不敢在晓寒房里留宿。
这一回,都把新娘子接出来了,那可不就是他的天下了?易殊同的眼前似乎出现了晓寒披散着一头乌发、只穿着亵衣跟他在马车里逍遥快活的场景。
可是这一回青龙不知道从哪找的媒婆和喜娘,个个都好生厉害,认定成亲前新郎不许见新娘。不管他说什么,就是不给他见晓寒一面。
这大喜的时候他又不能动粗,再加上晓寒也说要按喜娘说的做,他就只好一忍再忍。
医仙跟苏无遮两人都不知道嘲笑了他多少次了。易殊同不满的说:“你们这两个人看笑话也看够了,我看这婚宴你们也就别参加了。”
谁知医仙把头一昂:“你说不参加就不参加?我们可是丫头请来的贵客,代表她的娘家人。我们不参加?你去问问丫头同不同意?”
现在谁都知道他易殊同最怕的就是晓寒不高兴,好容易才能抱得美人归,可不能在成亲前出了岔子。
这一次,易家准备大宴宾客,将所有亲戚和与易家熟识的人都请了来。江湖上的人还在怀疑这一次是不是真的,怎么这易殊同跟孟晓寒忽然又要成亲了?不过照着易家这一回的排场来看,似乎是真的了。
到处披红挂彩,大红的喜字几乎能将偌大的易家淹没,大红的地毯铺满所有行走的道路。一到夜晚,整个易家灯火通明,红通通的灯笼和琉璃灯随处可见,连池塘和水池里也不例外,漂浮着无数盏花灯。
新房上一回已经准备好了,可是青龙觉得不够隆重,于是按照晓寒喜欢的风格,把易殊同的那座小楼整个给改建了。里面美轮美奂,精致的让人觉得不真实。
正月初八的一大清早,镶金包银的大红花轿就在震天响的鞭炮声中抬进了易家大门。
晓寒穿着最巧手的匠人花了五天时间、不吃饭不睡觉赶制出的大红嫁衣。虽然是冬天,可是这嫁衣却丝毫没有厚重之感,不但暖和,而且轻薄柔软,把晓寒窈窕的身姿显露无疑。
她头上的凤冠以黄金打造,为了不压坏她的小脑袋,所有装饰全部镂空打造,精细处巧夺天工。还有那些配套的饰物,全部雕刻了极细致的花纹。甚至那小小的耳坠上,都能分辨出栩栩如生的鲜花造型。
晓寒的头上盖着大红色的盖头,遮住了眼前的景物,她只能低头看见那双因为紧张而扭在一起的白嫩双手。
这是她第三次坐上花轿,第一次年纪还小,只记得头上的凤冠好沉啊。第二次是逼不得已,从头到尾她心里都只觉得不甘不愿。
这是第三次了,还有谁会像她一样,上过三次花轿?晓寒的心里忽然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纵使易殊同不在意,可他们毕竟不是结发夫妻了。
容不得她胡思乱想,只听外头已经喊道:“新娘下轿!”
喜娘打起轿帘,扶着她缓缓走下花轿。耳边传来震天响的鞭炮声还有人群爆发出的恭喜声。
一只修长好看的麦色大手伸到她的面前,紧紧的握住她的手。方才坐在花轿上的那些不安,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易殊同的大手紧紧的牵着她,顺着大红色的地毯慢慢走向喜堂。
三拜之后,送入洞房。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易殊同忽然一把打横抱起他的新娘。晓寒羞的不行,直用拳头敲打他的胸膛:“你做什么呀?”
“我要抱你进洞房!”易殊同朗朗说道。
周围响起一片年轻公子们的叫好声。
那块红盖头遮住了新娘子的娇颜,不然一众宾客一定会诧异的发现,原来新娘子的脸也可以红成这样。
进到那间美的不像话的新房,晓寒被易殊同轻轻放在床沿上坐好。等不及喜娘发话,他就一把掀开那块盖头,见到了他的娘子。
晓寒低着头不敢看他,他托起她尖削的小下巴:“寒儿,看吗不敢看我?”
晓寒闪躲着他的目光:“屋里还有好多人呢。”
喜娘笑呵呵的走上前,手里托着两杯酒:“新娘子这是害羞呢,快快,喝下这交杯酒,天长地久!”
易殊同笑着拿过两杯酒,递了一杯给晓寒,然后迫不及待的绕过她的胳膊,饮下交杯酒。
喜娘心说:这新郎官可好生着急啊。于是赶紧又端上一盘水饺,给晓寒尝尝。
晓寒第一次成亲的时候年纪还小,所以并不知道还有这一茬,她听话的夹起一个咬了一口。
“生的。”
满屋子的丫鬟婆子全都笑了:“是啊,生的好,生的好,早生贵子啊!”
晓寒羞的脸一红,又把头低下了。
一时仪式结束,喜娘正准备请易殊同去前厅宴客,却见易殊同忽然说:“怎么没有结发?”
喜娘愣了一下,这……新娘子曾经嫁过人,怎么能再结一次发呢?
晓寒低着头,双手又拧在了一起。她跟易殊同,做不了结发夫妻。
易殊同又问了一次:“为何不结发?”
喜娘笑着说:“新娘子从前,曾经,额,于礼不合啊。”
易殊同笑了:“于礼不合?怎么会呢?我就是礼。从前的那次不算,我跟寒儿才是真正的结发。”
一旁的梨花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裹了红绸的剪子,用红托盘端着送上前去。
易殊同赞许的笑了,喜娘见状赶紧拿起剪刀,将易殊同和晓寒的头发各剪下一缕,用大红丝线牢牢的结在一起。
晓寒鼻头一酸,双眼雾蒙蒙的盯着易殊同看。他颇有些得意的笑了:“寒儿,我终于娶到你了。”
晓寒红着脸,却很坚定的看着易殊同,一字一句的说:“我终于嫁给你了。”
“寒儿。”
易殊同一把抱起晓寒,对着那张比春花还娇艳的小脸低下头去,亲吻上她娇软的红唇。
“呀。”喜娘和一众丫鬟婆子没想到新郎心急成这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开始亲热了。
“新郎官该出去宴客了。”喜娘还是恪尽职守的说了这么一句。
晓寒这才意识到屋里还有一屋子的人,她赶紧别过脸,小声说:“你快出去宴客吧。”
易殊同不乐意了:“宴什么客?我要开始洞房了。”
除了大言不惭的易殊同,屋子里其他人全都红了脸。喜娘见状,也顾不得说什么了,反正这礼都成了,想做什么,就是新人的事了。
一群人慌慌张张的闪出了屋子,梨花最后一个出去,把门紧紧的关上。
晓寒忽然紧张起来,易殊同已经毫不客气的把她抱在怀里又亲又摸。她闪躲了一下,柔声说:
“外面的宾客怎么办?”
“不管了,反正有玄武他们挡着。”易殊同忍了这么久,早就等不及了,哪里还能管那些宾客?
他见晓寒还想说什么,赶紧迫不及待的用嘴封住她的双唇,果然感到怀里的身体慢慢软化。他一面加深这个吻,一面伸手就要解开她的外衣。
“表哥!我们还没闹洞房呢,你这就赶不急了啊!”门外忽然传来苏无遮的打趣声,混着一大群起哄的声音。
晓寒推开易殊同:“你去前头宴客吧。”
“别管他们!”易殊同正在兴头上,哪里还能顾的了那么多?
谁知外头的人毫不识趣,一面大声嚷嚷着:“我们进来啦!”一面就直接把门打开了。
易殊同低咒一声放开晓寒,没好气的看向那一群涌进来看热闹的人。
“你们做什么?没见我正要洞房吗?”易殊同毫不知羞的说道。
苏无遮捧着肚子大笑:“表哥,你扔下外头一大帮子人不管就算了,可这洞房总得让我们闹闹啊。你们说,是不是啊?”
医仙手里拿着一壶酒,咕噜咕噜灌下两口,一抹嘴儿说:“我说易小子,这闹洞房是一定要有的!我来看看新娘子啊。”
“我们也要瞧瞧新娘子。”却见青龙带着几个女眷也挤了进来。
“哎呀,新娘子生的可真美啊!”
“是啊,你看看这凤冠,还有这衣料,可真好看那。”
晓寒被一群女眷围着问东问西,满脸不甘愿的易殊同已经被医仙灌起了酒。
闹腾了一会,那些女眷也都出去了,晓寒笑着目送她们出去,一个熟悉的人影静静的走到她面前。
“无遮。”
苏无遮穿着镶绛红色滚边的月白长袍,头发难得的用一个白玉冠束的整整齐齐。
“晓寒,恭喜你了,跟表哥有情人终成眷属。我祝你们白头偕老。”
“多谢。”
苏无遮回头看看被众人围住的易殊同,转头对晓寒说:“我很羡慕表哥,可以娶到跟自己情投意合的女子。”
“无遮,你一定会遇到一个跟你情投意合的女子的。”晓寒真诚的说。
“哈哈,我是说着玩的。你看看你,这么认真。”
“无遮。”
“不过,我就是喜欢你这样。”
晓寒一窒,说不出话来。
苏无遮的脸上的忧伤转瞬即逝,他很快就换上嬉笑的模样说:“喝过你们的喜酒,我要继续上路了。”
“去哪里?”
“四海为家。”他大笑一声,转身拿了一壶酒走向易殊同:“表哥,来,我敬你!”
易殊同喝到了兴头上,来者不拒:“好!”
两个人干了一壶酒,苏无遮笑着说:“表哥,你可一定要好好待她。要不然,迟早有一天,我会把她抢走的。”
易殊同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我会疼爱她一辈子。”
“那好!我再敬你!”苏无遮又拿起一壶酒。
“无遮,你今晚怕不是想将我灌醉,好让我洞不了房吧。”易殊同开着玩笑。
“表哥你不是一项自诩酒中之仙,千杯不醉吗?不如我们今晚就试一试好了。”
“我就知道你这小子不安好心,好了,别闹了,不要耽误了我进洞房。”
医仙忽然凑到易殊同的耳边说:“易小子,你今晚洞房恐怕是不行了。丫头的身子这个时候最是危险,要是一个不小心,可就会伤到孩子。“
方才还在兴头上的易殊同就像被人在三九天扔进了冰窟窿里,连脸色都僵住了。
医仙拍拍他的肩膀,对屋内众人说:“好了好了,这洞房也闹够了,我们都撤了吧,都撤了。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可别再耽误易小子了。”
屋里的人说着恭喜的话,退出了屋子。
“表哥,前头有我们帮你盯着,你就放心的洞房吧!”
门终于关上了,屋内只剩下满脸羞涩的晓寒跟失望到极点的易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