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
一枚针推进
一个痛苦在飞跑
殷红的血一滴滴
被一双手拾起
又被一双手掠夺
针往下推进
痛苦停止奔跑
血没有了颜色。疤痕渐渐形成
一个声音穿得严严实实
把另一个声音剥得精光
冰川
以冰冷的刃芒削去
花朵和叶瓣
把根留住。秃枝裸露树的走向
道路隔一片透明的扉页
窥视
一个刚刚诞生
一个已经死亡
紧捂棉袄的脚步
碾过去碾过来
不留一丝痕
我以全身的热倾注
唯见一个细细的
窟窿
梦呓
我在梦里听到一句话
想把它拾起
那扇门
已经关上
我在白天苦苦寻找
没有看到相似的容颜
想把它拾起
那扇门已经关上
在所有的白天
我在做一个同样的梦
刚闭上眼睛
那扇门
已经关上
三月十五日
—国际消费者权益日
这是一个节日还是
避难所
上帝站在神圣的祭坛上
以原告的身份
指控
制造伤口的人
他们打着神气的广告
把良心粉饰在
肮脏的面具上。甚至
以生命作为交换
他们一只手把微笑
递进你的信任里
一只手
下流地伸进你的口袋
请记住！骗子们会在这一天
炮制出鳄鱼的眼泪
请求宽恕。然后窃据上帝的宝座
把我们打入地狱
现代人
—印象之一
脚底生风。面孔
在岁月的探照中
变幻出雕塑的艺术深不可测
有一种微笑
只温柔在谈判桌上
那能泛起脸上红晕的总是总是
在酒盅里浸泡的
忽隐忽现的
铜板
悼顾城
我不做凶手的辩护人，但，我是他的朋友。
—题记
从一个童话里认识你。你
漂一只金黄色的麦秸织成的摇篮
灵感与心
放在里面
注定漂泊流浪
你浆果一样的梦幻
从一个世界的伤口里流出
覆盖我们幸福的面庞
问候世界
同时渴求世界的问候
你装上纽扣的车轮让时间拖着
云看你时很近
我看你时很远
这个世界有些浮躁沉闷
寻找你的时候
你只交给我一个冰冷的背影
而滑过你的灾难你的绝望
阳光依然澎湃
大地依然丰盈
你透明的手指依然与我相握
默写未来诗篇
你给我一双黑色的眼睛
我将用它寻找光明
1993年于北京人民文学笔会
（原载《法制时报》1995年1月20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