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瑶出来瞬间就到了一间不太大但却很有氛围的办公室中,回头一看,原来自己是从镜子里出来的,办公室中鹅黄的灯光非常柔和温暖,如同棉被一样披在月瑶的身上。
房间周围挂着一些国画和油画的人物像,还有一些篆书的题字,这些画给人一种莫名的感觉,因为每一幅人物的眼睛都好像在盯着看画人。
房间的正中央摆放着一个非常古朴但却是欧式风格的办公桌,桌子上整齐摆放着一摞书,上面是一些看似很奇怪的文字。当然还有笔墨纸砚这些古代的文具,另一边的桌子上还摆放着一架老旧的留声机,留声机里播放的是维瓦尔第的《C大调曼陀林协奏曲》的第三乐章。欢快跳动的乐符如同跳舞的小人在欢迎月瑶和小夜的到访。
四周的墙壁基本都是书架,里面是各种书籍,月瑶走到书架前,好奇地看着奇怪的书名。
“《罗曼语魔法咒语大全》、《欧洲中世纪魔法史》、《中国阐教魔法详解》、《诸神启示录》、《当代魔法名人传》、《魔法武器排行榜》……”月瑶一个一个的念着这些名字,仿佛自己处于电影中。从这些书籍的烫金包装中就可以看出其昂贵。但是其中许多文言文书却用这种包装让月瑶感到一丝违和感。
“月瑶同学看来对魔法书很好奇,想学吗?”一个熟悉而沉稳的声音从月瑶背后响起。月瑶猛地回头,看见了手里端着茶杯的孙元起。今天的孙元起穿着笔挺白色的中山装,锃光瓦亮的黑皮鞋,显得极为精神与活力,如果不是那白色如雪的胡须和头发,月瑶真的觉得孙院长只有40岁。
“孙院长!没、没、没有啦,嘿嘿,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又没什么魔法天赋,怎么学嘛。”月瑶摸着自己的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说。
孙元起微笑着,像是一位和善的老爷爷充满幸福地看着自己的孙女:“每个人都不普通,月瑶同学,所以我们应该认真对待自己的地位,不要轻视自己。学魔法其实并不在乎你是不是普通人。魔法天赋固然重要,但更需要的是努力。毕竟第一个学习魔法的人也是普通人,不是吗?”
“说的也是呢,孙院长。”月瑶伴随着尴尬的微笑回答到,因为自己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孙院长这样的气场,自己就不知道怎么交流了呢,感觉多说一句话就会出错,显示自己的无知。
这时小夜也进来了,小夜向院长优雅地行了一个欧式的鞠躬礼:“孙院长好。”
月瑶觉得这所有的动作是那么浑然天成,似乎就是小夜应该做的,但是如果是月瑶自己来这样行礼,只怕就是东施效颦狗吃屎了吧。
“司马夜同学你的身体如何了,我可不想让罗素老师的得意门生在星沙之域受到什么伤害。不然罗素的叨叨可就烦死我了。”说着孙元起微笑的打了一下手响,两个沙发瞬间移动到了月瑶和小夜的身后,而一个桌子凭空出现在了两人的前面,上面还放着两杯热茶。
“谢谢院长,我没事了。”小夜波澜不惊回复着孙元起的问题。
孙院长摸了摸胡须,眼神中充满了慈爱:“没事就好,请坐。”
但是月瑶现在完全沉浸在刚才孙元起“大变桌子”的魔法里,惊讶的四顾;“好厉害好厉害,孙院长,你是怎么做到的?”
“只是普通的魔法,我相信月瑶同学经过魔法训练也可以做到的。”说着三人都坐了下来。
我要疑惑地指着自己:“我?算了,不可能啦,院长别逗我了。”
“嗯,这倒没逗你,我今天找你来的其中一件事就是为了这个。”孙元起看着喝茶的两人说:“不过我们先不说月瑶同学的事情,我们先要说说你们两个的事。”
“我们两个?”小夜和月瑶异口同声地说,只不过月瑶是惊讶,而小夜是略微疑惑。
“没错。还记得那天你们遇到的那个外国人吗?”
月瑶一脸愤怒地说:“当然记得那个家伙,差点害死了小夜和我。”
孙元起继续说:“我想你们有知道这件事情原委的权利。那天袭击你们的人叫贝特朗,法国人,是基督教神秘所的高级魔法使,以火系魔法出名,在世界上他的排名可以进入前200,也算是神秘所优秀的魔法师了。而他此行的目的是夺取‘卦之印’,可能月瑶同学不了解,卦之印是上古之神,华夏始祖伏羲留下的魔法物品之一。”
“那个法国人要这个做什么啊?得到神话物品?打造史诗装备?然后称霸世界?”月瑶问道。
“哈哈,打造史诗装备倒不至于,月瑶同学你忘了,我给你讲了魔法是有文化派别限制的,基督教的教徒是用不了这阐教留下的圣物的。”孙元起解释道。
月瑶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着说:“那倒也是,是我忘了。那他想做什么用的呢?”
“是为了寻找第一世界的大门吧。”这时候小夜用她特有的冷静语气回答道“寻找强大的远古魔法遗物,借由它们的力量至少可以打开通往第二世界的大门,只要打开第二世界的门,那么通往世界起源的门就不远了。”
月瑶却满脸疑惑的问:“不是说他们用不了卦之印吗?”
小夜回答道:“他们只是不能用其力量释放神物中的魔法术式,但是卦之印中储存的伏羲神魔力和其他文明的神是一样的。他们可以把它当做燃料,燃烧其中的‘神之意念’,就像煤炭一样取得足够的力量。虽然这种效率非常低,可以说是浪费!但是神物的魔力基数很大,所以即使只有万分之一的利用率,那也比普通魔力燃料的能量强大的多。”
“没错。不愧是罗素的得意门生。”孙元起说道:“确实,十七年前犹太教奥古的事情虽然最终失败了,但是却刺激了许多人寻找第一世界大门的欲望。”
月瑶嗤之以鼻地说:“话说这个世界之源有这么重要么吗?有必要这么你死我活吗?”
孙元起轻轻叹了口气,解释说:“魔法师和科学家在目的方面其实是一样的。都是为了找到世界的源头。来解释何为世界。所以只要月瑶同学你把魔法师想象成科学家就好了。”
月瑶露出并不太懂的表情说:“也就是说魔法……也是用来提高生产力的?”
孙元起摇了摇头说:“可以这么说,但也不全对,魔法和科学其实都是哲学,只不过一个是社会哲学,一个是自然哲学。但是他们的目的都是哲学的目的,发现世界,了解世界,改造世界。提高生产力只是改造世界。”
月瑶一脸难以接受的表情:“好吧,魔法居然是社会哲学……”
孙元起看着疑惑的月瑶说:“毕竟魔法研究的是意识。而意识可不是简简单单用自然科学就能解释的清楚。”
“好吧……继续刚才的话题……”月瑶托着下巴,脸上写满了认真与疑惑:“所以这个贝特朗就是基督教什么神奇所派来寻找世界之源的人?可是基督教神奇所又是什么?”
小夜有点听不下去了,放下茶杯,语气略微严肃地纠正到:“是基督教神秘所,神秘所是名义上隶属于罗马教廷但却独立于教皇的一个魔法师组织。它已经存在了1900年,当年希伯来神与希腊多神教的战斗中就有他们的身影。他们职责是就是用魔法保护罗马教廷。并且在君士坦丁大帝时期权倾一时。”
“好吧~~我知道了,那这个神……秘所怎么了?有什么异常吗?”月瑶已经被魔法界各种拗口的名词搞混了,知不知道小夜是怎么记下来的。
孙元起站了起来,看着一旁桌子上的地球仪,忧心忡忡地说:“最近,我们安插在梵蒂冈的间谍传来消息说,教皇这一段时间很奇怪,基本不主持教务了,全部交给了第一枢机主教欧斯特?里奥?布列塔尼。而欧斯特便是神秘所的直接管理人。教皇国虽然与我们国家没有外交关系,教皇对我们却还是非常友好的。但是欧斯特就不不同了,他的狂热天下皆知。而教皇的消极以及最近发生的事情,确实让我觉得不对劲。这便是我担心的。如果十七年前的惨剧再次在潇湘大学发生,那我即使死了也无法赎罪。”
“十七年前潇湘大学的惨剧?”月瑶疑惑地问,“什么惨剧。”
孙元起缓缓坐了下来,叹了一口气,开始回忆那段记忆:“十七年前,成为神使的邪恶魔法师奥古率领魔法仆从们在潇湘大学这里打开了第一世界的门。进而获得神阶的力量,变成了神,之后他利用自己的神力屠杀了10万无辜的人。为了阻止他清洗世界上的非犹太教人。诸多神灵和其他国家的顶级魔法师们组成的魔法联军在这里与奥古进行了三天三夜的大战。那场战争的惨烈堪比二战之时的斯大林战役。几乎没有一个神或者魔法师是毫发无伤的。这场战争虽然以魔法联军的胜利而告终,但是潇湘大学却因此遭到了毁灭的打击,不算魔法师,潇大有1500名无辜者死亡,13000余人受伤。当时的战场就是现在潇湘大学东校区的一片废墟处,那里还有一处纪念碑。现实世界中,官方的解释是天然气大爆炸,其实很少有人知道真相,毕竟魔法的世界第一宗旨是隐藏,但是血的伤痛却无法隐藏。魔法自古以来很多人就视为邪术,因为魔法使人的贪欲更容易满足。越有能力的人往往拥有更大的贪欲,一旦魔法失控,就如同核弹失控。而奥古的那场浩劫让我们的魔法世界面临前所未有的考验。”
“可恶,没想到和平时代居然还发生过这样的战斗!我们必须阻止这些!”月瑶义愤填膺的挥舞着自己的小拳头说:“我最看不管那些拥有能力却恃强凌弱的人了。”
孙院长欣慰地说“嗯,这也是我欣赏你的一点,月瑶同学。爱憎分明,侠义气息。”
“没有啦,谁都会这么想的。不过孙院长,你告诉我这些是为了什么?该不会只是为了讲故事吧。”
“聪明,我确实有目的。”孙院长的眼神中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您有……什么……目的。”月瑶有点警觉的看着这个笑的很和善的老爷爷。
“嗯……我的话,只是想让一个好苗子来魔法学校学习。不过今天我不是主角,有另外一位,他想让我告诉你这些。”
“另一个?谁啊。”月瑶充满着好奇,究竟是谁能让孙院长这么在意。
“去了就知道了。”孙元起嘴角露出意义丰富的一笑,然后朝着门外喊了一句:“宋老师!可以带月瑶同学去见辛了。”
这时那个和月瑶在医院有过一面之缘的宋老师走了进来对着月瑶说:“月瑶同学,请跟我来。”
“啊……嗯,好的。”月瑶不知所措的站了起来,满脸疑惑向门外走去,她回头看了一眼,小夜继续和孙院长谈话。之后门便关上了。
月瑶跟着宋老师一路沿着楼梯往楼下走,走了很久,似乎已经到了山的里面,一路只有昏暗的灯光。
“宋老师,我们待会要见谁啊,这么神秘。”月瑶忍不住问了一句。
“见到了就知道了,月瑶同学不用害怕,但会见到了只需要平常心对待就好了,这关乎到你的未来。”宋老师微笑的回答。
“好吧。”两个人继续下楼梯,大约下了10层左右,走到一扇门前,似乎是在宫殿的地下室,四周都是岩石墙壁。
墙壁上有一扇沉重的石门,门上刻有篆书和线条组成的魔法符文,宋老师走到门前,将手放在石门之上,瞬间,石门上的魔法符文开始发出幽暗红色的亮光。一道道红色的线条开始移动,组合成了一个圆形魔法阵,魔法阵外圈周围是篆书的咒语,中间是一条龙的图腾。
“咔……噔……”
图腾发出了沉闷而冗长的机关转动声音,似乎这里历史已经很悠久了。
“月瑶同学,请进去吧,他已经在等着你了,记得平常心。”宋老师微笑着说。
“宋老师不一起来吗?”
“他要见的是你,不是我,我会在这里等着你的。”
“好吧。”
说着宋老师把一个非常精致的手提灯交给了月瑶“这个灯给你照明,记得进去了将灯挂在门口的灯架上。”
“好的。”月瑶迟疑了一下接过灯,便蹑手蹑脚地向着深深的黑暗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