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知道你很生气就是不表现出来。”
无名说:“你错了。”
我说:“我怎么错了?”
无名说:“你要知道如果一个人在没有人烟的地方自己生活了两年而且他还没有死没有疯,那么他就一定不是自己的奴隶。”
我说:“人为什么是自己的奴隶。”
无名说:“如果你不能支配自己的性格,而是让自己的性格支配你。那你就是自己的奴隶。”
我说:“人总有失控的时候。”
无名说:“我不是人,我是伤感。”
我说:“你说我为什么找不到灵魂?”
无名说:“因为你害怕成功。”
我说:“我不怕。”
无名说:“证明给自己看。”
无名说:“有一个瞎子,穿了一件黄色的衣服出门,邻居看见了说这件黄衣服真好看。瞎子说:这是红色的衣服。谢谢。邻居说:这明明是黄色的。瞎子说;在你眼里是黄色的,但在我心里是红色的。它是什么颜色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相信它是什么颜色。”
我说:“什么意思?”
无名说:“真相并不重要,相信才重要,在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希望在哪找到它。”
我说:“我想在哪找到,它就在那里吗?一个人可以骗自己但不可能骗了所有人。”
无名说:“一个人如果骗了自己那就会骗了所有人。如果你相信那怎么会是骗呢?”
我说:“我不相信。”
无名说:“你怎么知道你不相信?”
我说:“你怎么知道我相信。”
无名说:“你没问过,你就不会知道。”
我说:“问谁?”
无名说:“问自己的心。”
我说:“好,我问。”
我真的问。
阳光像清风一样包围我的身体,环绕在我的周围,寻找我身体的薄弱环节。最后像长蛇出洞一般从我的眼睛里钻进我的身体,粘合上我的灵魂。
我看见我的体内有一个广阔的金色的世界。我的灵魂像沐浴在金色的海洋中。千里平原沃土,当空一座金轮。
这就是光源。光源有节奏的砰砰跳动,每跳一次金光就以金轮为中心四散射来,如一浪一浪的狂风掀动着整个世界。
我看着那跳动的金轮,感觉它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我闭上眼睛细细的金风如滤过指尖的沙,如扫过眉间的发。和谐、安详、宁静。但我隐隐觉得这风并不快乐。伤感的风是亭台离别时的濛濛飞絮。如水柔和的风变幻成千丝万缕的漫天愁绪。这金碧辉煌的世界就被锁在了一件被悲伤黑暗包围的禁闭室中。
一声叹息响彻整个世界,同时回荡在我的心里。我的心呢?我这才发现这里根本就没有我的心。
“你在找我吗?”光轮幽幽的说,把我的伤感震碎一地。
我伸手触摸脸庞,泪水已经挂出两行。
我说:“你是我的心。”
光轮默许,跳动着如波纹荡漾的光。
我说:“你为什么叹气。”
心说:“因为我被苦藤绕住了。”
我说:“谁用枯藤绕住了你。”
心说:“你。另一个你”
我说:“那我帮你解开。”
心说:“你解不开,因为你只是他的奴隶。”
我说:“我不是他的奴隶。”
心说:“如果你不是他的奴隶,那锁住的就不可能是我。”
我沉默了一会说:“你能帮我找到灵气的魂魄吗?”
心说:“我被锁住了,好多东西就一起被锁住了。想知道灵的魂在哪,那你就要让我飞起来。”
我说:“怎么你才能飞起来?”
心说:“你能看到我身上的藤吗?”
我盯着心,搜索它的每一寸地方,但见金光灿灿毫无捆绑的迹象。我摇头锁眉不语。
心说:“用精神看,这是你的思维殿堂,肉眼看不到任何实质的东西。”
我闭上眼睛,盘腿坐在心下。感受着心旋出的一波一波的光晕如漫天的水波,流遍整个大地哗哗作响。
不知什么时候,我的脑海中出现了一幅景象:一颗桃样大小的金心悬浮在半空,一条若隐若现的纹路爬在它的身上。
我说:“我看到了。”然后什么都不见了。就像被绿波覆盖住的浮萍。我的真相消失在我的眼波里。
心说:“别着急,慢慢看。我们有的是时间。”
我再次凝神。映像海市蜃楼般飘忽不定,好像雾里看花。又过了不知道多久,我感觉雾气有弹性般不断拉伸变薄,我和真相只隔了一层纱。
我睁开眼汗水****了我的头发和破烂的衣衫。
我说:“好难。”
心说:“经历的繁杂越多,你们被世界的影响越大我们被纠缠的越严重。从而与你们的沟通就会越少。”
我说:“我还是个孩子,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繁杂。”
心说:“我是一面镜子。只能照出你的容貌,却无法形容你的样子。真相只能靠你自己寻找。”
我又闭上眼睛,时间如迢迢春水不可测量。我只感觉到我睁开的时间越来越短,闭上的时间越来越长。我也不知道我自己会不会就这样睡下去。
终于雾霭如丝绸剪断飘落在地,消散一空。完整的心脏清晰地脉络浮现在我的眼前。
这时候心又说话了:“不急,还得再看看。”
我没有醒,那能听到心的语言。我看到一些细小的脉络纠缠不清错综复杂。我终于领悟迷雾的尽处是心灵,而心的枷锁还远在心灵之外。
我不动盯着心脏,奇迹出现了。心脏像充气的气球不断膨胀,丝丝脉络越来越清楚一些原本小而不见的枝枝蔓蔓也出现到我的面前。
接下来就是要杀死这些苦藤了。
我说:“我看到了一个如山跳动的心脏,被焦枯的枝蔓层层包裹。”
心说:“开始吧,接下来你就要杀死这些苦藤,但苦藤绕心,去藤残心,苦就是疼。”